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吃完午饭---我最痛恨的大米套餐,所以下午就把它还给垃圾桶了---吐的一干二净。白天的时间终于过去了一半,疼痛在慢慢加剧,腰酸也更强烈了。护士恰到好处地出现,推荐“无创震动分娩仪”,自费600元,缓解疼痛。那就马上来一台仪器绑在腰上,自行调节震动强度大小,像中电一样。这个时候,能好过一分钟就赚了60秒啊!随后,我转移了阵地,和三名产友同处一室,她们每人也绑了一台震动仪,哼哼唧唧的惨叫,痛苦的表情,让我怀疑我是否在经历假疼痛?
下午的时间,有一秒算一秒。我想再次用数数的方法去捱过每一秒,这一次,我从1数到了70,我不确定是否意识迷糊了,因为我又梦见了陈柏霖。来了名护士提醒我确实是在做梦:“别人都在疼痛难忍,你在干什么?你竟然睡着了?”我说我在坚持,她驳斥我:“你坚持不了的。”我向她致敬,因为她是正确的。随着宫缩越来越密集,疼痛开始加剧,数数法瞬间失效,辗转反侧已经不能形容我在床上的翻滚程度,先是呕吐,后是大哭,医生护士的围观队伍不知道去了哪里,任凭待产室里鬼哭狼嚎根本没人理会,产房内外只隔了一扇门,感觉像隔离了整个世界,真想拨打119把我救出去。
靠幻想转移注意力,如果能让时间过得快一点。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杰伦,如果此时他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看他一眼;第二个想到的是米其林大餐,如果此时放在我面前,我也无福消受了。这些确实是幻想,对熬下去有帮助的只能靠坚持,想想那些血腥的画面,被竹签插进十指的江姐;电影《127小时》里,为了求生,用小刀一刀一刀割断自己胳膊的男主;还有那句歌词“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下午将近六点,第一产程进入了最后冲刺阶段,我没有像三名产友一样惨叫,而是直接开始“嚎叫”,嚎到令人发指,嚎到神智不清,甚至哀求医生:“赶快救救我,让我吃屎我都愿意。”屎的威慑力太大,它成功引起了医生护士的注意,那片围观队伍迅速赶来,一番研究讨论后,宣告我第一产程成功结束,自行下床走进产房。
接下来一个小时就是电视剧里“使劲-用力”的过程了,请自行脑补,直至听到“哇哇哇”的哭声,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终于成功结束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激不激动?高不高兴?NO,便秘了十个月,终于拉出来了,整个世界都神清气爽了。
我被推出产房的时候,三名产友还在待产室里挣扎,我只能默默跟她们说加油。经历了生产,有人说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有人说那种滋味生不如死,我觉得可能没有那么夸张,但是母亲永远是伟大的,她们经历了十月怀胎的辛苦,经历了生产的痛苦,以后还要面临喂养,照顾孩子等一系列问题...
第三天,我办理了出院手续,我人生中的这个阶段走完了,感觉像做梦一样,体重减了几斤,手里多条生命。接下来,等待我的将是下一阶段,不,是后半生没玩没了的折腾,我会在《小棉袄成长记》里继续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