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特别的一天,因为今天是小儿子的六岁生日。今天又是普通的一天,因为这只是他很多生日中的一个。然而,在这普通却又特别的一天,我对生日有了新的领悟。
前三个月大儿子过完生日后,小儿子就开始盼星星、盼月亮地想过他的生日。他一遍又一遍地问“妈妈,我还有多长时间过生日?”我一遍又一遍地回答“还有七十多天。”“还有六十多天。”“还有三十多天。”“还有二十天。”“还有七天。”“还有两天。”……我已经记不清他问了多少遍、我回答多少遍了。直到昨天他又问起来,听到老公说“还有零天,明天就过生日了”时,他不禁大叫起来。望眼欲穿的这一天终于要到来了,他怎么会不兴奋呢?关于怎么过生日,小儿子很多天以前就开始想象了。他计划到,至少要有一个蛋糕,还得是大的,还要有生日礼物。我们说,让哥哥给你画张画送给你当生日礼物,怎么样?他说,那不行。小小的年纪就有了自己的思想,听起来很有意思。
早上起床后,小儿子就开始进入到生日的状态了。我跟婆婆在厨房炸油馍,他来到厨房里。我问他怎么不跟爸爸一块去买蛋糕呢?他说,“爸爸怎么不喊我,让我跟他一块去呢?”听,这话里还带着遗憾和抱怨的语气呢!我们跟他开玩笑说,“生,生,坐门墩。今天你生日,是要坐门墩的。”听了我们的话,他问了问门墩是啥,我们说是堂屋门槛旁的那两块青石头,他于是跑到门墩上坐了坐。生日坐门墩是我们这以前的风俗,带有开玩笑的意思,应该是祝福孩子们健康结实长大的,现在基本上都不时兴了。因此,看到他一本正经的举动,我们都笑了起来,这就是孩子们的可爱之处吧。在老家炸完油馍后,因为还有其他事,所以我们收拾了收拾就一块到城里来过生日了。
在来城里的路上,小儿子兴奋不已,嘴巴喳喳喳地说个不停。他时而把蛋糕店给的寿星圆锥帽子戴到头上尝试不同的姿势,时而拿下来仔细观察。他说这个蓝色的帽子真漂亮,跟海绵宝宝的生日帽很像。他除了把帽子给我们每个人都戴上试了一遍外,还戴在了车座上面,说这样的话车就也过生日了。听,真是童言无忌啊!不一会,他又趴到后座上面,说要看看后备箱里面蛋糕还在不在、有没人吃过。我们说没有人动蛋糕后,他才放心。待会,他又自己唱起了歌。我一听,是“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原来,他自己已经迫不及待地唱起生日歌了。我又问他,今天你生日不能哭,不过你早上还哭了。他说,今天我生日,谁都不能惹我。我说,那你早上为什么要哭?他说,那是我自己惹自己,你们不能惹我。小孩子的狡辩听起来真是很可爱。婆婆说,过生日就是坐门墩,坐完门墩就是过生日了,就不能吃蛋糕了。他说,你们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不能吃蛋糕了。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城里,我们开始马不停蹄地忙了起来。小儿子来到厨房问啥时候能吃蛋糕,我说中午吃,一起给你唱个生日歌。不一会,他又进来,问现在是几午了?我说,是上午,等到做完饭开始吃蛋糕。不一会,他又问饭都做好了,能吃蛋糕了吗?我说快做好了。他一遍又一遍地问着,看着他那焦急的样子,我说那你先切着吃吧。于是,我们先陪着他切了蛋糕。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择菜、洗菜、炒菜、蒸面条、拌面条、切水果、做水果汤,卤面和甜汤终于做好了。在婆婆的指导下,卤面的味道还挺不错的,我又学了一招。
下午我和小儿子一块去超市,他还惦记着他的生日礼物呢。他看起来好像很有主见的样子,看看这,看看那,最终他挑选了一个小玩具。那是一种包含三种颜色的拉力沙玩具,颜色也是他自己选定的。玩具虽然很小,只有几块钱,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喜欢。我说,“今天生日蛋糕也吃了,生日礼物也买了,你对生日满不满意呢?”他说,“还行吧。”我说,“你不满意吗?”他说,“满意。”我说,“你看你过生日多幸福吧,我小时候就没有过过生日。”说到这里,我想起了自己的生日。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我没有过过生日,只记得12岁那天中午放学后,当我回到家里时,发现院里、屋里有很多人,熙熙攘攘得很热闹,有奶奶、叔叔婶婶、姑姑他们。那就是我12岁之前过的唯一的一次生日。现在我还记得,那天我有一种自己是主角的感觉。长大了之后再碰到生日时,有时会在学校和同学们一块简单地庆祝下。想到孩子们现在每一个生日都有蛋糕、都有好的之类,我想这可真是今非昔比。想到这,我对小儿子说,“你可不能不知足啊!”
刚才睡觉前,小儿子说,“妈妈,今天还没有给我唱生日歌呢!”我想起来,今天确实只切蛋糕了,没唱生日歌。于是,我给他唱了生日歌。唱完后,他说你还要唱一遍英文的。于是,我又唱了一遍英文的。唱完后,他又说要在歌里唱出他的名字,于是我又唱了一遍有他名字的生日。唱完后,他说,“妈妈,我生日过完了,我以后还过不过生日了?”我说“过啊!”他说,“还有多少天?”我说“还有三百六十五天。”说完,我听到他在那咕哝着三百五十、三百六十之类的话。他现在只能数到一百,对于三百六十五他是没有概念的。然而,我想,有了今天,他很期待下一个今天……回想着,期待着,孩子进入了梦乡。然而,我却没有睡着……
今天的生日我们并没有过得很隆重,饭菜很简单,生日礼物也只有几块钱,然而,这却是个足够用心的生日。孩子还小,不知道他以后是否还能想起这个生日。我想,生日蛋糕、生日礼物他不一定能想起来,但家人对他的这份用心和爱应该能长久地留在他的记忆里吧。
过生日的意义是什么呢?除了标志着孩子们长大一岁外,也标志着岁月催人老,我们大人也要加快奋斗的步伐。还有其他的意义吗?隐隐约约中我想应该是有的吧。那是什么呢?我想那应该是更长远的东西吧。孩子们现在无忧无虑,然而,他以后一定会遇到很多坎坷、很多困难。当他遇到坎坷甚至遭遇人生至暗时刻的时候,他能不能跨越过去呢?他靠什么跨越过去呢?我想,应该靠的是我们对他的温暖和爱吧。这些温暖和爱是他跨越坎坷、克服人生至暗时刻最坚强的力量,甚至能让他重启人生。我想,这可能是过生日另外的意义吧!
一个普通而又不普通的生日,一个普通却又不普通的一天。孩子们会带着我们给他的爱勇敢前进,我们也会因为给予了他爱而倍加珍惜眼前的幸福。我们是相互成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