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不知已经在路上走了多长时间了,他从家里出来时,已经是午夜12点,或许更晚,矗立在马路两边的路灯,将他的身影一会儿拉长,一会儿收短。
冷风吹在路旁的树上,吹的树叶沙沙作响,也吹在了宁宇的脸上,将脸打得生疼,然后一股作气的全部从宁宇的衣领窜入衬衫里。宁宇下意识的拉了拉自己的领口,本想扣上领扣的他却突然想到他的领口早在刚刚与妻子吵架的拉扯中,不知道掉到房间的哪一个角落里去了。
宁宇只好用手拽着自己的衣领,用力的扯了扯,一只手抓住衣领,另一只手绕过胸前抱住另一只手的胳膊,用力地上下搓揉着,这样会使他稍微暖和那么一点点。
宁宇边走边用脚踢着道路上的石子,他回想起刚刚家中与妻子吵架的事,这使他越想越气。他一直很抱怨为什么自己的妻子不能像别人家的妻子一样,好好体贴自己的丈夫。每天当他下班一回到家,屁股还没挨到沙发,妻子的声音就会从厨房或是卧室,或者是阳台传过来,穿过重重障碍,到达他的耳朵。
妻子会有各种各样的鸡毛蒜皮的事,这些事妻子会从他他刚刚进家门的那一刻起,一直说到他上床睡觉,有的时候就跟一个孩子听睡前故事一样,只不过孩子听完会有一种满足和幸福感,而他除了厌烦之外,再无其他感觉了。
今晚与照常一样,刚一回到家,门还没关上,自己的声音就传进了他的耳朵,上班的劳累和长时间对妻子忍受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妻子在见他发火后,并没有就停止她的抱怨和数落,反而变本加厉起来。本以为把脾气发泄出来会好受一些的宁宇,却发现越吵架越生气,所以干脆直接离开家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阵冷风吹来,硬生生地把宁宇从回忆里拉回了现实,他用已经放松了的手再次拽了拽衣领,阻止凛冽的冷风再次钻往自己的衣服
宁宇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用力的把全身都摸了一个变,仅仅在左侧口袋中,摸出了十五元零钱。这是他才反应过来,他的手机、钱包都因为出门太急,全部落在了家里。宁宇思考着这十五元钱他能用来干嘛,他想一想,跑到路边的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三瓶啤酒,一瓶四元五角,也就意味着,他的身上现在只剩下一元五角。“看来还能买三个棒棒糖。”宁宇自嘲到,他随手将钱扔进了口袋,然后拿起啤酒,继续在大街上走着。
在长时间毫无目的的游荡后,他决定去离他不远的公园里去坐一坐,在那里休息一会。于是他费力的弄开一瓶啤酒,边喝边向公园走去。啤机和冷风使他更冷了,但也使他更加清醒,他又开始回忆起刚刚与妻子的事。
在和妻子吵架时,被愤怒冲昏头的他,随有一座挥,将桌子上的酒瓶子打到了地下,瓶口炸裂,里面的酒溅了出来,溅到了沙发上,窗帘上,地板上,玻璃渣飞的到处都是 。他拿起桌上烟灰缸,随手向身后的妻子扔去,不知道是妻系闪开了,还是本身扔的就是偏的,烟灰缸起并没有碰到她,而是砸到了妻子身后的电视机。蛛知丝般的裂反迅速地想布满了它视的一角火,烟头混着着烟灰,夹杂着电视机的玻璃,落到地板上发出“哒——达——哒——”的嘈杂声,宛如正下着灰白色的冰雹。
宁宇很庆幸烟灰红并没有砸到妻子,不然他肯定要愧疚一辈子。
要来到公园入口后,宁宇发现公园外边上睡着一个乞丐,篷头垢面,衣衫褴褛,面前摆放着一个破烂的瓷碗,里面零散地身躺着几角钱。宁宇从乞丐身边走过去时,顺手将口袋里的一元五角钱丢入瓷碗中,硬币落入时碰撞出的叮当响声惊醒了气丐,他微微抬起头用眼瞄了一下碗中的钱,又倒下睡觉了。
宁宇朝公园里面走去,到了中心后便随便找了一个长椅坐了下来,喝完手中的酒,将酒瓶子放到了一边。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些什么,于是盯着眼前不远处的池水,渐渐发起了呆。
今晚的月竞并不好,歪歪他挂在天空,像是被人打碎了的盘子,然后随手拿起一块放置在天上。
公园里的路火散发着淡黄的是引人昏睡的光芒,将宁宇的发呆的背影印在了旁边的地上,印在树影的旁边,公司里的树木因为天气的原因,叶子落了大半,光秃秃的,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落了大把的头发。树被灯光照过后,地下的影子更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兽。倒是给午夜的公园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氛,但现在的宁宇并无心感受到这些。
宁字打开了第二瓶啤酒,仰起头咕咕的喝了起来,冰凉的酒跟针一样扎着他的嗓子,又扎着他的胃,没过多久,他感觉到全身都像被针扎着一样,难受的要命。宁宇憋着一口气将一瓶酒全部喝了下去,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顿时感觉身体好受了不少。
宁宇现在的成受十分复杂,他觉得他不应该与妻子吵架,这样就不会这么晚跑到外面来受这样的折磨,他觉得应没再忍耐一下,他已经忍了这么长的时间,也不介意再继续忍耐下去,他想,如果当时他就忍受那么一小会现在就不会是坐在长椅上,而过躺在家里舒适的床上,早就进入了梦乡,但他觉得应该和妻子吵一架,因为他已经忍受的够久了,他真的是无法继续忍受下去,他感觉觉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被妻子给逼疯掉,自己要在家是的地住也会越来越低。
他看了看身边的酒,又想起了家里破打碎的酒瓶、烟灰缸、电视机,一想到这他就头痛,这一切要重买新的,想想自己一个月微薄的工资,是那么的少,少的可怜,购买这些东西需要花费他一个月的工资,感觉自己辛辛苦苦工作的一个月又白费了。如果自己能够多赚那么一点点,他心里这样想着,就多赚一点点,他的生活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或许他的妻子就不会天天对他这样唠叨,也不至于天天这样的烦心,或许在妻子的眼中,自己就是个无用的人,这使他渐渐开始责备起了自己。
宁宇的肚子在这时发出了一阵咕噜声,这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但也可能是没吃晚饭的原因,他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吃饭。
如果没有和她吵架那该多好,宁宇这样想着,至少也不用饿着肚子在外面和一个流浪汉一样,他突然想起公园边上的乞丐,他感觉自己现在和他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如果有,也只是穿着上的。“如果没有和她吵架该有多好,”宁宇小声嘀咕道,他开始想起了妻子对他的好,给他做饭,洗衣服,整理家务,如果没有妻子,他的生活将会变得一团糟,他感觉有些愧快,对妻子的愧疚,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跑出来,不应该拿烟灰缸扔妻子,而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在他的记忆里,好像从未与妻子好好谈过,要是换一种沟通方式,情况应该完全不同了吧,。
宁宇决定回家,他决定离开这里,离开公园,离开这让他瑟瑟发抖的风,他决定回家后换一方式与妻子相处。相信妻子也很乐意与他交流,他会与妻子的关系一天天的改善。
想到这里,宁宇打开第三瓶啤酒,也是最后一瓶,他决定喝完这瓶就立马回家,这瓶就他喝的特别急,喝到半途中还呛了好几次。几秒钟,一瓶酒就见了底,但这几秒中在他眼中似乎变得特别漫长。
宁宇喝玩的立马站起来朝家走去,可刚一站起.就感到一阵晕眩,他用力的晃了晃脑袋,但并没有丝毫用处,因该是喝了酒的缘故,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他猛的坐到长椅上,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又是一阵冷风,将宁宇惊醒,他裹了裹衣服,下意识的扣上了自己衬衫的领扣,他扶着椅子,撑起身体。
他感到自己做了一长而又真实的梦,但是这个梦他一点都记不起来。
宁宇看了看天空,天边渐渐泛起白光,这意味着太阳即将升起,他奋力的跑了起来,向家里跑去。在跑到公园门口时还特意看了看,发现乞丐并不在了。
到了家门口,他摸了摸口袋,并没有在口袋中摸到钥匙,而是摸到了十五元钱。宁宇没有多想,将门前地毯的一角掀起,地毯下面放着一把翻匙,这是他的习惯,在地毯上放一把钥匙,从而防止自己出门匆忙没有带创匙。
他将钥匙插入孔中,缓缓将门打开,印入眼帘的,是整洁的客厅,餐桌上摆放着一堆酒瓶和一个本该打碎的烟灰红,还有一个完好无损的电视机。
所谓的妻子,并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