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太快,转眼就是十多年过去了,这已经是二十世纪的末页。
我从英国留学回来以后,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份属于自己想要的工作,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几个久经盗墓的土夫子,也想跟着他们在这个行当上发点小财。几经周折,我终于跟他们去了。
这天夜里,甘南的这个小山沟里的静得出奇,四周是一片杂树林,唯独中间有一块平地,平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一阵冷风吹过,身后像有无数双眼睛正紧紧盯着我。
我心下一阵胆怯,紧了紧裤腰带便向麻子等人慢慢靠过去,双手还在不停地清理地上的杂物。
“慢点,慢点,尽量不要让泥土散开,一会儿不好收拾,你不能再胡乱搅合,否则我们可不按事先说好的办事!”麻子悠闲地坐在地上抽着旱烟。
我一听就有些来气,心想老子一个人干活,你们三个懒鬼坐在旁边抽烟,这还不按规矩办事,也太他妈的坑人了吧。
我停下手中的活,便问:“麻哥,那你说着下面的东西咋个分喃?”
麻子抖抖手中的烟灰,缓缓地站起身来,对我的话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在,用那长长的烟锅子在旁边的一块墓碑上重重一敲,过了半天才说:“刘子强!别他妈不知好歹,这次不是看在你干爹的份上,我们才懒得带你出来发财!”
他说的是实话,他们确实是看在我干爹的份上才带我出来的。我顿了顿神,心中很是无奈。可是,眼下他们人多势众,再跟他们较劲对我也没啥好处,于是勉强答应道:“好嘛,就依你们的意思,我占一成!”
“这还差不多,快干活去吧!”麻子奸笑了几声便走开了。
我拿起手中的铁锹又开始清理地上的杂土,二牛瞥了瞥嘴,向我吼道:“瞧你傻样儿的,慢点,慢点,看清楚再说!”
他言下之意很是看不起我。我心里头想,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可是眼下没有办法,只想早点弄开这个古坟,从里面找得几件值钱的东西。
在这个时候,我也不想跟他们计较这些,只顾埋头干活。
突然,几束手电光陡然射在一块躺在泥土中的墓碑上,墓碑上模模糊糊刻着一些文字,二牛上前用手不停地一阵细摸,随后骂了一句:“他娘的,这是个汉墓!不晓得下面有没有好东西!”
“麻哥,我看还是先把墓碑挖开再说!”我拿起铲子在脚边扬了扬,给麻子建议。
麻子点了点头,让我继续开始干活。
我沿着石碑四周一阵挖铲,没过多久,就将整个墓碑挖现出来,于是便对麻子说:“好了,麻哥!”
麻子还在打盹,二牛拉了拉他。麻子打了两个哈欠,起身走了过来,然后四下瞧了瞧,转身向一个胖子喊了一声:“鸡鸡艾,快过来帮忙把石碑移开!”
这鸡鸡艾的确是个大胖子,体重至少二百五斤以上,走起路来胸前两块大肉都在上下跳动,浑身总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鸡鸡艾走过来伸手将我一推,说道:“小白脸,快让开!别挡住你鸡爷爷的发财路!”
我被他这么一推向后退了好几米远,还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下非常来气,低声抱怨说:“你他妈的肥的跟头猪似的,还自以为了不起,老子一个人在这里干活,你不用我了就这样把我推开,你真他妈不是好东西!”
只见鸡鸡艾弯腰抱住墓碑,试了试手劲,一张圆盘大脸胀的通红,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起!”鸡鸡艾一声大吼,墓碑被他翻了个面,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麻子又对他说:“鸡鸡艾,你再用洛阳铲探探下面的情况!”
鸡鸡艾长长地松了一口长气,便说:“麻哥,你让老子也休息一哈(会儿)嘛!”
这鸡鸡艾口中在抱怨,手上功夫却有没耽搁,只见他抖动手中瓦筒状的短柄铁铲,在地上每隔几米就铲起一堆黄土,然后左右量了量距离,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田”字,又在田字的四角和中间取了九个点并做上标记。
我很是不明白他这是在干啥,于是凑过去顿了顿手中的铁铲问他:“鸡哥,你用这个玩意儿在干啥子?”
“这都不晓得,你还想盗墓?今天就让鸡爷爷给你长长见识,我手中的这个东西呢,它不是玩意儿,它叫洛阳铲,是探墓用的好东西。我这个取点定位呢,那是利用九点寻穴的方法来确定下面墓室的位置,以便我们准确的找到主墓室所在,然后好摸金!”鸡鸡艾一脸阴笑,很是得意。
他这么一说,我才晓得这个短柄铁铲叫做“洛阳铲”。
我以前曾听别人说过洛阳铲是个好东西,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亲眼所见。还真如他们所说,这东西造型简单,却是极为实用。他们所带的这种洛阳铲是可以伸缩的那种,一节不够还可以在上面另加一节。
鸡鸡艾双手还在不停地转动着洛阳铲。他一铲下去,铲头便深深插入土中,他攥住探杆一使劲,这洛阳铲又下去一大截。
我心下猜想,这玩意儿真管用,用它来探墓倒是省了不少力气。
突然,一阵阴风拂过,鸡鸡艾向前扑过去,然后摔倒在地上,麻子急忙问:“啥情况?”
鸡鸡艾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张口便骂:“他妈的,老子没注意,一铲通到下面墓室去了!”
麻子挥了挥手,骂道:“没用的玩意儿!”
鸡鸡艾也没有理会他,起身又在洛阳铲的探杆上接了一节探杆,继续向下探去,随后拉上来一些泥土,放在鼻边嗅了嗅,便说:“没得问题,下面的东西还在!”
麻子说:“那你赶紧抓紧时间探探墓室的位置!”
鸡鸡艾点了点头,接着依次探完田字四角,也未见什么异常情况,便说:“好了!可以动手了!”
麻子起身查看了一下,随后指着右下角的探洞对我说:“你来开始挖!”
我对这些根本就是个棒槌,只好按照麻子指的点位将泥土挖刨在自己脚下,随着我的挖刨,地上渐渐现出一个粗略的土坑。我读书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怎么干过活,这么一劳累,直累的我满头大汗。
二牛嫌我太慢,夺过我手中的铁铲骂道:“瞧你这傻样,铁铲给老子!”
我发现自己真的没用,也就没有跟他争吵,是好乖乖地退到一边。二牛冷笑一声,随后跳到土坑中就开始打盗洞。
他的动作非常麻利,铁铲上下飞扬,一股股泥土不断甩向身后,随着他的身形下移,盗洞是越挖越深。我们几人也在盗洞口帮忙将泥土运上来。突然,盗洞下传来“嗙”的一声。
“有墓砖!”二牛大吼一声,随即抬头望着我们说:“狗日的,下面堵住了!”
2
麻子往墓洞里扔了一条绳子把二牛拉了上来,然后向鸡鸡艾招了招手说:“快,下去瞧瞧!”
鸡鸡艾提了一根铁棍走到洞口,双脚挽住绳子,“吱”的一声便已滑到盗洞底端。接着,墓洞下传来一阵捣杵声。
“砰!”一声闷响,鸡鸡艾喘着粗气说:“麻哥,通了!”
麻子急忙滑下盗洞,往里探了几探,回头对鸡鸡艾说:“这下面有条墓道,我们得探探虚实!”
鸡鸡艾向我招了招手,喊道:“刘家二少爷,过来吧!该你表演的时候了!”
我心下大是不快,暗骂:“你妈的,有危险就让老子先进去,这可是你们让我先进去的,有好东西老子先摸几样再说,你们可不要后悔!”
我学着麻子的模样,悠然滑下墓洞,发现盗洞口是一面青石墙,墙上现出一个大洞,刚好可以容一个人钻进去。
我爬过石墙,小心翼翼地朝拱形墓道里面走进去,身后传来麻子的一阵阴笑声:“我们跟在他后面,若是有粽子出来,肯定得先逮着他!”
我心下大是不解:“真是几个莫名其妙的狗家伙,人死如泥,哪儿会有那么多的邪门儿事!”,转念一想:“难道粽子真有他们所说的那样厉害?”
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慢慢向里面走进去了,身后传来二牛的说话声:“麻哥真是英明,搞个棒槌给我们探路!”
我一听就来气,回头斜眼望了一下二牛,便骂他:“你他妈的才是棒槌!”
鸡鸡艾连忙说:“不是那个意思,我说我们二少爷是英雄!”
我也不想跟他理会,便向前走了一段,发现墓拱形道开始变得宽阔,而且还有一阵阵霉气从里面扑出来。
我逐渐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急忙掏出包里的防毒面具戴上面上,然后继续向前面走去,麻子几人只是远远地跟在我身后,似乎非常地害怕。
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所以对鬼神之说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只管往前直走。
突然,我脚下一滑,向前摔了出去,我暗自骂道:“真他妈晦气!”
“咋个回事?二少爷!”麻子在问我的同时也停下了脚步。
“没事,摔了一跤!”我答应了一声,便要爬起来。
突然觉得腰间一痛,发现身下压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直抵的我肋骨生疼,于是伸手一摸,却是一具死人的头骨。
这东西我在国外的文物室几乎天天见到,所以并不害怕。我当即捡起头骨,心下一阵暗喜,转身将头骨扔了过去,口中喊道:“麻哥,接到!给你个好东西!”
一道模糊的白影闪过,鸡鸡艾将头骨接在手中,他双手直哆嗦,一把将头骨远远扔了出去,开口骂道:“我的个妈呀!你这个该死的小杂种,竟然吓老子!”
“鸡鸡艾,凭这点胆量你就不如我们的刘家二少爷!”麻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发出一声阴阳怪气的笑声。
鸡鸡艾一脸的无奈,结巴道:“麻哥,他这个小杂种!”
“你娘的!”我心下一阵窃喜,说道:“我还以为你是钢筋铁骨,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偷笑着向里面走去。一路上,墓道两旁凌乱的散落着不少牛羊尸骨。
再走了一段,前方渐渐地显出一个大厅,大厅正中央放着一只三足青铜鼎,这鼎中插着三支没有燃完的香。看样式这里应该是祭祀用的香炉大鼎。他们见没什么事,也跟了上来。
我正要踏步进去,麻子拦住我说:“等等!”
“啥事?麻哥!”我定了定神,侧脸问他。
麻子没有理我,小脑袋四下打量了一番,于是便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心里一阵凉丝丝的。几束电筒光晃过,我们发现厅后的墙壁往里砌筑了三个大小不一墓室,墓室四周全由青砖砌筑而成,三个墓室一字排开,每个墓室中都停放着一口棺材。
中间墓室的那口棺材较大,看来应该是一个主墓室,两个陪葬室。
“还好,没有粽子!”麻子松了口气。
他走到中间的那间墓室旁对我们说:“我们这趟甘南没有白来,里面的好东西定然不少!”
他小眼一眯,指了指中间的那口棺椁。
鸡鸡艾似乎非常会意他的意思,转身从包中摸出伸缩铁钩、电锯、凿子、手套等等工具放在地上。然后走到中间的那具棺材处,选了棺材的小头用手比了比就开始用电锯切割。
我见他们此举非常怪异,心下大是奇怪:“真啰嗦,直接撬开不就行了,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没过多久,鸡鸡艾将棺材的堵头开了一个长宽约为三十公分的口子,然后用两把凿子放在切割缝使劲向外一撬,“噗”的一声,这块棺木便被他撬了出来。
麻子摆了摆手说:“好了,你休息去!”
“要得,麻哥!这下看你的了!”鸡鸡艾说着便收拾东西让开。
麻子刚蹲下身,墓室一角传来一阵“吱…吱…”的叫声。
麻子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于是便问:“啥东西?”
大厅中一下安静了,我还在四处寻找是什么发出的声音,二牛早已飞身冲到了盗洞口,口中大声喊道:“快跑!粽子!”
突然,一只一尺来长的耗子从我们面前一下跑了过去,鸡鸡艾开口就骂:“你娘的,是只耗子!瞧你那熊样,没一点出息!”
“算了,老子怕粽子!”二牛摇了摇头,似乎非常惧怕,我心下忍不住好笑,一只耗子都把他吓成这样,真是个脓包。
麻子摇了摇头,带上一双长筒胶皮手套,将手伸进棺材中四处探摸。
突然,他脸色一沉,自言自语的问:“咦,这是个啥玩意儿?”
他说着从棺材里拿出一尊青铜佛像。
二牛忙着赶上去,双手接过佛像,说道:“麻哥,这可是个好东西呀!我们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总算是没有白白浪费精力!”
二牛很是欢喜,脸上露出一副贪婪的表情。
鸡鸡艾发出一丝冷笑,对他说:“二牛,我们这是瞎猫碰见死耗子!”
“说个求,滚一边儿去,你是瞎猫,老子不是!”二牛踢了鸡鸡艾一脚,将佛像拿在手中不停地翻看。
“你俩莫吵,这里面还有好东西!”麻子止住了他俩的争吵。
突然,他手中一抖,又从棺材里摸出一张黄金面具,我心下大吃一惊:“这玩意儿可值不少钱!”
紧接着麻子又从棺材里陆陆续续的掏出陶罐、玉镯之类的东西多达十几件。
我正想让他拿几样让我开开眼界,麻子却对我喊道:“刘家二少爷,帮我把铁钩拿过来!”
我心下立即明白,他要用铁钩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钩出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麻子将铁钩伸进棺材慢慢捣动,一会儿工夫又从里面钩了不少东西出来,他几经探摸,发现里面确实没有东西了这才罢休,这才捡起一旁的棺材木还原上去。
麻子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扭头对我们说:“这叫人不知鬼不觉!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麻哥高明!”二牛跟鸡鸡艾对麻子很是佩服。
我心下很是气愤:“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麻哥,这两个还弄不弄?”二牛指了指另外两具棺材问。
麻子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很高深的模样,叹气说:“孺子不可教也,跟了老子这么长的时间,这点本事都没学会,没看出来这两具棺材特别小么?这是两具陪葬棺,没有啥值钱的东西!”
二牛垂头丧气,一脸无助的表情。
麻子弯腰在地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庆幸道:“这次还好没遇见粽子,不然够得老子们喝一壶了,哎这些年却是被粽子吓怕了,胆儿也小了不少!”
他收拾好东西后向二牛使了个眼色。二牛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挑了几样小件的玉器塞到我手里,对我说:“二少爷,这些老玉可值钱了!带回去一准儿可以卖到好价钱!”
我望着手里的几块破玉,心下很不是滋味,突自一阵抱怨:“你们把好东西全部挑完了,就捡几样不值钱的给老子,真不是东西!”
3
麻子走过来拍拍我肩膀,对我一阵安慰,而后便说:“二少爷,这真是好东西,我们也是按事先商量好的办事,你也别抱怨,明天晚上我们还准备摸一单!不晓得你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路?”
我心下徘徊了一阵,转念一想:“既然来了,多几样小物件也好,总比没有强,他们肯定又想让我帮他们探路,不过这次还得跟他谈谈条件。”
于是我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对他说:“原意倒是愿意,不过我占的成数太少。”
麻子似乎有些为难,独自捏着下巴在地上走了几圈,回头对我说:“这样吧,这次还是由你给我们探路!我给你两成,怎么样?”
我听他说愿意给我两成,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我心下一横,立马答应他说:“带路就带路,怕个锤子(什么)!”
“是,我们二少爷是英雄!”麻子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言下之意似乎很是看重我。
“他不晓得粽子的厉害!”耳边传来鸡鸡艾的阴笑声。
我心下一阵纳闷:“难道真会有这么多粽子?”
突然,鸡鸡艾一脸神色慌慌张张的,他指着墓室喊道:“棺棺棺材在动!”
我听到他的颤抖声回头望去,只见陪葬室的两具棺材上下一阵抖动,里面似乎装有活物。
正要开口问他们里面是啥,麻子大吼一声:“快跑,是粽子!”
我见他们跑的着急,心想肯定是遇到啥危险的东西。我离墓道口较近,急忙一把扯掉头上的防毒面具,提起铁铲向外跑去。
突然,身后一阵疾风吹了过来,直袭我头顶,我俯身一避,只觉眼前一黑。“砰”的一声闷响,一具棺材盖子堵住了洞口。
我心下大惊,失声喊道:“麻哥,洞堵死了!”
“快,准备东西先对付粽子!”麻子一声吆喝,二牛跟鸡鸡艾四下跳开。
“轰轰”两声,棺材爆开,从里面站起来两具浑身长满黑毛的干尸,干尸全身发黑,头顶生着些许白发,面部扭曲,脸上布满皱纹,嘴巴大大的张开,两颗长牙向外凸出,瞧这模样,肯定死亡的时候是非常痛苦。
干尸左右一扭头,然后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们,并踏步向我们走过来。
我心下立即明白:“他们说的粽子原来就是干尸。瞧这模样还真他妈吓人,也难怪他们口口声声喊害怕。”
转念想起小时候王爷爷讲的故事,暗道:“不好!看来粽子真的很厉害!”
麻子双手不停地翻动黑线,口中急喊:“这是老粽子,快拿东西收拾他!”
二牛扔下手中的袋子,掏出一包东西扔给过来,对我吼道:“快撒出去!”
我慌乱中松开袋子一摸,里面装着的全是糯米,心下非常奇怪,便问:“这糯米也能收拾粽子?”
他们几人没有理我,而是各自忙活手中的事情。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见到这怪模怪样的干尸,心里还是有一些害怕。我见干尸正向我走过来,来不及多想,我急忙抓了几把糯米撒出去。
粽子伸出黑手向上一挥,身子已经跃起,然后直向我冲下来,我心下一慌,手中的糯米也就掉了。
就在这在一瞬间,粽子已经欺到我身前,伸手便抓向我的脖子,我急忙举起铁铲前去抵挡,“当”的一声,粽子的一只黑掌劈中铁铲,震的我连连后退,我不禁骂道:“他妈的,这么大的力气!”
粽子一下没抓住我,但是他并没有放弃。突然,粽子欺身上前,双爪化成一个椭圆状又向我掐过来。
我急忙就地在青石砖上一滚,哪知粽子斜出一脚将我绊倒在地上。我正要翻身站起,另一具粽子又向我扑下来。
我百忙之中将铁铲端端抵向粽子的前胸,一股大力压下来。我松掉手中的铁铲,急忙向一边滚去,粽子一扑未能成功,伸出长爪一撩。
我的衣袖被撕破,肩上传来一阵剧痛,伸手一摸全是血。我心下大惊:“这粽子看似不太大的身板,还他妈死沉死沉的。”
片刻间,这个大厅竟成了我们四人对战粽子的战场,一旁的麻子跟二牛正拉着两条墨线来回移动,试图将粽子困在中间。
“鸡鸡艾,快搬开棺材盖子!”麻子连连吆喝,喝声中双手并不停留,上下直甩动墨线。
二牛也是左摇右摆,一张老脸拉得陡长,丝毫不敢松懈。我心下暗暗吃惊,粽子如此厉害,也难怪他们一直口口声声叫害怕。
鸡鸡艾提着一桶黑狗血围着青铜大鼎游转,他身体本就较胖,移动起来更是艰难。
我急忙冲过去向他喊道:“鸡鸡艾!给我黑狗血!快去打开墓道口!”
鸡鸡艾不再嘲笑我,将狗血一扔,转身向墓洞口跑去,粽子从身后向我扑过来,我弯腰一弓,躲过粽子的一扑,然后快速跑开。
粽子一扑未中,不再向我追击,扭动黑身向前一倾,鸡鸡艾来不及躲闪,向前一个大摔。这时,粽子的一只利爪已经插入他的右腿。
“啊!”鸡鸡艾发出一声惨叫。
我提起黑狗血正准备泼出去,另一具粽子骤然跳出麻子跟二牛的包围,“呼呼”两脚向我踢来,只觉面部一凉,粽子的鞋边擦破我的脸颊。
我心下大骇,急忙弯腰躲到青铜鼎下,心下暗叫:“好险!”
粽子一踢未中,双爪向前急推,一直巨大的青铜大鼎向一边滚过去,发出一阵“当当当”的回响声,震的我头昏眼花,双耳更是“嗡嗡”作响。
我把持不住,手中一抖,一桶黑狗血泼了出去。粽子“蹬蹬蹬”退向一边,我立时松了一口气,骂道:“你这该死的黑毛杂种!”
被黑狗血泼中的粽子身上开始冒出一阵白烟,下肢开始化脓,双爪还在四周乱抓,看似非常痛苦,一阵悲鸣声后,化成一堆烂泥,鸡鸡艾对我发出一声赞赏,说道:“二少爷,好样儿的!”
一旁的二牛麻子正在跟另一具粽子僵持,鸡鸡艾扭过头一瘸一拐的走向墓道口,双手抱住棺材盖子,使出全身力气试了几次也没能搬开,直等得我们心下发慌,二牛更是连声催促:“鸡鸡艾,你个杂种倒是快点喃!”
鸡鸡艾本就受了伤,不免有些怒气,再听到二牛的叫骂声,心下很是不爽,回头骂道:“你催个求,再催老子不搬了!”
粽子见自己的同伴消失,怒气陡生,竟不顾麻子二人手中的墨线,向外直冲出去,哪知身子刚碰到墨线便被弹了回去,麻子急声大喊:“二少爷,快用糯米弄死它!”
我正在青石地上寻找丢落的糯米袋子。
突然,鸡鸡艾发出一声大吼:“嘿!”。
接着“砰”的一声,棺材盖子在地上几弹,险些砸中我,我不禁怒道:“你他妈的还真会挑时候,险些要了老子小命!”
鸡鸡艾摸了摸受伤的右腿,连连抱歉:“二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突然,二牛脚下一个踉跄,前向跌出去,两根墨线顿时失去作用,粽子向左一闪,趁机抓住麻子,然后一个飞奔,回手将二牛揽在怀中,双臂一交,麻子跟二牛的脑袋被撞的粉碎。
粽子扔掉手中的二牛,一口咬住麻子的颈项,“噗”一股热血直直的喷出来。看到粽子身手如此了得,我心下大骇,一时间不知所措。
“快跑,二少爷,我们不是粽子的对手!”身后的鸡鸡艾连声催促。
我侧头指了指地上的包袱,鸡鸡艾怒道:“快跑哦,这些东西没小命值钱!”
我同鸡鸡艾仓惶逃出古墓,突然觉得口袋中有些硬邦邦的东西,伸手一摸却是几件小玉器。
鸡鸡艾指了指我的口袋:“二少爷,你的玉器?”
“没得!”我向后连退几步。
“拿过来吧!你!”他伸手便掐向我的脖子。
我飞起一脚踢在他的伤口上,骂道:“你他妈的真不是东西!”
鸡鸡艾双手捂住伤口发出一阵惨叫,骂道:“你…你…你这个该死的杂种!”
“你自己慢慢在这儿耍,老子可不陪你了!”我从包里摸了两块小玉扔在他面前,匆匆忙忙离开了甘南,带着这几件小玉器四处奔波。
几年后,我成立了自己的拍卖公司……
4
俗话说“挖一座坟,要修一扇门,修一扇功德门!”,回想起几年前的盗墓经历,时时不寒而栗,一切犹在昨天。身为拍卖公司的老总,我也只好将这些事情永久埋在心里。
两年前的三月份,古董拍卖行的生意可真是门可罗雀。公司一干人平日里只有帮个人做做古董鉴定,拍卖一点小物件勉强度日。
在蓉城这个休闲的城市,处处都能听见从茶馆里传出来的麻将声,吆喝声。闲暇无事之余,只有喝喝茶,听听音乐打发打发时间。
我在百般无聊之中点了一支烟,拿出牙子让我翻看的破书,这书淡黄色的封面已是残旧不堪,上面还布满了一些细小的虫眼,书上竖着几个大字“厥式游记”,封底虽也有些陈旧却没有正面破损的严重,我用手一摸,皮子又有些柔软,似曾是一张烤制过的羊皮。
我戴上手套,平了平书签,小心翼翼的将书打开,心下不禁一阵暗笑:“也不知牙子在搞什么玩意儿,居然弄了一本游记给我。”
说起这个牙子啊,他的本名叫做孟国溪,是我儿时在干爹家的玩伴,他小的时候说话口吃,人又有点胖,所以我们便给他取了一个“牙子”的绰号。
翻开这本老式游记,书中记录了北宋时期各地的民俗特色以及一些塞外的风土人情。从南方写到北,自东写到西,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觉得这书太平常不过。最多也只能算是一本老书,对考古以及研究中国的民俗文化还是有很大的价值。从古董市场的行情来说,三、四十万还是当值。当下也没有太注意,顺手将书放在办公桌上。
突然,我一不小心将桌上的茶杯打翻,急忙抢手拿起古书。可是,书已经浸水了。我抖了抖书上的茶水,心下暗暗叫苦:“这下完了,这书本就已经残破不堪,又给浸了水,这如何跟老朋友交代噢?”
当下只好将书放在空调旁准备用热风吹吹,那知我刚放下去,书面上密密麻麻的显出一条条细线,心下很是觉得奇怪,拿出放大镜抵在上面细细一看。这一看不打紧,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上面似乎绘着一张图。
出于好奇之心,我又将整个图型拍下来,匆匆忙忙给牙子打了电话,问他这书从何得来?他在电话里说的模模糊糊,我们只好约了个时间再进行详谈。
三天后,我在老家同牙子见了面,旅途的劳累搞得一脸风尘仆仆,看来着实累了。可是,对于古书的好奇之心实在令人心痒,我急忙问他:“牙子,你那本书是咋回事?”
牙子显得有些神秘,邹了邹眉头说:“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且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根据他的回忆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几年前,牙子还在部队的时候,甘北发生过一次地震,部队派他们驻扎那边抢险。在一次余震中,有些人家的房屋倒塌,官兵接到通知便奉命前去救援。搜寻过程中,牙子发现一口棺材被掀开,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发现里面似乎有个黑黝黝的东西,随即用铁铲铲去旁边的杂物。
棺材里放着一口黑色的箱子,他担心是什么害人的东西,远远的用铁铲给铲过去,铲了好几回,这才将箱子弄开,却看见里面的东西用油布给包着,他当时还以为是发财了,急急忙忙的去掉几层油布,发现里面却是一本用石蜡给封了的书。
他不以为里面记录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回到营地悄悄打开一看,却是一本游记。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不知将这书翻看过多少次,也没看出什么稀奇之处。不过这书放在棺材里而且还有多层包裹,这令他存在着很多的不解。他总是希望找人帮忙给瞧瞧,看看书中是不是另有玄机。
退伍回来后,牙子一直忙着奔波生意,也渐渐地淡忘了这事。直到年前遇见我,他听说我在做古董拍卖生意,这才拿来让我给参考参考。
听了牙子的故事,我不禁微微一笑,于是便对他说:“牙子啊,你他妈的真是个收破烂的,不管什么东西都要!不过这书倒还是真的有些奇怪!”
牙子也不理会我骂他是个收破烂的,两眼瞪得老大,直问我:“有啥奇怪?有啥奇怪?”
我嘀咕了一阵,心想我也说不上来这书究竟有啥奇怪,给他说了也是白说。
正在犯愁的时候,牙子连声催促我说:“二少爷,只是啥?你别磨蹭,快说!”
我又迟疑了一阵,牙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说:“二少爷,你再不给我说,我就揭了你老底,告诉彭玉是你摸了她屁股。”
我听他说起这事,不经一阵大笑,开口便骂:“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我摸她屁股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你到现在都还拿出来说事!”
当下我只好将古书浸水后出现的一些情况给他说了之后,牙子半天目瞪口呆,拽着我问:“二少爷,你说的这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又没得糖吃!可不许给彭玉说是我摸了她屁股,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我说着拿出事先冲洗好的照片递给他。
回想起牙子刚才说这件事情,我自己禁不住暗笑了几声。当年我还小,那个时候也不太懂事,对男女之间的一些事情有着许多的好奇,所以才去摸了彭玉的屁股。只是她一直不知道当年摸她屁股的那个就是我。
现在的彭玉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而且就在我公司,还是我的秘书,我的恋人。
我正在回忆童年的往事,牙子发出一阵长长的叹息:“这书陪了我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在无意中发现其中的秘密!”
“得了吧,这不算是发现秘密?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才找你问个所以!”我拿过照片又细细的看了一番,也都没有发现什么。
牙子趴在桌子上给我出了个主意:“二少爷,不如找个对古文化有研究的人给瞧瞧。”
他这一下倒是提醒了我,使我想起干爹的好朋友陈叔叔。陈叔叔原名陈佩云,是考古的专家。如果将这书拿给他参考参考,他或许能发现这其中的秘密。
当即我就问牙子是不是有兴趣一起去看看。他一听这话,双手在桌子上一拍,一本正经地说:“哎呀,二少爷,你他妈的还不清楚我?我他妈这辈子其他的都不爱,就爱干这些稀奇古怪的事。”
我俩又是一阵嘻哈之后便告别了母亲,准备直接开车回蓉城,在路上我的电话突然响了,一看却是做舞蹈教练的妹妹。她告诉我,她很快就会来我这边。
其实,她并不是我的亲妹妹。早在多年前因为父亲去世的关系,母亲便把我送到历经几代世交的张家由他们抚养,说起这张家,那可是方圆几百里的大富人家,因为我祖上三代跟张家是世交,所以母亲才把我送到他们家,我在张家排行老二,邻里乡亲都叫我为“二少爷”,我上面有一个哥哥张天彪,下面还一个小妹张露露,这次来的正是她。我跟露露一番寒暄过后,牙子早就溜不见了。
没过多久,远远地就看见他被交警拦了下来,我急忙赶了上去一瞧,这交警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的同窗刘九,我打开车窗问他:“九哥,你怎么把我车子拦下来了啊?”
刘九一愣,而后反应过来,随即大笑:“哈哈,子强?是你!都发财了也不关照关照我们这些弟兄?”
“九哥见笑了,我勉勉强强的混口饭吃,哪能跟你比?还是你的权力大,这不我的车子都被你拦下来了吗?”我口上这么说,心下却盘算这以后说不定能用得着他,大家又是瞎扯了一通。
我在车上扔了几包烟给他,他更是连连称“谢”!
我们到了陈叔叔家,跟他说明了来意。他很是惊讶,有点不太相信,于是便说:“有这么回事,快拿来给我看看。”
我将拍到的照片、古书都拿出来交给他,这考古研究人员一辈子最见不得这些事情,不见着还好,一见着便会刨根问底。
他看了一会儿,独自笑了笑说:“有些名堂,小慧你去拿些碘酒过来。”
小慧是他的女儿,也是我们从小的玩伴,现在刚刚从考古学院毕业。
她匆匆忙忙的拿来碘酒,陈叔叔用吸管吸出碘酒,慢慢地沿着曲线勾勒出了一幅图形又细细的将图形看了一番。
陈叔叔又拿着古书对着大灯仔细端详,我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希望他能看出什么端倪。只见他眉头紧皱,半天才说:“这好像是一副地图,而且是北宋末年的地图。这幅地图是用绣花针针刺上去的,如不细看,很难发现!这也是古人惯用的一些伎俩,把某些秘密藏在其中。根据地图的描绘,似乎可以推演出几个地名,不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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