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的山茶

通红的日头点燃了东方的那片云霞,红得那么灿烂,红得那么招摇,连窗上那厚重的窗帘都挡不住这火焰般的光。

躺在床上的我,习惯性地睡眼惺忪地望了望窗外,那道红艳的光穿透帘布斜射进屋子,哪还躺的住,便坐起身,顺手拿起这几天在看的毕淑敏的《人生终要有一场触及灵魂的旅行》来看,哪能看得进去,字一个个从眼前走过,却没有一个能走进心里,只好作罢。起床吧!

洗漱完,走出屋子,我一眼便看到院子里的那棵山茶,红艳艳的坠在枝头,在朝阳的映照下红得比那日头还要艳。这般模样,竟是以前没有看到过的。“红运当头”啊,我打算让女儿也来赏赏这红艳艳的花,沾沾喜气。于是转身回到屋里,牵着女儿慢慢向花走进。

一棵不是很健壮的树上,花儿闹嚷嚷地开着,有几根支撑枝干的竹棍插在盆里,这肯定是母亲怕树枝承受不住花的重,而为树找的靠山吧!在我们家对花儿们最上心的唯有母亲,家里所有的花,全是母亲在照料,我们只是赏花的过客。哦,现在母亲多了一位帮手——我的女儿,每一次母亲浇花,女儿总要拎着小桶,拿着小瓢抢着去帮忙,嘴里还不停地念叨:“泼泼,泼泼” ,可哪里是浇花呢,分明是在玩水。女儿也在认真地看花,不知她眼里的花是否与我眼中一样的美。第一次这么仔细打量着一朵花,花儿好似害羞了一般,红得愈发艳丽了 ,片片花瓣挤挤攘攘的,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犹如姑娘抹上胭脂的脸。再细细地看,这一朵朵的花像极了女儿绽开的笑脸,那么实在,一点儿也不知收敛。有了绿叶的掩映,花儿红得更加精致了。

我看着花入了迷,谁之这个时候,我那不知事的娃,伸手摇动着树干,虽是女儿身,可力气却不小,只见一朵、两朵、三朵花顺势而下,跌落花盆。我赶紧抱开女儿,一阵惋惜,女儿也似知错了紧张地看着我,不知所措。安抚了女儿,我忍不住看看那本该灿烂如初,却因无心之失而零落的花。

我除了吃惊还是吃惊,那掉落的花竟是完整的,没有一片花瓣离开花朵。我还猜想这可能是因为她们不是自然凋落,可是我又看到花盆里躺着的不只有三朵花,还有两朵花身上沾满泥土,这显然已经落下几天了。

我拿出一朵花递给女儿,“你看这么漂亮的花”话音刚落,只见女儿三两下就把花瓣撤下来,这次我没有批评女儿,她这么小又知道什么呢,我应该在最开始就告诉女儿不要碰花的。

看着地板上碎碎杂杂的花瓣,我才知道,原来红艳艳的山茶花给人的是一种假象,她并没有表面的的那么红,花瓣的根部是白白的粉,越往花瓣的顶上月红,这种渐次的红极富层次感。山茶花蓄积了整朵花的力量,把最艳丽的美送给赏花的人,这何尝不是那姑娘们的心呢!

若没有这灿灿的日头,若不是女儿的不懂事,我或许永远也不懂一朵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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