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布里底群岛的石柱①

I

我知道这些事

暂且无法解释

美人鱼在午夜的月光下

在万千的水中

孤独，而冷寂

最神秘的呼唤

来自最遥远处

最初的星，最近的灵魂

现在依然遥远

孤独，而冷寂

人类生存的奥秘

同自然一样古老

一些时空的界限被内心隐藏的巨力冲破

一切似乎迎刃而解

存在至今的石柱

似乎泪迹斑斑

人类的思维始终被牵扯

得到答案却不完全明朗

因为我们无法解释

那最原始的牵引

因为答案是秘密

II

我走进日光投下的阴影

在巨石柱之内

你看不见我

正像这片阴影下站着许多人

我只看见我自己

领悟到众生的存在

我抚摩每一根石柱

从那里得到的是：空，无物

我却鲜润而充实

当人类恍悟一粒沙，一朵花

潜藏的世界

一旦欣喜即便枯竭

因为一个字

无论是看来，还是听来

蕴藏的真义

也是一个伟大的世界

人类抛弃了原始的悲悯

我阅读的书籍

我经历的风物

无不在告诉我

群石，日光，树林，死叶

荒凉而孤独

它们蕴藏的正是我们所失

我们是一具躯壳

寂寞而空虚

于是祈求一次光阴飞逝

一些悲痛的声音

一缕日光

这些石柱

眼睛，月光，海岸

芳香

用沧桑的灵魂审视

旧日的年华是如何流淌

当你回来

该知道怎么生活

就这样，我走进了阴影

走进了石柱

一粒沙，一朵花

一个字

III

旅行所具有的意义

“因为山在那里”

因为惶然的佩索阿

我驰骋的时候何须动身

我动身的时候就不用思考

我无法解释的

不能理解的无须解释

能理解的又何须解释

正像我已置身

在赫布里底群岛的石柱下

我是如何真实

又像是虚无缥缈

都无须解释

我已经来了

噢，你还未看见么？

一具灵魂在飞舞

和一些灵魂缠绕在一起

合上了眼睑

①：即卡拉尼什巨石阵。

赫布里底群岛的石柱

《依稀集》压轴登场的一首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考，秉持自己的喜好，不怨天尤人地坚持走下去，或哭或笑，在收到质疑的时候，不妨反问一句：一定需要别人共鸣么——如果我已经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