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柜的铁盒子里静静地躺着厚厚一沓纸,有规整好看的信纸,也有层次不齐一看就知道随手撕下来的作业纸。唯一相同的是,所有的纸上都写满了字。
那是我和你们之间留下的回忆。
01
高三重新分班后,我还没有从自己成绩一直在下滑的低谷中走出来,在新的班级,一直沉默不语,下课除了上厕所就是坐在座位上埋头刷题,体育课一直孤身一个人,解散后就跑到小山坡上坐在树下背单词。没有人和我讲话,而我也似乎很享受这种孤独。
这种状态因为你们俩的出现而打破。
老师安排你们做了我的同桌,一左一右,用你们的话来说,我就像是女王,左拥右抱。
“嘿,我是夜老大,以后我会罩着你,有谁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一定帮你逃跑。以后瓶盖打不开来找我,我就是你的开瓶专用户。”
“我是兔兔啦,诶呀,不是图图,是兔兔,兔子的兔。”
“切,不还是和图图一样糊涂。”
就这样,我平淡无奇的生活里因为你们,开始出现不一样的颜色。你们会拿着题目来和我一起讨论,会拉着我一起去上体育课,会和我一起坐在小山披上背单词聊天,会和我分享好吃的,会下课的时候硬拉着我到走廊里的去吹风晒太阳。
生活和我,就这样,开始发生了改变。
02
我开始主动地和你们一起聊天,和你们一起参加活动,一起吵吵闹闹疯疯癫癫,一起吃美食聊八卦。慢慢地我的表情多了哈哈大笑,多了恶作剧得逞时的坏笑,心情也越来越好,打开了之前一直关闭起来的心,开始和同学们交流。
你们笑着说,这才是真正的我。
我们正式成立了三人组,在学校的时候就用纸笔代替手机,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心事,有的时候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一件很小的事情我们三个都能够在纸上写上几万字。节假日的时候我们会在属于我们的讨论组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一天上百页的聊天记录。我会提前做好作业,然后偷偷的拍成照片传给你们,以解你们的燃眉之急。我们会凑在一起学唱古风歌,然后互相嘲笑对方的走调。会互相保存对方的秘密,甚至在父母面前一板一眼的打掩护,光明正大的说着谎,回到房间再兴奋不已的互通情报。
你们说,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那种可以分享一切、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嗯,我相信,一直都相信。
03
大学是条残酷的分割线,就像秦岭淮河线一样,分成了南北两边。但,我们还是想往常一样,只不过天天的见面变成了视频聊天,语音聊天。你们时常见面,一起拍视频发给我,争先恐后的吐槽自己的大学,说着宿舍里发生的糗事。所有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我们只不过是隔了一网络,隔了一层屏幕而已,其他的一起都没有变。
我在你们的建议和鼓励下,走出了自己原先固有的圈子,开始一个人在北京城里转悠,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去一趟邮局,给你们寄明信片,告诉你们我在这里的故事。
慢慢地养成了习惯,节假日、生日会给你们写信,旅行途中,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给你们寄明信片。这种感觉就像你们还是在我身边一起过节,一起旅游。
04
大学的课程越来越满了,我们都开始忙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很难能够三个人同时有空一起聊天,发在讨论组里的心事,我们也很难再同时出现立马回复。尤其是我,一周的满课再加上不间断的考试,我很少有一长段时间去看手机,和你们聊天。看见你们发的消息也是在几个小时甚至一天以后,再去回复的时候你们会跟我说已经没事了。
最恨想要给你们拥抱时,只能发个表情包;最恨下雨你们没带伞的时候,不能撑着伞去找你们;最恨你们难过的时候,只能说别难过我在,却不能陪在你们身边。
慢慢的,讨论组里不再有心事了,只剩下了早安和晚安。但,就算这样我也很满足,因为这短短的四个字中,承载了太多的意义,包含了多少我们之间想要说的话。
后来,突然间又或者是逐渐,早安晚安也不再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发消息。
再后来,讨论组里再也没有人说话了,每天醒来和睡觉前我都都会看看讨论组,不再有新消息提醒,不在有99+,不再有早安晚安。
05
我们之间的联系,只剩下朋友圈和QQ空间,每天晚上睡前一刷,看看你们的动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了解你们最近的情况。
你们会晒一起打网游的照片,会晒日常私聊的有趣话题,会互相私聊说心事,会换成闺蜜头像,会一起去旅行,会分享很多很多话题。
只是,现在少了我。
半年回一趟家,抽出时间来和你们相聚时,你们讨论的话题我一句也插不进,仅能坐在边上默默地吃东西,笑着听你们讲。
我慢慢地发现,和你们之间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没了高三学业上的共同点,我们之间的焦点开始变得模糊。就像两条相交线,相交过后是永不相遇的延长。
曾经几百页的聊天记录,如今再无消息;曾经无话不谈的时光,再也没有出现;曾经说好的一起来看我,再也没有提起。
但,我知道你们都保留着曾经的纸条,保留着我寄去的一封封明信片,我有事情找你们的时候你们还是会尽力帮忙,难得回家的时候你们还是会和我一起聚聚。就算我插不进话题,就算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不再像从前那样,我们也都知道,心里仍旧有那么一块地方,放着属于我们的记忆,有着只属于我们三个组的位置。
亲爱的们,远方的我,知道你们过得很好,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