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位教友的儿子上了神学院,马上要正式成为神父。这几天他每天早上都来送弥撒,刚回来的我硬着头皮把自己从被窝扔出了家,一路上却感慨万千。
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件,只是途径的一草一木让我突然想起了,去年的这些天我在电厂打工时,时常会顶着天边的月亮早起跑步,跑回一身汗看着同事们依然在酣睡,会有种时间上的超越感,洗漱饭毕,上班路上,微风拂面,那种感觉真是棒极了。
而今,自从进入了煤矿调度室,作息方面的不规律让我再也不曾光顾冬日里六点的美景,轮休时最早也要七点半才起床,很多时候都在八点开外,不禁感叹生活这把手术刀的威力!
2,今天一上午家里就做了一件事——擦洗客厅的吊灯。工序烦乱不说,还是抬头活,除去灯具不说,那些用于装饰的吊坠拆下来再挂上去,就费了好大工夫,胳膊都有点酸了。但全部擦洗并吊挂完毕,把灯打开的一刹,望着其闪闪的光亮,就感觉一切都值了。付出总会有收获!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我在精神方面总感到困乏,但一上午的活做完,内心却格外踏实,真正感到了《平凡的世界》所讲的,劳动能够最大限度地填补内心的空虚,也是让人找到自身存在感的最佳方式。
3,这几天我外甥女放了寒假,刚在她小姑家住了几天,下午又跑来了我们家,小姑和小姑父把小家伙送到这里,也顺便和我父母坐着拉谈了一会儿,这是一对刚结婚两年的小夫妻,他们的言谈尽管俗气,但给我感觉却特别地接地气,充斥着浓浓的烟火味。
孩子的小姑父本来是在煤矿上班,但因为市场原因,不久前也停产了,为了维持生计,刚开始买了个电瓶车(我们这里也叫做“一元王”)揽活,后来分流到了燕子山矿做活也没有做长久,现在干脆到了塔山矿成了开皮带的临时工,两小口刚有了孩子不久,生活方面一直都有公公婆婆在帮衬,就这样,孩子小姑还一个劲儿地挑剔,刻薄。
孩子的小姑父眼睛有点小瑕疵,右眼有点斜,看着很滑稽,但我在内心里不敢有半点不屑,反而生出浓浓的敬畏感,生活的魔刀会给每个人脸上刻出其独立的印记,小姑父人很实诚,且忠厚,在岁月的斩磨下,那张脸庞越发透露出一份踏实与厚重感。
之所以我会有这些感受,也因为我自己还没有成家,看着竖立在我面前的这对活生生的样板,我甚至感到不安。我不知道自己成家后会变成什么样,但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舒坦,而这背后也一定藏着我还没有感受到的父母的付出与艰辛。
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一直都有在憧憬着更高大上的生活方式,而今我却发觉这些愿景通通都是幻觉,近几年玩了些心理学、看了几本书,也写过二三十万字的感受,懂得了很多道理,但现在才感到这些与赤裸裸的现实一比照,通通都是狗屁,通通都是我不接纳自己的高级罪证,同时我也是在享受着“伪得道”的快感,它们最终促成了我合理的精神寄托,但这些高级气泡只要一接触到现实便会立刻破碎,留给我自己一片狼藉。
我不想再以口号的方式来结尾,声高八度往往是内心无力的见证,再说现在的自己也不具备太多的话语权,在现实的夹缝中,我宁愿怀着对生活的敬畏,且行且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