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几年时间逃出荒林,法兰西被一支远征军遇上,日不落家族将他送回了高卢。
作为主事的英吉利与他认识,比他大了一些,说曾在之前救过他一次。
他略微思索,最后只找到了他一头金发相关的回应。
孩童的他抓着少年的金发,鲜血淋漓的躺在软榻上,睫羽起颤,呼吸微弱。
他被疼得身上全是冷汗,一张小脸因疼痛而绝望,又因生的希望而痛苦。
母亲急匆匆的将他带走,迫不及待的将濒死的他送到另一人的手中。
对方的面孔只给他留下一个好看的印象。
……
法兰西回到高卢时是兄弟的生辰日,他匆匆的准备了礼物,却被拒之门外。
他无路可去,就这般随着众人的侍从在宴会外站了半夜,眸光触及到晚宴明亮的烛光和欢愉的气氛,他身体在冷风中颤抖。
最后在心里拉出一条条痛苦的回忆线,试图寻找什么。
寒日里母亲将厌弃父亲,于是连带着他也不怎么待见,若不是族中长老出面,他就要吃着下人的食物度日。
他从来没在这个家族享受到什么特权,父亲看重的兄弟一个个比他厉害,弄权的众人眼中法兰西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上有兄长的辉煌,下有母亲的辱骂。
他就这样子受过来半年多的时间,后来与英吉利再次相见,他们互相家里。
逐渐成为彼此的好友,可外族不能干预内族事物。
这是规矩……
法兰西被高卢漠视的人生直到英吉利的出现再次迎来希望。
……
平安夜。
这是西方很重要的一个节日,法兰西在壁炉边上看着里面燃烧的焰火。
想起那年,他嗤笑几声,将匕首放入火里炽烤,直到他手腕颤抖,一把刺入自己的身体里。
肉香溢蔓,法兰西想到那些人,下一秒将那块肉剜出。他闭上眼睛,嘴唇颤抖着。
睫羽遮住他的哀伤,只留下一个精致脆弱的瓷娃娃般的躯体。
无处去的疼痛在脑海中乱窜,让法兰西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血液顺着皮肤滴落在地板上。
他抬手将眼眸遮住,思绪转动回到今年的那些宴会。
他也想接触明亮的烛光,可他又怎么能融入他们那些人呢?
说到底自己还是一个异类。
法兰西绝望的想,没有谁能接受一个异类。
……
法兰西接触到绘画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看到了一副以黑灰色为主色调的现实主义画作,里面的情绪慢慢翻涌,最后揉碎进入他的脑中。
除了语言之外,第二个表达自己的方法。
法兰西得到了一个新的理由。
新的,活下去的理由。
他笨拙的学着绘画,哪怕这种无意义的事招人非议他也未想要放弃。
他画出自己能看到的所有美好的事物,也画出其瑰丽外表之下的腐烂。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乐观的人,疼痛教会了他生存于世的道理,绘画告诉他规则之外的生存方法。
他的思绪复杂而又纯粹。
这个世界对于他总是恶意的。
法兰西从未想过英吉利会变成另一番样子,他最后嘲讽的笑了笑自己。
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不想成为异类,就必须被同化,接受他们思想,慢慢将自己隐在人群中窝藏。
……
平安夜
来自世界的恶意祝你平安,愿你能得到更多来自祂的注视。
……
法兰西在名为命运的潮汐中起伏,最后被抛至高处,他回首过去却发现他的一生充满戏剧性。
命运最大的善意是给了他与同类相识的机会。
而源头却也源自恶意赐予的痛苦,他们同样与死亡的骸骨上站立,同样是被人玩弄的存在,最后也同样反过来操控其他存在。
……
他绝望不是源自于死亡,而是对死亡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