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外，脸色略显苍白，那双眼下黯了光彩，似疲惫之至，只缄默抿唇。
明明已经有了开春暖意，几片新叶飘进窗来，风拂过她身后长衫，却让她骨瑟微寒。
白浅于一旁站着插不上话，倒是白晓提醒着及时，“母后，哥哥方才不是说要带北海水君家的姐姐去洗梧宫里玩吗？这时辰估计快到了。”
“啊，是啊，那……小九，姑姑先走了，有事来找姑姑。”
白浅走后，这洞中便只剩他们二人，见他仍站着不说话，她只得先开口。
“既然你已经听到，我也不多说别的了。”
她步步走到他面前，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无论他此刻反应如何，她也不会改变主意，只得一字一句告诉他——
“东华帝君，你该回去了。”
他紧了紧袖中的手，失笑起来，“你要我回哪儿去？”
她望了他有一会儿，知他懂得，便唇笑而起，直盯着他的眼，提醒着他不可改变的事实——
“从三生石的眼皮子底下偷来几年的恩爱，难道还不够东华帝君你在太晨宫里缅怀一生吗？”
他摇头，笑望着，轻轻揽过她，抱于他怀中，“不够，欠九儿一生，只几年相伴，怎够呢？”
“你到底还是爱白凤九……”
于他怀里，她的笑有了酸涩，同样相伴凡间，可她却比不过一个死人。
“我爱的只是你，只要是你，就够了。”
即使他这样说，她也懂，若非白凤九的转世，东华帝君又岂会下凡来与她相伴呢？
这道理，她清楚得很。
于是，她慢慢闭上眼睛，“你爱的是谁，与我无关。”
做好了最后的道别，径自抽离了他的怀抱，笑容依旧曼丽疏懒，她的话让他听得清楚——
“妖，本就不懂爱。”
她一心想要他走，便什么话也说得出口，他好容易才练了苍何剑要刻名，无论如何也不能由她任性。
“若我不走呢？”
她的笑意慢慢沉进骨子里，知道东华帝君固执得很，她也懒得劝说，只最后告诉他，“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