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一辈子可以拥有多少个星期一?命定人意,尽不相同。日子各有各的劫数,各有各的算法。有人活在活泼轻快的阳历里,有人活在清古悠然的阴历中,唯星期周而复始,你一脚迈进来,便沾染上统一而亘古的节奏,遵循一致的底色。比如星期三的张望,星期五的欢快,以及这里,星期一的漫长。因为长,人也在新周轮回伊始,多多少少显得富余而阔绰,漫不经心,连空气都跟着松散下来。
这个星期一,分不清是霾还是雾,总之没有好看的天空。街面上的所有神气,好像都被这种既熟悉又无力的松散与灰度吸走了。人们来来往往,神色木静,就像被某种梦魇般的人类秩序魇住了。
头顶失去空旷高澈的天空。高峰期的地铁口,人群摩肩接踵逶迤蠕动,油然挤进各种逼仄的气息。这气息最能激惹庸漫无边的——星期一的情绪。要么带来慰藉拯救,要么带来撩拨触犯。
这个早上,沉默的人群中突然爆发的,是毫无“前戏”、闷声而至的两个所谓情敌的竭力“撕打”,真如情不知所起,意不知所终,一往而揪。男人对男人,全程无对话。
终了,源头只是——女人的头发,蹭到陌生男人的鼻子。
星期再复,人世无常,总归太阳底下无新事。人类的故事经久不衰,不论天空。
当然,压根记不起星期的人,大多是有别于市面上来往穿梭的人群,徜徉在另一种节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