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周六冬日的早晨，阳光明媚，室内温暖舒适，我妈已经起床了，她穿了一个年轻人穿着也不显落伍的翻领灰色毛衣，消瘦的身材，配上假发，头上戴着呢子的帽子，看不出是一个90岁的老人，除了动作已经有些迟缓了。

来吃早饭，我进行这儿日常的询问，心里也有预期的回答

不吃，不饿，

不饿也得吃早饭，我重复着日常的问话，心里也有预期的答案

我已经吃过饭了，

你早晨刚起来还没吃饭。我只准备再用这一句话来劝她，说多了她会烦躁。

我吃没吃饭自己还不知道。我去公园去走一圈。

这是她通常早晨的一句话，还有我去做礼拜，咱们几点去给他送葬，这三句话是她近期起床后准备做的事。

背上包，带上帽子，就准备往外走了，我赶紧把定位手表给她带上。把厚的外套给她拿上，

我一点儿都不冷，不要穿那么多。

拿着，拿着，不然楼下的人看你穿的毛衣冬天出去，以为你没有衣服，拿着外套，主要是安慰他们的。

还是吃完早饭再出去吧，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吃饭还得耽误半天时间，我要是饿了随便在路边买点儿什么吃多方便，公园里还有小卖部呢。

这个表述思路都非常的清楚，如果不是最后又加了一句，我兜里有粮票。

半个小时后回来了，厚外套已经穿得严严实实的了。定位手表在手机地图上显示她在原点没动。

她有些气愤，质问我

小孩儿怎么还没下楼呀？我等了半天了。

哪个小孩儿啊？我们家虽然只有一个小孩儿，但我这个也不属于明知故问，因为我妈经常看着我的小孩儿问我，那几个孩子什么时候回来？我怎么解释她也不明白，那些破坏计划生育国策的孩子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妈指着正在弹琴的她的孙女儿说，她怎么还不下楼啊，我在楼下等了半天，等着送她上学呢。

在不让她过分生气的情况下，我要试着问了一句，你送她上学是坐车呀？还是走着去呀？她的学校在哪儿啊？

这个问题显然难住了她，她回答道，我每天都送她上学去呀。

我又试探问了一句，想调动她的思考，小孩儿的学校很远，要开车去。你每天是怎么送她去上学的。

这个想不明白的事情显然让她很不高兴了，

怎么回事儿嘛，说好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闹的我不管了。关门回屋了。

每天早晨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