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事儿很早,也就是说两岁半以后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楚。很多人,都是过了很久的人和事就会有遗忘,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回想起来,都会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翻看爸妈的相册,里面除了我百天的照片和一岁多的没有印象外,从三岁以后的我都记得很清楚了。什么场景之下,和谁在干什么拍的照片,我都记得很清晰。父亲是军人,三岁以后最熟悉的记忆便是父亲的战友兄弟经常来家里喝酒,那时候军队是没有戒酒令的,所以战友见战友就是喝大酒是真的。小时候我家在东北,那时候基本都是平房,再我六岁之前我们住在乡镇上,七岁为了我上好的小学才搬去了城市里。
也是七岁之前的那些岁月里,是我现在内心最温暖的记忆。那时候我们和爷爷奶奶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冬天的时候,爷爷给我做爬犁,不知道你们懂不懂东北话,就是可以在雪上拉着玩的。我最喜欢那时候的冬天,大冰瘤子挂在房檐上,我戴着棉手套往下掰,然后放嘴里化着吃。高点的地方,就用石头打下来,然后看见有七八十公分长的冰溜子垂直掉在地上,咵嚓一声,碎在地上,就感觉特别过瘾,捡起来一半一半的开始啃,那时候真的不怕冷,冻得大鼻涕哗啦的还是不想进屋里。
那时候冬天要穿很厚的棉袄棉裤,哪有现在的羽绒服啊,我还记得我穿的黑色棉乌拉鞋,最早这鞋是用乌拉草做的,后来到我穿的时候就是棉花做的了。虽然很丑,但是很暖和。哪有现在的雪地靴啊。Ugg啊。不存在的。哈哈。那时候的手套都是挂脖子上一根线,我记得我有绿色的那种,还有我家人给做的各种布料组合的手套。那时候还得带大围巾,我都是妈妈年轻时候剩下的,全部给我捂上,那时候是真冷,零下四十度得有。那么冷的天,我们经常吃冻梨,黑色的,很好吃。还有吃冻柿子,我妈的最爱,我就不喜欢。
那时候的冬天要给炕烧火,那时候我就会用明子,就是一种树油木头点着了,架火,或者用汽车轮胎那个皮子引火,就是小时候我们跳皮筋那种的。然后把柴火劈成一小段小段的。有时候爷爷会用锯末子点燃,有时候我记得爷爷有晒干的草,特别长那种。
说起木头,我也挺有感触的,我爷爷小时候有锯,还有铡刀,我家院子特别大,爷爷后院种了现在目测一下应该围着院子有五六十棵大树,爷爷经常砍断一个,然后给他刮精儿光儿的,让我坐在上面,他用锯给拉断。我特别喜欢玩。还有铡刀,爷爷经常铡草。我就帮他往上放,那时候爷爷对我说,这东西都是以前日本人砍人头用的,那时候我真是后来上小学扫墓,看到了一个执刑的地方,还真是老人头的。现在想想画面还在。于是从小我就对日本人没有好感。
记忆中冬天的故事太多了。冬天过年之前爷爷奶奶会贴春联,那时候都用自己用面熬的浆糊,特别有年味,然后我就和爷爷去贴,刷上黏黏糊糊的浆糊,满满一大盆浆糊。爷爷还经常用浆糊给我做风筝。还给我做高跷,那种东北扭大秧歌踩得高跷。我好喜欢,那时候竟然不会摔倒,现在估计不会走了。很幸福的是,每每想起这些事,我得爷爷还健在,他已经八十七岁了,我不敢想爷爷百年的那天,因为我怕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