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花与牡丹

最近老同学顾仁找我聊天,我们一起聊到了清代著名诗人袁枚的《苔》,这首诗是这样的: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老同学觉得这首诗,充满了正能量,很能感染人。这点,我是深深认同的。只是让我疑惑的是,像他那样一位天天给自己喝心灵鸡汤,进行自我鼓励高智商的好同学,为什么在现实生活中却是一位胆小如鼠的形象呢?都30多岁的人了,他都不敢骑电动单车,怕这怕那,总是担心糟糕的事情会发生。在职场上,也是安分守己,按部就班,不敢接受任何有难度的工作挑战。他喝的那些正能量鸡汤,哪里去了?

我其实挺为老同学感到可惜。想大学时候的我们,同样的家境不佳,同样身为优秀的理工男却热爱文艺,一直都说不完的共同话题。而且,那个时候,他比我还要活跃,不是在参加这个朗读沙龙,就是在参加哪个写作协会。各种想法,各种创意是赢得了主办方的阵阵掌声和奖励。他甚至都想转文学院,申请书都写好了,可是最后却放弃了。我问他为什么最后要放弃了。他说,他最终觉得文学这条路对他来说,太遥远了,走那条路有太多的后顾之忧,踏踏实实学号理工科,毕业后快点去赚钱,他心理更踏实。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成了老同学顾仁毕业后工作和生活的写照,虽然他很努力,总是鞭策自己,但结果却是暗淡无奇,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很多热心的朋友关心他的职业发展,他总是套路的回答:“恩恩,像优秀者学习是最好的捷径”。总之,他没有学生时代,那种“舍我其谁”的担当。

现在,我也拿这样的问题问过他,“理科的天赋应该不是问题。是不是你一直把文艺的包袱背着?都这么多年了,干嘛还背着呢?”


“早放下了,我已经好多年不看文艺方面的书籍了。只是在公交车上听到《经典咏流传》乡村小学老师梁俊和他学生们的演绎的《苔》,好感动,所以才和你分享这首诗。你看我们的人生多像苔呀,我们只是都市生活的小人物,比不过人家牡丹的艳丽,没有鲜花和掌声,我们也要努力开放。”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等等,你刚才说啥?……我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儿了。为什么你总是把自己比喻成苔花呢?向上生长的力量,不是天生就有的吗?苔花为什么一定要向牡丹学习呢?”我抓住了他的漏洞,直接来了个灵魂三问。

顾仁直接愣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说的很有启发。好像,我一直很自卑……好像,我一直在邯郸学步……”

看到老同学有所醒悟,我很高兴,马上和他分享我最近学习传统文化的收获,“‘何其自性本自具足, 何其自性本无动摇, 何其自性能生万法’,六祖《坛经》告诉我们,每个人都有个如来宝藏。苔花和牡丹,虽然品种不同,但向上生长的力量却是同一个。我们和其他人相比,虽然有外在因缘的不同,但生命成长的力量,却都本自具足!”

“我懂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求安稳的工作,一直以老板的要求为导向,而没有注意自己核心能力的培养。越是求安稳,好像就越不安稳!我一直被‘我比别人呆笨’的观念束缚着而不敢尝试,真正把心打开了去尝试,应该也不难。”老同学终于有感慨了。

“对,老板对我们的态度变化、行业的动态变化都处于时时刻刻的变化中。我们本来就生活在一个不确定的世界,生活在一个变化无常的世界。只要我们能承认和接受这个观念,就不会再被外在的名利浮动所扰,而从内心感应出发找切入点,做真正的长期主义者。外在的因缘永远是无常的不稳定的不确定的,找回我们的初心,找到与生俱来的力量,随缘任运,才是人生的艺术。””

“苔花如米小,缘来自然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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