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每个人都开始有这些感受了:
工资越来越低,工作越来越卷,消费越来越颓,生意越来越难,人们也越来越急,日子也越来越没个期盼……
曾经我们以为被铁皮和棉签困住的那些年会是最众志成城共举时艰的岁月,有一天回头看甚至可能会感动感慨以至于哭出眼里来。但其实现在才发现,那时候,都只是个开端。
说到开端,我就想起了那部无限循环流的小说来,只是到底哪里是个头哪里是个尾,我们分辨不出来——其实倒也不用刻意去分辨,因为春江的水啊,是冷还是暖,最先知道的一定不是高居庙堂的食客,而是在江中奋力扑棱膀子的那一群食材。
好,就说这些,因为越是会让人害臊的年月,越赤裸的表达就会显得越尖刻,那么说话的人就是有罪的,要被关注被优化被谈话被邀约被教育。当下这个时代,我们都被阉割掉了太多的东西,种地你种不过你爹妈,卖货你卖不过你二姨,工作你卷不过他们用爱发电,上学你上不过你崽的课堂作业,江湖之远执不了剑,市井喧嚣却也打不了铁。你要死不活地赶着早八,满嘴西八却张嘴只会阿巴阿巴。
别骂娘哈,听不下去的,这段话您就当我是骂我自己,实际上也真是如此,我爹妈现在还在种地,而我拿个锄头都怹娘的费劲,我二姨也的确是个卖货的,她家批发部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能卖好几万,而我搞了个带货橱窗逼逼赖赖了一年,也就卖了不到两千块钱。
没那尿性,却还想以刀笔启发别人,那索性就做个“赊刀人”吧,给你聊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希望你我都能靠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理解,盼一个苦尽甘来。
众所周知,个人的智慧在群体里会被严重降智以至于雷同,他们像是戴着袖章的标兵那样激昂且骄傲,他们蛮横放肆却不觉平庸之恶,其实我一直以来最怕的就是这种人。远的是近些年,近的是近些天,或多或少你都听到了一些极端的故事,在这里不举例子了,我不想被高科技的嗅探和这群人的哄闹给悬挂在城门之外。
我想说点实在话。
第一句是:把自己放缓。
马上不就金蛇之年了嘛,咱就别狂舞了,咱冬眠,咱把血液都给它放慢下来,储蓄自己的能量,等寒冰裂,等暖阳来。
这样做有两个好处,显而易见的就是你在积蓄自己的同时也减少了摩擦和消耗,那也就会避免很多的矛盾和争端,这一点我自己践行地毫不含糊,往后的日子里我预计连性生活都会很少发生,一来是减少了蛋白质和脂肪的消耗,最实在的是省了很多的开房钱,再就是没了肉体的碰撞也就少了情绪的纠葛,爱不爱啥的,也不用非得被迫着去换着姿势表达出来。
第二个不那么显而易见的好处就是你们都听说过的“幸福者退让原则”,没了争端,啥都OK,啥都好的,啥都收到,啥都get,啥都嗯嗯,啥都1,你哪来的麻烦,你哪来的一言不合就被送去见马克思的危险。
第二句话是:脱下孔乙己的长衫。
长衫穿久了像是焊在你的灵魂和皮囊上,你怎么都不甘心自己十年寒窗加上四年圈养的结局居然是有一天要亲手把它扒下来。这份不甘让我们的自尊特别的强烈,强烈到受不得一点委屈,也容不下任何的所谓的不快乐,被资本的手被对立的拳玩得那叫个死去活来。
早期是一颗恒久远,爱情永流传,现在是消失的她和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我们自觉地给资本作传道者,我们热情地给对立作捧臭脚的,我们还乐此不疲且孜孜不倦。
这是我说的第一条长衫,是悬在了意识形态和文侵略领域里的第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要脱下第二条长衫的想法,它萌生于上周三下午,在南京的谷里,我去逛冷冻海鲜菜市场的时候。这是我这份新工作的要求——硬着头皮腆着脸去给那些在档口上算账抽烟喝茶打牌的个体户们推销东西,发出去你手里的传单——我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事情会有一天发生到我的头上来,我好歹之前大小也是个基地负责人,好歹也是个大厂里的运营总监,好歹也享受过出了电梯就被夹道欢迎叫X哥的场面,好歹也面对着几百号人握着麦克风娓娓道来侃侃而谈,好歹一年逼装下来也拿到过5、60万……
当我被那些小老板用鄙夷和嫌弃的目光从上看到下的过程中我有过无数次想要回家种地的想法,但一想到我他妈连扛个锄头都费劲我就成功地说服了自己变得自洽起来,办公桌旁边有板凳的那种,我直接过去坐下来,只要他们不踹我我就硬着头皮说下去,然后我开始逐渐变态起来,在这种被审视和拒绝的状态下,越来越兴奋,看到人多的地方就想往里钻。
回程的时候带队的领导问我什么感受,我就回了他八个字:经济下行,都不容易。
他捂着涂满唇膏的嘴巴冲着我笑了笑,眼角看不到一丁点鱼尾纹。
对了,我这个带队的领导,是个97年的小孩。
这是我说的第二条长衫,我不仅要给它脱下来,还要放在地上让我的客户让我的领导让我曾经以为是能力的运气都回过头来狞笑着踩踏到它看不出一切之乎者也。
第三句话是:摊小做大,你慢慢来。
我以前总有一个自我认知和执行上的误区,那就是我总期待着一切条件都好起来,我再去好好做某件事情,现在我突然咬住了自己的尾巴才恍然大悟,或许我们应该是先好好去做某件事情才能让一切都好起来。
这个思维的转变一部分来自于我近期的超级偶像教员同志,一部分来自于大洋彼岸的那个满头花白的再就业人员,他们都遵循着一个原理,以始为终,以果循因,以简克繁。
他老人家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建国同志高喊,fight!
他老人家说,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
建国同志又喊,fight!
他老人家给日本子们看我们的《论持久战》,不怕他们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怕的就是我们不去干什么。
建国同志再喊,fight!fight!fight!
其实总结起来很简单,就是个干,途中的荆棘也好蒺藜也罢,咱慢慢摘。
就好比现在,我知道我才华横溢风华绝代,我知道我才高八斗貌似潘安,我知道我技高人胆大活好不粘人,但这些事实我都得先抛在一边,它们都只能代表过去的浮华和烟云,而现在我仍旧会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提醒你们可以点点我文章里的广告和赞赏啥的,因为这样我明天早上早八的时候可以勇敢的给自己加个鸡蛋,而你们都将是这个伟大项目的中国合伙人,大不了鸡蛋分你一半。
再比如,之前我可能看不起那些哦买噶买它的嘴脸,但现在出版社来找我问,老师这本书品质很好,但是卖一您只能赚1.5块您卖不卖,那我断然是不会拒绝的,卖啊,咋不卖?
之前长衫还没脱干净的时候我还自诩个读书人,只卖书,因为开卷有益不坑人,而现在从你情绪世界的读物到你情欲世界的肚兜裤衩啥的,我都能卖。
再好比,自从我开了情感咨询的栏目,总也有些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啥的来诉诉苦,他们会随缘往我的盆子里丢个仨瓜俩枣,但我也都会秉承着“何日君再来”的期待以始为终地好好服务。
说这么多,这就是我所说的摊小做大,这句话的理解不是别嫌弃摊子小会越做越大的意思,而是想告诉你,虽然你摊子小,但做的都是大事——关于月亮和六便士,也关乎人生海海厨房与爱。
好,不多絮言。
今有我在,愿您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