[有感而发] 前些年曾介绍一个老知青的孩子到报社写字楼的一个公司上班,那孩子下了班第一天回家跟母亲说,晚报大厦特讲究,厕所里不光干净还有纸!可见厕所是一个单位、一个区域、一个城市文明程度的重要标志物之一。
在新西兰,公厕极干凈,无论是大厦里的、快餐店里的、可移动的还是街上的公厕,有厕所必有卫生纸、洗手水笼头和风干机,即使外观看起来不怎么样的街边公厕也如此,顺着味儿找厕所的事在这儿绝对行不通。最干凈的是国家博物馆的厕所,打开门是一个空空的小套间,再打开门还是个空空的小套间,开第三道门才是厕所,别说没味儿,有味儿也拐不出去这三道门儿!
当年下乡时,生产队的领导到天津买生产资料,上了街最大的困惑是找不着厕所,往往急得跳脚。那年月,别说老乡进城,就是当地人赶上个跑肚尿急一时半会儿也不容易找到厕所。所以当年在天津,我心里有个城市公厕分布图,哪儿上厕所方便这是出门必须知道的事。
到了新西兰两眼一抹黑,我也怕跟当年的生产队长似的找不着厕所,所以走在路上先注意哪里有“WC”。在国内据说“解手”要与世界接轨,厕所的门上都写着英文字母WC,在这儿从未见过这个标记,指示牌上是英文Toilet,然后是或男或女或加上小孩或加上个轮椅的图案。一个商场楼层,就有多处,标志醒目,分布合理,十分方便,庆幸我不会经历“生产队长的尴尬”。
下乡几年,如果说吃粗粮、睡土炕、喝井水等不习惯,其实最不习惯的是上厕所。东北农村的厕所有顶的少,一般是半截土墙一围,连门都省了。夏天白天苍蝇晚上蚊子多得受不了,冬天零下二十几度厕所里的秽物都冻得棒棒硬,可人也冻得受不了。好在那时年轻,都熬过去了。
少年时参观故宫,问大人皇帝在哪上厕所?回答那时的人们方便时都用木恭桶,然后倒进专用粪车拉走。那时我住在北京四合院,院的旱厕有专人来掏,老北京旧称“掏茅房”,粪车停在大门口,掏粪工肩背一个近一米的细长粪桶,一把长把粪勺,一翻腾一院子臭味。
想想古代皇帝住的地方都没厕所,那民间没准多脏呢!闲来没事,上网一查,原来这事早有人研究过而且还有专著。这才知道中国古人从周代就有了厕所,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成天绕着屎尿走路!
有一本《西方文明的另类历史》中,却把中世纪(公元五世纪至十五世纪)的巴黎描写成一个臭不可闻的厕所城市。曾有文记载:枫丹白露的人们随地屙屎,街上粪便随处可见……。想像不出现代世界浪漫之都的巴黎,曾经竟会是那样一片肮脏景象,原来天天绕着屎尿走路的地方是浪漫巴黎!
扯远了。
五十年代中期开始住楼房,那时的厕所都特小,一个蹲坑就是厕所的全部,顶多有个水龙头,绝大多数没有洗脸池。直到九十年代中期的商品房,才出现了如厕、洗浴、盥洗功能俱备,干湿分离的现代厕所。我的第一套商品房主卧卫生间有8平米,走进厕所,竟不知道这面积怎样用!
厕所是越来越好,人对厕所的要求也越来越讲究。装饰材料不断更新,设施电器也越来越高档,温度、照明、审美、音响,这些原本与厕所并不相干的事物,竟都成了厕所质量的硬指标。当然,这时的厕所叫卫生间,淋浴喷头也改名叫“花洒”了。
年轻时不在乎,厕所不过是一时方便之所,怎样都能凑合。人越老,厕所就越重要。几句话说不清楚,当你老了自然会明白。
厕所真的很重要,不然,也不会没事弄篇文章专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