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小木 2016-10-04
有时候洋子几乎不知道,对于家她到底该要怎么样去定义.....
如果说家是一个让人的心可以安定下来的地方,可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她的人生二十多年以来,一直都是跟随着她的家人在漂泊,从落后的小街文明到灯火璀璨的现代文明,从西北的苦寒之地到南国的四季如春,从她咿呀学语开始到如今她已长发及腰!
人生前二十多年,她似乎一直在跟着家里人 在漂泊,她们一家人,用洋子的话来讲就是,她们似乎一直都在流浪!
如果说家是人间最温暖的地方,可是她却一直觉得家里人似乎只是把家当作一个旅店,而她的父亲母亲永远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们一家人真真正正可以坐下来聊天吃饭的机会真的特别少,特别是她的父亲。
很多次,洋子想要努力的去回忆她父亲的样子,可是脑子却是恍惚的,画面也是模糊不堪!她唯一的印象是她父亲是一个帅气的男人!
一年里,洋子最期盼的日子就是五一国际劳动节,十一国庆节,还有每年阳历一月份的过大年!
在洋子的记忆里,好像只有这些日子她才是个有家的孩子,因为平日里都没有像这些日子里如此靠近的家人,所以她觉得她好像平日里就是个弃儿,没有家人的陪伴,还谈什么家啊!
这不刚刚好,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国庆节了,这天清晨,早早的,洋子就起床了,因为她给母亲帮忙一起收拾屋子!
偶然间,洋子发现了她的妈妈和爸爸的结婚纪念册,轻轻的翻开那红彤彤的结婚证,洋子看到了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
那个照片里的父亲很年轻,的确就像洋子记忆中的父亲,很帅气,很阳光,也很霸气。洋子悄悄的把照片拿给母亲看,她一边夸着父亲,一边瞥两眼母亲,她发现母亲嘴角带笑,竟然还有一丝羞答答,洋子心里乐开了花。
在她看来,这景象真的很美好,她也觉得这一切孤独都是值得的,无论如何,她的父亲母亲平日里有多么的忙碌,其实他们彼此心里面都是惦记着对方的,洋子觉得,父母两个人相爱,应该就是对家最好的诠释了吧!
此时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洋子想到了那年冬天父亲送自己上小学的情景!
冬天的小镇,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她的父亲魁梧高大的身躯上裹着一件纯黑色的大衣,和现在的韩剧里那些男主角穿的毛呢大衣有点相似。
洋子穿着棉袄,防水的靴子,手上戴着手套,嘴上戴着厚厚的口罩,他的父亲刚开始并没有抱她,父亲在前面走着,洋子跟着父亲在后面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
洋子隐隐约约记得那是一个冬日的午后,在天黑之前,安静的小路上没有一个人,只有她们父女俩脚底下的雪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不一会功夫,那条小路上全是他们的脚印,前面是一双大脚印,后面是一双小脚印,就这么坚实的留在了那年的冬天。
后来他们去学校报了名,再后来的事情洋子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她只知道,天黑了,至于后来她是怎么回家的,她忘记了,大概是被她的爸爸扛回家的吧!因为洋子妈妈总是告诉洋子,她小时候,她的爸爸总是把洋子扛在肩头,也想过要把洋子含在嘴里,只可惜洋子这小东西有点大,放不进嘴里去!
洋子还记得,好像是有一年的春天,她的头发老长老长了,有一天中午,他的父亲拿了个小凳子,放在自家的小院子里,让洋子坐下,要给她剪头发,小孩子那里能明白前卫的发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洋子的父亲,他手法很娴熟,不一会就给洋子剪了一个左边长,右边短的蘑菇头,可是小孩子的审美终归是有限的,洋子她看着头发被剪成了这么个奇奇怪怪的样子,她哪里肯罢休,而哭是她解决问题的最有效的办法,她开始放声大哭。
那时候院子里正好有一株茶树花开的正艳,红色的,粉色的,白色的,就开在她们家院子里的墙角下,春天是蜜蜂觅食的好季节,不知道那些小蜜蜂是怎么知道的,它们竟然知道洋子家的院子里有一株茶树花,它们竟然成群结队的飞了过来,洋子一边大哭着,院子里的茶花树上的小蜜蜂嗡嗡嗡的叫个不停,她们好像是在比谁的声音更大些!洋子哭累了,坐在小板凳上发着呆,她的爸爸从背后给洋子递过来一块奶油蛋糕,看到父亲,洋子又大哭起来,这次父亲没有走,而是留下来看着洋子吃完蛋糕,然后去帮洋子修改发型了。
一直到过了好多年,等洋子长大了,她才发现大街上竟然有好多人都留着那种一边长,一边短的蘑菇头,不过它们不叫蘑菇头,而是叫鲍鲍头,蘑菇头那是洋子小时候的印象!想到那年的父亲,想起院子里那株茶树花,还有父亲拿过来的奶油蛋糕,洋子嘴角露出了一丝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