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英国艺术家Dominic Wilcox出版了一本名为《Variations on Normal》的创意之作。在这本脑洞大开的设计手稿中,他不仅用荒诞感重塑了平淡无奇的生活,更是把很多人的梦想照进了现实。
提到“艺术”和“创新”,我们首先想到的恐怕是一系列欧美国家,但Dominic Wilcox这种“无厘头”式的创意却缘起于以“工匠精神”著称的日本。二十世纪20年代初,日本发明家、珍道具创始人川上贤司出版了《珍道具》一书,立刻在全球开创了一股“unuseless”风潮。珍道具听上去很“艺术”,其实却是一些没有什么实际用途的设计作品,它虽然能够解决生活中的某个特定问题,但又同时会制造出一些新的问题。比如最有名的就是下面这个“手纸帽”。
再比如这个双宿双飞的汤勺↓
如此荒诞离奇的设计之所以能得到大家喜爱,就是因为珍道具的大部分设计,都是为懒人发明的。要不是川上贤司规定珍道具不得用于市场商品化,我敢打赌现在珍道具一定占据了我们的大部分生活。
珍道具满足了人类对懒惰的需求和向往,也帮助人们找回了一些丢失的品质。川上贤司曾说,“自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珍道具就是自由的标志,做珍道具的人需要有一个自由的灵魂,去想一些特别愚蠢的、特别疯狂的东西,你不能按照普通的感觉行事。”
这就好像故意不跟着节奏去跳一支舞,故意用左手代替右手,珍道具发明者需要摒弃一切条条框框,用绝对的自由进行创造,而这种精神恰恰也是被西方国家尊崇的理念。能跨界的理念都是有价值的,它代表着事物的本质和规律。因此,西方国家不仅把珍道具视为艺术,更是在很多场合都对如此的创造力表示致敬。
在英国作者Andrew Rae(安德鲁·雷伊)和美国作者Lisa Regan(丽莎·里根)的新作《我的疯狂发明书》(My Crazy Inventions Sketchbook)中,两位作者就用大量篇幅向珍道具的发明者表示致敬。某种程度上说,这本为孩子制作的创意涂鸦书就是在用珍道具的理念保留孩子的创造力和想象力,为他们尽早打开艺术创造的大门。
在“帽子集中营”这一篇中,作者除了介绍日本珍道具“手纸帽”之外,还介绍了能听音乐的“收音机帽”、便于出行的“圆顶礼帽”、酒鬼必备的“啤酒帽”和当下流行的“伞帽”。可见,珍道具并非日本人的专利,为生活找点乐子,其实是全人类共同的爱好。令人意外的是,“伞帽”这项设计竟然早在1880年就申请了专利,而发明者罗贝特·帕滕也因此得名“伞人”的称号。
更有意思的是,世界上很多经典发明竟然都是从失败中孕育出来的。比如便利贴的创意来源于斯宾塞发明的一种失败的胶水,这种胶黏性很弱,却恰好可以把纸重复粘贴在任何地方。而巧克力曲奇饼干则是因为露丝·科菲尔德在曲奇配方中加入的巧克力块没能融化而诞生的。露丝最终把这一配方成功卖给了雀巢公司,并获得了终生免费吃巧克力的特权。
《我的疯狂发明书》恰好为孩子提供了大量犯错的机会,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书中涂鸦,去记录自己的创意,并期待有一天梦想成真。正如书中那些疯狂的发明家一样,这并不需要什么合乎逻辑的念头和精巧的笔触。我们知道的越多,所受的束缚也就越多。在这本创意宝典中,没有任何界限和禁区,一切存在即是合理。约翰·鲍威尔曾说:"我们不能从错误中学到任何东西,才是真正的错误。"所以,无论我们的想法有多么荒谬,重要的是,记下来。
公元前6世纪,古希腊数学家毕达哥拉斯提出地圆说的概念,整整用了三个世纪才得到验证。而今天,藤子·F·不二雄几十年前在《哆啦A梦》中描绘的科幻预言,已经有大部分梦想成真。在高科技时代,束缚人类的不再是思维和勇气,而是想象。是想象力给予我们新的视角,同时赋予我们不一样的人生。
工业设计师Ahmad Fakhry曾说:“如果有一本书让我对自己的工作感到失望,那一定是<我的疯狂发明书>。虽然我的工作听起来很伟大,但却限制了我的自由发挥。”事实上,任何一个成熟的产业都面临着这样的困扰。我接触过很多设计师,深知他们在设计过程中,更多的是在考虑成本、物料、荷载、使用寿命……这些因素把设计师们装进一个方整的小盒子,使他们成为流水线上的标准件,而非挥洒自如的艺术家。
所以,这的确是一个更好的时代,孩子们可以通过一本书,就把整个世界装进脑袋。那些站在巨人肩膀上创作的涂鸦,最终会变成推动人类历史发展的蓝图。几十年后,会有更多的工程师、设计师、艺术家和发明家走上舞台,倾其所有,只为完成一个童年时代疯狂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