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写字楼像一具冰冷的钢铁骨架,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感觉脑浆正在被圣诞树彩灯般的报错信息搅成浆糊。茶水间忽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循声望去,落地窗边蜷着个穿米白色羊绒大衣的姑娘。
"喂!醒醒!"我冲过去时她睫毛动了动,脖颈处珍珠项链泛着冷光,"低血糖..."气若游丝的声音让我的程序员大脑立刻调取出《办公室急救指南》第三章第七节内容。
十分钟后,她小口抿着我囤的葡萄糖口服液,鼻尖冻得发红:"我叫佘莉莉,新来的实习生。"说话时手指无意识绞着LV围巾流苏,活像只误入狼窝的垂耳兔。
第二天晨会,项目经理把佘莉莉安排到我邻座时,她往我桌上放了盒马卡龙。粉色糖霜在日光灯下闪着可疑的光泽,隔壁工位老王探过头:"傲天啊,这姑娘看你的眼神跟看圣诞老人似的。"
接下来半个月,佘莉莉用进口零食攻陷了整个技术部。每当我在数据库里鏖战,总能听见她踩着细高跟"哒哒"地穿梭在工位间:"张哥要不要尝尝比利时松露巧克力?""李姐我多带了杯燕麦拿铁哦~"
直到平安夜那晚,我在公司通宵赶年度汇报系统。佘莉莉裹着雪貂毛领大衣突然出现,香水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龙哥,能帮我看看市场部的数据看板吗?"她半个身子几乎靠在我椅背上,屏幕蓝光映得她瞳孔泛着奇异金芒。
"其实..."她指尖划过我修改到第27版的算法模型,"这个回归分析用贝叶斯定理会更精准呢。"我后颈汗毛突然竖起,这个连Excel数据透视表都要教三遍的实习生,此刻正用拓扑学论证我的代码缺陷。
元旦假期后第一天,会议室火药味浓得能引爆烟感报警器。投影幕布上赫然展示着与我构思完全一致的年度汇报系统——署名是市场部佘莉莉。
"小佘作为实习生能有这样的战略眼光,大家要好好学习!"总监的褒奖像一桶液氮浇在我天灵盖上。佘莉莉站起来鞠躬时,耳垂上的蛇形耳钉闪过冷光:"都是龙哥教得好。"
我攥着熬夜写的项目文档冲进总监办公室,却撞见佘莉莉正捧着咖啡:"总监,龙哥总说您像他父亲一样..."她转头冲我勾起唇角,这个角度我才看清,她笑起来时舌尖竟是分叉的。
当天下午我被叫去谈话,总监的秃脑门油光发亮:"年轻人要脚踏实地,不要总想着抢功嘛。"我盯着他桌上那盒佘莉莉送的古巴雪茄,突然想起茶水间天花板那个对准我工位的广角摄像头。
当我举着恢复的监控录像闯进会议室时,佘莉莉正在给董事会演示"她的"第二季度产品架构。"3月14号凌晨2:47,"我将视频投屏放大,"需要我解释您是如何用尾巴卷走我的设计手稿吗?"
满室死寂中,佘莉莉的Gucci乐福鞋跟渗出几滴黏液。她慢条斯理摘下美瞳,金黄竖瞳扫过全场:"不过是遵循食物链而已。"随着"嘶啦"一声锦缎破裂的轻响,一条碗口粗的蟒蛇游出西装套裙,鳞片刮擦着大理石地面钻进通风管道。
后来茶水间贴了新告示:"禁止投喂野生动物"。保洁阿姨说每晚都能听见吊顶里沙沙的游动声,市场部新来的实习生总在打听哪位同事体温比较高。而我的工位上,永远摆着个插满暖宝宝的恒温坐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