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关
下午去江南大学公干,特意早去了一会,在校园里闲逛,大学毕业以后,进入象牙塔的次数屈指可数。看着操场上一张张洋溢着青春的脸庞,小湖边微风斜抚垂柳的枝叶,到处绿草茵茵,多么美好的画面,我仿佛年轻了十岁,不对,应该年轻18岁,回到刚上大学的年纪。
岁月总是在不经意间从指尖偷偷地溜走,一点不给你回过的机会。转瞬间从大学毕业都已经十四个年头了,那疯疯癫癫的大学生活,那酸甜苦辣的日子,总是时不时地触动我记忆的音弦,时而欢乐,时而悲伤,时而悠长,时而倏忽,那段时光就是那么地让我一直怀念。
诗人常把大学比喻成象牙塔,象牙是个好东西,至今还是做奢侈品的重要材料。用象牙做塔更是一个理想主义。法国19世纪文艺批评家圣佩韦批评个人消极浪漫主义文艺家维尼时候,就是用的这个词。把大学比作象牙塔是谁的主意,我不知道,在我们国家,好像是周作人先用这个词语的,他形容超脱于社会现实而游离于个人幻想主义的艺术天地为象牙塔,倒是非常的形象,大学时代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从各地千辛万苦拼挤过来的莘莘学子大都会被突然间的宽松自由和丰富多彩给陶醉了。没有家长的絮絮叨叨,没有案头床前的累累厚书,更没有分秒必争的课程,甚至每天都有一半的时间由你自己安排。于是,游戏、网络、足球、恋爱、社团、学生会等等成了许多学生聊以打发时间的方式。
当然我也不例外。玩游戏的时候,我把当时的武侠游戏通关了个遍,连续一个星期的通宵达旦,把《传奇》里的道士从一级升到27级,把日本的恋爱养成游戏《心跳的回忆》玩出七个结局;网络进入校园的时候,为了能够上网,托了三个老乡谋了个机房管理员的兼职,每天沉浸在论坛里潜水、顶帖,结果因为太着迷了,多次忘了打扫卫生而被解雇;体育课上我选修了足球,多少次光着背在烈日下的球场上飞奔,至今还记得偷偷到隔壁学校球场上踢球被看门的老大爷追赶的情景,但最终在足球上也没有玩出个名堂,只在班级队里混了个守门员,还是替补。
当然,我也用心干了几件事,院报记者是其中之一。能够写点东西,也许是我自认为自己的特长。于是,进入大学后,我很想自己能在这个方面有所发展。军训的时候,我每天朝院报记者团举办的军训快报投稿,偶尔也会发表几篇,但却大都是完成任务式的。真正投稿是看到了院报——《淮南工业学院报》。那时候是每个宿舍发一份。正式发表在院报上的文章是一篇《爱心托起一片蓝天》,写的是班里同学得了阑尾炎,同学们争相照顾的事情。再后来,成了院报记者,耍笔杆子的事情一直做着。为了写调查报告,我骑着自行车跑遍了淮北淮南两市的二十余所私立学校;为了写新闻,我回宿舍总是最后一个;为了拍照片,在二食堂的照相馆租了个相机,连吃饭的钱都付了租金;为了采访一个老教授,朝他家里跑了十几趟,连他家的小狗见到我都不再汪汪叫。当然,每年也总能上些稿子,混上一个优秀记者的荣誉证书,给自己继续下去的勇气。甚至于后来还担任过院报记者团的秘书长,负责联络活动。和淮南师范学生会的联谊会就是我组织的,当时还是很得意的。倒是,那些年写的东西在辗转流离中散失了,有些遗憾。
学生会也是我用心干的事儿。以前似乎都没有听说过的词,让我很是新鲜。而且这个组织,不像这个协会那个协会那样还要缴纳会费。
进入学生会源于一次演讲,刚进大学校门的我,是有点井底之蛙的。高中时代的积攒下来的自信似乎延续到了大学第一学期的开始,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后来的我,变得越来越不自信,甚至有点自卑了。九月一日入学,十月份的时候系学生会为了选拔人才,组织了一次演讲比赛,我欣然报名,没有合适的衣服,我甚至借了一件西服,打着三哥淘汰给我的领带走上讲台,我很是能记住这次演讲比赛,不是因为我演讲的照片成了后来学生会各种资料的用图,而是因为我遇到了“真正的高手”,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原本信心满满的我,在演讲比赛结束的时候,已经很难坐得住了,虽然我也得到了名次,三等奖。那时候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是多么的有道理。站在领奖台上,我就是绿叶。当然后来我被选进了系学生会宣传部,当宣传干事,后来是宣传部副部长、部长,一度到副主席。听起来,好大的官,但是现在想来,在学生会都干了些什么事情,说实话还能够记得的事情不多了。
倒是清晰地记起图书馆抢座位的事情,这也是大学一景。大学生除了学霸,像我这样的学生,一般都是奉行“六十分万岁”,奉行“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期末考试前的一个星期,图书馆的自习室绝对比现在排队抢购的苹果手机还要热门。当然,美少女一般不需要排队,自有一串男生愿意为此不吃不喝。刚考完试,教工家属区的楼道内还经常可以看到拎着水果的学生,那都是些认为自己无法过关,来求情的。
也能清晰地记得二食堂餐馆的老板娘那纠结的表情。餐馆的米饭一般是管够的,中午打牌,输了的人请客。请客吃饭还有个规矩,谁吃的米饭少,下一顿就轮到谁请客。于是乎,菜没有点几个,米饭吃了不少,把店里的米饭吃完了,还让老板娘到隔壁餐馆借点米饭来。结果肚皮撑得滚圆,直到弯不下腰,这都是那时干的疯狂的事情。
五一的时候,长三角的几个同学到宁波聚会,谈起大学时的情形时,也是唏嘘不已,好多记忆慢慢地变成回忆,变得模糊,逐渐湮没了。在记忆的空间里,大学生活,恰似五彩斑斓的画面,又如欢快跳跃的音符,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能说,悠悠我思了!
回首青葱岁月,几许荒唐,几许可笑,几许欣慰还有几许自嘲,生活总在改变中继续,人生总在选择中前行,一切都在时间的掌握中,要做时间的主人,而非奴隶,祝福你们,象牙塔里的天之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