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我活的剧情（三）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回证据，或者找到十九，又或者找到那个给自己打电话的神秘男人。他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那个男人他既然知道有人跟踪我，而且就在我离开家没多久，那说明，他当时就在我家附近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所以，对，监控。
他立刻回家调看了附近的监控，发现了一辆行迹异常的车辆，很快调查了车牌，发现车牌竟然是假的，调查了失踪车辆，也没有线索。该死，看来这个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每次电话用的都不是同一个号码，而且每个号码都是黑号，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露过面，却事事都清楚，甚至有一种所有事情都在他掌控的情况下发生的。此人必定不简单，但这个人跟这些事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有什么利益关系？等等，让我再疏理一下这件事：他第一次出现是在吴天辰出事当晚，很快赵国华就出现了，第二次出现在我回家的时候，难道他在跟踪我？还有这些事，包括证据明显跟吴威廉有很大的关系，甚至可以说是致命打击。难道，吴威廉是他的目标，但如果只目标，为什么要救目标人物的儿子，如果不是，那么他的目的难道是整件事情背后的人？啊，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还有不到6个小时了，想想都要疯掉。他后续到底有什么打算，想要怎么做？难道他不知道这背后的势力吗？简直疯了，蝼蚁找死。
而此刻的痕无早已把一个假的车牌换成另一个假的车牌，而且这车是在私人车行买的，要么其得到的手段本就不太光明，要么卖得都是改装车，所以，即使有人查到车的出处，想必卖车的老板也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再退一步来讲，哪怕顺藤摸瓜找到了自己，自己大可假装不知道这回事，最多受点罚款，这点小钱，对自己而言并没多大关系。
而当吴威廉和刘警官满世界地找着他的时候，他就光明正大地在父母的家里听着音乐，喝着咖啡，看着书。
接到小茴的电话，电话里，小茴汇报着子诺的情况，当然，生病的事，被她隐瞒了下来，只是告诉他，子诺在这里休养身心。
痕无告诉她：“没关系，先让她平复下心情吧！下一站，她想去哪里？”
“按照之前得行程计划，是爱尔兰。”
“好，你们舟车劳顿，注意休息。还有什么事吗？”
“痕无，”她第一次叫着他的名字，此刻她多想陪在他的身边，完成他多年来的心愿，只是他觉得子诺更需要她，所以把自己安排在她身边，到嘴的千言万语变成只言片语，“注意安全！”
痕无没有说话，停顿了半刻，“好。”
刘警官没办法只好大海捞针，调查了本市所有的私人车行，搜缴了一批违法的车，而那家卖给痕无车的店子，损失不仅惨重，而且还有巨额罚款，店主一气之下，给自己做交警的队长叔叔打了电话，跟他说明情况，“一个该死的小子，拿着一辆车子的照片，话说来查案，询问案情，叔叔你知道的，这些车，怎么来的，卖给谁，怎么卖，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结果他倒好，我都说不知道，别个交警悄悄过来告诉他你是我叔叔，他还来硬的。简直不把你放在眼里嘛！真是气死我了。”
而此时交警队长接到电话，也是一肚子火，这些车本就很多从自己手中流出，到了他店铺，改装后，进行二次交易的，两人是五五分成，本来一块好好的肥肉，一下子被别人二话不说割了大块，荷包疼得鲜血直流，简直岂有此理。
队长打电话给警局，问清楚他头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动他侄子的店，也不说一声，害得他毫无威信可言。
而局长接到电话，也很生气，立刻找来了刘警官，问他：“到底在干嘛？”
“查案!”
“查案，需要把人家的店铺一窝端了？人家小百姓怎么生活？”
“局长？为什么城管赶跑摆摊的百姓，甚至殴打、没收别人家当时，你怎么没有为他们说一句那些小百姓怎么活呢？”当年，他就是亲眼目睹这样一群群管欺压一个摆地摊的老人，二话不说，以一敌四，结果不仅光荣挂彩，而且还被通报批评。
“刘警，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别以为你父亲是市长，你就无法无天了，我们刚刚已经通过电话了，你想查什么，尽管去查，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绝对不能干扰任何百姓的生活。再发生这样的事，你就等着处分吧。”
刘警生气地走了出去，一手锤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其它警察都吓坏了，不敢说话。他坐了下来，抽着烟，官官相护何时了？回想起《名侦探柯南》里灰原哀曾经说过的话：“简直就像走向腐败的日本世袭制的缩影，正是伴随着这些世袭制，人类的错误历史被不断重演……政治家的儿子长大后依然是政治家，董事长的儿子长大后依然是董事长，这样的话，无论过了多久，日本也不会发生改变。”而现在的社会，又何尝不是呢？政治家的孩子，长大了，慢慢在家人的帮助下，走上了政治的道路；董事长的儿子长大了，出国留学，回来继承家业；更悲哀的是他看到无数农民、工人的孩子哪怕千辛万苦读了大学，也逃脱不了，沦为社会底层的悲哀，每个月辛勤劳动、交完房租，水电，伙食，又变成月光族，一分一毫地攒着微不足道的小钱，却永远都跟不上房价的步伐，即便攒足了首付，也跟不上政策的调节，而跟上政策的调节，买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的，却又变成了未来20—30年为了70年房产而努力的奴隶，不敢轻易换工作，不敢随意玩乐，不敢轻易生病，每花一分钱之前，都先把房贷预留出，再掂量能怎么花钱。只为在退休前还清银行贷款和利息，只为后半生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却不知自己购买的房子是否能保持70年不被拆迁，是否能在退休后多活几年。而令他笑出声音来的是，他的父母名下各有一套房产，自己父亲在自己考到驾照那年生日给他送了辆车，毕业生日那年就为他全款买了一套交通便利、教育方便、环境优美大房子。用别人的话来讲，他是有房有车有固定工作有存款的，父母社会地位高，适婚的优质青年，一般人高攀不起。别人穷其一生追求的东西，自己轻而易举就得到了，难道还不满足吗？但这真的是靠自己得到的吗？这就是他的优势吗？他以自己已拥有的一切，一边怜悯着众生，一边怜悯着自己。
周围的警察看着刚刚还在生气的刘警官，现在又在大笑，还笑到流出眼泪，随后，他看了一眼时间，还剩不到6小时。他开车回到自己的大房子，避开伤口，洗漱了一次，煮了浓郁的咖啡，躺在躺椅上，回顾着案情。第一起案件涉及的人：被害人：吴天辰，柱痕无，还有两个杀人未遂的家伙；第二起：吴威廉，我爸，还有当年许多高官，被害者是吴威廉的大学同学：廖习宇，而他的妻子因病故，儿子被领养到国外后，意外身亡；对了，准确的讲，还有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起，被放在网上令威廉集团股票大跌的录音，他立刻打电话调查了车祸事故中伤亡的另一方竟然是廖习宇好朋友一家人。可是整个案件中，受到伤害的人都已经死亡，那么到底是谁策划的这场局，难道是当初整个事件的受害者亲朋或者帮凶，要么是亲朋凭一己之力对做错事的人展开报复，要么是帮凶抵挡不住良心的谴责，对错误进行终结。而且还留下16小时的提醒，16小时，16小时，啊，对了，这些案件发生至今16年了。
不管，先找到事情的相关人员，从那两个犯人开始，可是，自那两个犯人进监狱后，就一言不发，不说一句话，他审讯两人的事，很快被告知了吴威廉，吴威廉表示知道，在执行任务前，双方已经做好协议，更何况这次是杀人未遂，根本不会被判重刑，而等风波过去了，按照约定，自然很快能出去，他们犯不着做任何傻事。出来后，刘警官第一次觉得，原来这就是金钱和权利编造的世界，散发着诱人的味道，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不想出来。
而当他找到痕无工作的地方时，被告知：因为这次的案件受到惊吓，而且警察没办法调查出原因，虽然抓了凶手，但幕后还没调查出来，为了自保，所以决定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近期暂时联系不上。
最后找到了吴天辰，天辰看着他的警察证，想起有一次，子诺假冒十九给一个刘警察的人报警的事，不过，这世界上应该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冷漠地说道：“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跟警察交代过了，你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就去找我的律师吧！”天辰说过，这是最后一次，护他。
“那么你的父亲呢?我能否见他一面？”
“正如你说的，他是我的父亲，我的长辈，我怎么有资格支配他的时间？你能否见他一面，我无法给你答复，你得预约，问他的秘书。”
刘警官突然想起什么，冒出一句：“或许，你认识十九？”
天辰眼波微动，不愿她牵扯进来，笑着道：“谁不认识十九，需要我写给你看吗？”
刘警官注意到他眼神一瞬即逝的变化，继续道：“你被误杀的那个晚上，是一个认识十九的男人报的警！而十九似乎拥有超能力，能够预知即将发生的案件。”
天辰毫无破绽地说道：“如果刘警官是过来问我这么可笑的问题或者讲这些不切实际的故事，那么，我很忙，也没兴趣。好走，不送！”他不愿意她被外人利用，更不想她被卷入。
刘警官分明不愿意走，继续说着几起案件的联系，天辰在知道过程和结局的提前下，不愿意露出更多破绽，叫来了保安。留下一句：“中国有句古话叫‘不进虎穴，焉得虎子’，我觉得这话是有前提的，首先，你得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其次，你是一个优秀的猎人，否则只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搞不好，连命都丢了！”既然是子诺看好的警察，那就多活几年，为普通百姓多做点实在的好事吧！这些事情，不是他想插手，就能做好的。刘警官听着他对自己的劝告，知道他或许知道一些内幕，只是不愿意透漏而已，也知道他不希望自己涉险。而刘警官知道，在父亲倒下之前，他有铠甲；而多年的经验，或许能让自己成为一个好猎人吧！笑着对他说：“谢谢！”
他没死心去公司找吴威廉，他想哪怕见不到他，至少可以观察他，或许能得到蛛丝马迹的线索，令他奇怪的是，吴威廉竟然同意见他。
吴威廉见到他，第一句话：“小刘，别来无恙。”
刘警官诧异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以前认识你？”
“嗯嗯，在你家里，当时你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或许你已经忘了。”
的确，他对他，完全没有小时候的印象，世界开门见山：“我有证据证明你跟当年‘廖习宇自杀案件’有关，他不是自杀，是被谋杀伪装陈自杀，而他的妻子也不是自然身亡，而证据显示她最后死因是药物引起的呼吸骤停，甚至有当年医生的陈述录音和当年的你手下作为证人，甚至他被领养到国外的儿子意外身亡，所有一切都指向你教唆杀人。当然，还有你跟官员勾结，行贿受贿，偷税漏税。”
“小刘，有证据吗？证人会上庭作证吗？如果都没有，我可以告你诬陷！”
“我会找到的！”
“确定吗？等找到再来找我的律师吧！”
“我会的！”
“年轻人，做事三思后行，要知道，我和你父亲是好朋友。”
“谢谢提醒！”果然，证据是被我爸拿走了，我必须回家一趟，如果没被毁掉，偷也要偷回来。他看着手表还剩不到3小时。
刘警官父亲拿到证据后，把它锁进自己密室的保险柜里，密码都是自己的指纹，除了自己，别人是不可能拿到手的，而且这个密室没有人知道。至于为什么没有销毁，这里牵连甚广，日后自己退下来，如果有什么事情，有了这个在自己手上，办事就像有了一把万能钥匙一样。每个人都有做错的事，只是这些事，有些被人发现了，从而被别有用心地利用着，而有些则变成了永远的秘密。
他回到家中，翻遍了他父亲的书房，一无所获，难道真的被他毁了？这时还剩不到1个半小时。他再一次回想着一切，到底是谁？目的很明显：报复，报复当年参与这件事，甚至是跟吴威廉有关系的人。那么目前最重要的人是，对，医院那位，他想起他和吴威廉的的对话，他有危险。
他立刻开车出发去医院。结果走到半路就接到同学的电话，有人用枪指着威胁自己，冒充医院的医生利用检查这个借口把他带走了，他气到怒吼，“进门前不是还要验明身份吗？那两守卫是瞎了，看不到你被枪指着？怎么还会被人带走？”
“你都不知道白大褂有多宽松，他离我离得近，不认真看，谁知道他用枪指着我，而且还是抵着我的腰，你不是说，有危险要自保吗？同学？”
“事后，为什么不赶紧报警?”
“我也想呀，问题是事后我被迷晕了，怎么报？我才刚醒，还是被守卫的人弄醒的，他们见我一直没回去，就过来找我们。”
刘警官没再搭理他，挂带出了电话，去到医院，调查监控，发现了那个行为古怪的医生，一路把他带出医院，当他跟着监控调查到行踪时，却发现，在没有监控的地方，车子坠毁进湖里，而把车打捞上来后，却没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该死！”他对着其它警察叫喊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一定要找到他为止。”
而吴威廉派出去准备杀赵国华的人去到医院发现人不见了，后来看到着急发怒的刘警官，知道事情始末，小心跟踪他后，知道事情始末，回来报到，已经有人抢先一步解决麻烦了。他看着墙上的油画，点点头，像是对自己，也像对着手下说道“背叛者，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还没动手，已经有人帮我解决麻烦了，你去跟进一下，看看刘警官什么时候捞到尸体。”
而此刻，痕无，带着赵国华来到一处隐蔽的小医院入住，这个医院院长，曾是自己的病人，患有严重抑郁症，通过他的催眠治疗，已经好了很多，对他而言，痕无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恩人有事相求，肯定义不容辞地帮忙。支开了这个热情地病友，他坐了下来，转动着手中的水杯：“该醒了！”
他动动眼皮，睁开双眼，“是你？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客气，吴威廉派人去医院，就在我带你走出医院，准备离开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的？他身边有你的卧底。”这是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痕无没有回答，留下一句，“好好休息，我还需要你！”
“你比你的父亲，更能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他放在门把上的手停住了，或许吧，如果当年，他的父亲能够看清吴威廉的兽性，能够看清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那么，妈妈不会死，自己和晨雨不会家破人亡。他走了出去，叹了口气，在阴暗的长廊里似乎传来他叹息的回音。
他看了看手表，给子诺打了电话，子诺正准备看会书，睡觉，看见他的电话，只听到电话里传来轻松里掩盖着的沉重的声音：“晨雨，玩得开心吗？还好吗？”
她想着天辰的事，想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却突然明白：他已经够累了，自己带走他得力的助手，而他又忙着工作，还不让自己知道天辰他们家的事，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去质问他，他本就跟这事没有任何关系。对自己这么好，或许就是为了当年的恩情吧。“嗯嗯，很好，小茴是个优秀的导游兼管家，安排好所有一切，我过得很舒心，完全不用操心。你呢？怎么样了？工作还顺利吧？”
“嗯嗯，因为你过得好，所以我一切都很好。”想起吴威廉派人来杀自己当晚，他想，幸好，她不在自己身边，而且短期内让她流连在欧洲各国，一来散心，二来在开战之前，他就想到吴威廉可能会采取的手段，要是他知道子诺真实身份，她对自己的重要性，怕他会用她威胁自己。这样到处走走，他也难得真正找到她的行踪。“晨雨，好好照顾自己，最近接了几个棘手的病人，等我这边的工作完成了，我去找你，陪你旅行，就我们两个。”
子诺听到这句陪你旅行，想起天辰，木讷地点点头，过了很久，意识到自己还在接电话，回应道：“好。”
“晨雨，照顾好自己，遇到危险，记住，跑，不要管任何人，一个劲地跑，就像小时候你在幼儿园参加跑步比赛一样，想赢，就拼命跑。”
“祖哥哥，你没事吧？”她担心地询问道。
“没事，我只是担心，你在国外遇到危险，毕竟人生地不熟，遇到劫财的，给他就是，生命重要，反正，你们不带很多现金在身上；遇到劫色的，敢打你的主意，记住，哪怕用尽吃奶的力气，也要狠狠地踢男人的裤裆，然后赶紧跑。”
子诺第一次和他进行如此搞笑的对话，笑着说：“祖哥哥，我觉得你像我爸爸。”说完，意识到自己爸爸已经不在了，难过得低下了头。
痕无意识到她声音里满满的失落，安慰道：“从此，我会代替伯父、伯母、我爸、我妈、带着全部人的爱好好爱你。别难过了！”
“跟我说说出去玩，遇到什么趣事吧！”痕无转移话题，子诺事无巨细地跟他讲了路途中发生的时，只是没有告诉他，自己跟天辰联系过，也没告诉他因为那个新闻，自己竟然病倒了。
痕无从小茴那知道她所有事情，只是亲耳听她说，觉得特别有意思。
痕无看着手表，她现在在爱尔兰，很晚了，她也该睡了，“晚安，好梦，晨雨。”她回应道：“你也是。”
刚挂了她的电话，他给小茴打了电话，“小茴，注意安全，吴威廉已经向我动手了，你们的行程，尽可能分散，别再一个地方待太久，不要去人群复杂的地方，选着酒店方面也要多加用心。特别注意陌生人，万事小心，但别让她知道。那么休息吧！”
小茴想告诉她，“让我回去吧，我在你身边陪你奋战，我不想你孤军奋斗。”只是这句话并没有通过话筒传递给已经挂线的人。她看着窗外，泪流满面，对着星星说“保重啊！”
她无数次觉得子诺对痕无而言是包袱，是负累，是什么都不知道，却理所当然享受一切的公主。甚至很多事，她妒忌到发狂，对，是，妒忌，是妒忌。但她却无能为力，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自己看着他的一样，充满着光，爱，和渴望。他是和自己一样，一直默默付出，却什么都没有得到的人，她又怎么忍心破坏他的梦或者说伤害他的憧憬。她看着星星，一夜无眠。
痕无看着手表，时间出不多了。起身，看着太阳慢慢偏西，却依旧光彩夺目，他乔装驱车到商业中心附近的玩吧，给国内各家知明网络媒体发了当时给刘警官看过的一模一样的证据，然后离开。在日暮来临前，对他们而言，这或许是一个不眠之夜，而对自己而言，这一步，他走了16年，太艰难，太漫长了，他等着一刻，等他父母瞑目这个时间太长了，长的他都害怕，父母尸骨化成黄泥，与世界唯一的一点存在都消失殆尽。
他在洗手间拨打了刘警官的号码：“你令我失望了，你没能保护好证据，但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在你没有逮捕令前，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别像一条失去理智的疯狗一样到处乱叫，这只会让周围的人对你警惕，要知道，他身后有一群用金钱堆砌的律师团，几乎能够解决所有问题。没有100%的信心前，狙击手是不会轻易射击，暴露自己的位置，是很容易被反杀的。对了，今天的新闻，应该不错！”说完，挂掉了电话，刘警官立刻命人追踪电话，发现位置后，也无法在一下子在人群中或监控中找到这个素未谋生的神秘男人。
他想起那个男人不会说废话，马上打开新闻，不出痕无所料，不到半个小时，铺天盖地的都是这份证据的新闻，吴威廉和政府涉险高官想尽一切办法，都没有办法把消息撤换下来，而网络舆论的风波愈演愈烈，政府表示会慎重对待此事，严厉彻查此事。只是这个匿名的举报者犯了泄露他人个人信息的罪行，同时，如果这份证据经调查，如若虚假，举报人犯了污蔑罪。网友们纷纷力挺举报者，认为国家对于举报罪犯的百姓，法律过于严苛，如果这样都属于违法，那么以后谁愿意举报犯人？
天辰看着新闻的报道，看着新闻里衣冠整整，仍被客客气气带走的人，第一次，他突然觉得，痕无，或许你是对的。如果游戏的规则本就不公平，那么重新洗一次牌，又有什么不可呢？
欧亚看到新闻报道后，出现在天辰面前，看着这个胡子一扎扎的人，这也是难得的场景啊，一向注意礼仪的人，却长满胡渣，这个画风，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给他递过一瓶红酒，“来一杯？”
他伸手接过酒杯，看着庭院外，“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过得还好吧，毕竟满世界去散心。你不用太担心！”
“是啊，带着悲伤，去散心。”她本想安慰他，听到他这样反驳，却再也找不到任何话去反驳过他言语中的关心。话只有听进去了才是话，没有听进去的会随着风飘散在世界的角落，找寻不到一点踪迹。
“天辰，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天辰点点头，“为什么你愿意代替痕无去死，却无法原谅你父亲曾经做错的事？你死都觉得无所谓，原谅又有什么呢？如果我真的有父亲和母亲，他们不管做错什么，或许我都会原谅吧！”
天辰回头给了她一记白眼，果然，别人的痛，自己不曾体验就无法感同身受，就像当初，他以为她穿上婚纱，戴上婚戒后，是为了实现他们的承诺，给他了结心愿，却不想她后来就一直以已婚自居，画地为牢，不再接受任何人的爱意。现在终于明白了，一辈子，心脏只有一个，那么，爱一个就够了。而自己的痛，别人也一样不能理解，一边是步步错的亲生父亲，另一边是受尽那么多年折磨和痛苦，一心想要复仇的朋友，还有一个是因父亲失去父母，失去童年，失去一切的自己最爱的女人。如果他愿意承担错误，他一定陪他，等他，只是，没有如果。“因为我死了，痕无心里会好受些，子诺也不用因为我是他儿子而纠结难过，她不再恨我，当然也无法爱我，最重要的是，或许他会为他唯一的儿子，醒悟吧!”
欧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天辰回过头，问道：“对了，那天之后，找到痕无没？”
天辰摇摇头。
“天辰，我在警察局的朋友告诉我，你父亲的前秘书拿着证据去找警察局一个姓刘的警官，结果揍了到住院，最后好像被人绑架，坠湖了，只是尸体还没找到，也就是失踪或者说死活都不知道，不过局里的人暂时要求对此事保密。”
“难道我爸做的？”
“这个还不清楚。”
“我爸会被拘留多久？”
“按照你爸那群厉害的律师团队的经验和精神，虽然有证据，但多数都是间接证据，且当年的当事人一个都没有了，那个最清楚一切的还坠湖了，没有证人，最多48小时。”
“痕无是受害者，也是当事者。而且，网络的证据和舆论的风波一定都是他做的，他也该清楚我父亲的能力，他一定还有后手。我甚至怀疑证人是被他劫走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干坐着，看他们的战斗的意思？”
“嗯嗯，我说过我不会再插手此事，但我也决不允许痕无做错事，否则，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