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想起那些多年来任意在自己生活中出现的人们和事物。应该向他们表示感谢!有亲人、同学、同事、朋友,以及路人甲、乙们。甚至是当下未曾谋面的购物“亲”们,各色场景不时浮现于眼前让人遐想,也正是他们的存在填充了这个多元化的世界。
在N年前认识了小蔡和小罗。
小蔡在广东一所著名的985理工科高校毕业,学的是网络,戴眼镜偏瘦脸上有不少雀斑,但言谈中仍然不失作为高校毕业生的气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不愿提及自己的毕业学校,只是谈自己的专业。话题过了之后也就没有再问。算是给朋友间彼此想要的的尊重空间。
而小罗毕业于外省一叫不起名字的职业学院。是个东北人,个高块头大,头发稍长,时不时的会拨弄下自己的头发,是那种带有一点女人妩媚的那种感觉,不免增加几分文艺范。是学环境艺术专业。
我们都是刚从校园踏入社会,三个人的专业完全不同。但是很有趣,却都是在同一家公司正式面试时认识的。那时都是从人才市场里找工作,招聘单位在现场摆摊,双方问个大概即有机会正式面试的那种。不像今日网络这般发达,那时找工作的渠道多是从报纸上的招聘版块上及各大人才市场。工作竞争激烈过现在很多~这也就是为什么三个专业完全不同的人会聚到一家公司来面试原因。
单位招聘的是销售代表,要30名,没有任何要求。询问时只是说一个大农场帮忙销售水果。彼此聊个大概后招聘负责人便给留了个纸条,里面是面试地点及电话联系方式等。
当时很多人都找不到工作,我们也一样。既然找不到对口的专业,想着做销售也锻炼人,先练下手再说,就没想太多即按约定前往面试地点。在市内的一栋临街的普通写字楼,一、二楼还是个小酒店。他们也就是在三楼包了一个大套间当办公室而已,进去看到一个中年女士坐在大班椅上等着面试的人来,聊上了之后没容我多问几句即安排人带去看录像。穿过过道的另一边是个开放式小客厅,已经满满一屋人在坐着了,正挂着屏幕放录像。画面上有着大片一样的场景,整座山都是绿油油的像是柑橘树,那些果树有挂果的也有没有挂果的。相当大的面积,很是壮观。画面中不时有领导模样的人在参观指导的场景,极像政府主导开发的项目。
观影现场很是热闹,老总模样的人用话筒不断解说这些果园投资的价值和收益,从各方面来计算着稳赚不亏方案。以及我们所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客户群体~说到动情处会反问现场的人公司实力怎样,前途怎样以及还要复制多个经营模式并从我们这些人当中挑选精英委以重任,大家热情高涨好像这不是来面试,直接就是公司的人了。被问的人自然说很好(其实是预先安插好的),公司很有潜力云云。
听了一大堆数据,也不乏老总创业史。其中有人分享不少经验,并佐证此项目的各种前景以及在坐各位的前途等。我算是听得是云里雾里,待大家散去之后,我们有三五人留下想继续了解下薪资待遇,结果却是什么都不包,只是提供办公场所而已。当问及怎样开展业务时,老总就说每天打电话给老人家,广州的老人家有闲钱可以用来买他们的果树经营权,自己不要耕种护理,只需定期分红就行了~并夸我们几个还是比较醒目的,其他人还不见得会要并期待我们明天会再来公司继续学习,好像我们被录取了一样。。。。。
当时主要是没有底薪,再者一日三餐为大。生活没法保障就不感兴趣了。后来细想其运作模式就是通过电话销售,以欺骗老人家来投资参股买经营权,然后借名通过卖水果来分红。这其中有太多不可控制的因素,且这果园的经营权是否真的属于这家所谓的公司也未曾可知。这个模式就是借果园之名来吸储再分红。在当时也算蒙蔽性较高的类金融模式,这家公司也是当下以各名目圈钱的前辈了。如若让他们运作成功注定会让老人家的钱血本无归。
哎!万幸当时没上这贼船,,不然今日肯定良心不安,若真参与其中最多也就是个马前卒而已,再大点的预测可能“类金融”圈会多了那么一个骗子。这是后话。
几个留下来询问的人当中就有小蔡和小罗包括我,也许当时主要是我发问,几个也都是刚出校门的愣头青,大家自然对我颇有好感。出来之后也中午了,小蔡提议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多聊下。那时都没钱是AA制,而且还是街边快餐。
(虽然是街边快餐店,但在老城区本地街坊开的都是真正的广东味道。食材及烹调工艺很是讲究,味道自然也就不会比高档餐厅差,注重原汁原味,不好基本不敢开店。这也许就是粤菜的魅力。)
工作虽然还没有着落,但找到话题后却又都聊开了,小罗东北人的语调让人都想学那么几句,彼此像新入学的同学一样。现在想来大家那会儿真的都单纯得蛮可爱!相聚还真的不在乎食物的丰盛与否,而在于言谈中话题的吸引力和共同的价值观。当然AA制在广东很正常,未觉不妥。彼此不相欠,这或许是未工作之前同学、朋友间最值得提倡的相处之道。
说吃饭,其实也就是找个借口让大家多有时间坐下来继续聊而已。期间聊了很多,自然会报下家门。各自专业及在这个陌生城市找工作困难的看法等等,有腼腆有开朗,但大家都卸下了面试时的那种努力强加于自身的成熟感。
问及小蔡时,让我特别印象深刻的是小蔡说的那句:“找工作找到现在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了。”
时至今日只要想起小蔡,这句话立马100%会出现在我的意识里面涌出,甚至只要想到这句话就会想到小蔡的模样。感觉这句话在我脑海中涌出的速度远远快过出现小蔡的模样!也成了我迄今为止最难忘的开场白了。
此次为第一次相识相聚,期间各自留下个电话号码。是为方便大家联络。
总体来说大家相谈甚欢。
约半个月后接到小罗电话,说是已经在一家办公室只有2个设计师的私人装修公司上班,先从绘图员做起月薪800。发了工资大家在一起喝顿酒!哈哈~东北人的豪爽可见一斑!
先莫论薪水,按他个人的能力和对口的专业应该应付得过来。总算有了合意的工作很是为他欣慰,算是对上了。装修行业门槛低,注重人脉,典型的轻资产行业,运作成本就是房租加人工,若是没有订单老板压力也大,但要是接到一个大的公装单可以吃几年也正常。可是大部分都会是私单,自然对价格的敏感度就高了。也就让这行拿高薪水的人压力山大。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小蔡依然奔波于人才市场及各报纸的招聘专栏,偶尔电话分享下求职经历。穿上职业装每天都在一元、两元的公交车上奔波,我们当时的状况有句话很贴切,借来一用:每天不是在准备面试的资料就是在赶往面试的路上。
但是呢,工作也是双向的,不见得你要我就会去,也不见得我想去人家就会要我。所以尊严在历届毕业生上并不算稀缺!
大部分人都有过这样的场景,找工作时每日汗流浃背的来往于这座森林城市中,望着高耸云霄的写字楼也不免会想下何时自己也能踏入,在其中拥有自己的一个小格,以开启自己的人生之旅?然而自己每天的奔走并没有改善现有的状况,自己依然蜗居在与朋友在城中村的合租民房中,依旧的狭小昏暗,依旧没有办法改变这汗水与郁闷心情的陪伴。
与数百米远的摩天大楼相比有着天渊地别之分~然而生活依然要继续~屡次的面试屡次的碰壁依然得在第二天打起精神顶硬上,后来总算有一家公司与小蔡合了彼此的心意,是位于开发区的一家小的冠以科技公司之名的公司,主营房地产的远程监控及抄表布线系统,与小蔡专业算是对上了。电话时他说我是第二个知道他找到工作的,第一个是谁?父母、老师、或是兄弟姐妹?反正我很荣幸,他把我当朋友了。替他高兴激动起来之余竟忘了问下他的薪水。他反而主动说你不是问过我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吗?
“我是华工毕业的!”
“哇!原来你这么有才啊,你这家伙怎么不早说呢!”
“不是啊,没找到满意的工作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华工的”
“哈哈。。。。。。”
小蔡笑得像孩子。足以见这工作对他而言是他自身实力的最好证明。而我又是一个让他多么值得信任的人。至此更让我发现他是一个极其有主见,且认定了的事只会默默努力的人。不会人云亦云。对他执着的性格产生钦佩之感。后来我也在多处碰壁后进入一家外企的包装设备公司任销售员,我向来随心,不喜拘束加上自己的自动化专业也算是进入组织了。公司说是以外贸为主其实大部分的市场份额是在国内开发的。工作安顿后也就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偶尔会通下电话,聚过多次,但鉴于小罗的工作收入他那个请我们喝顿酒的机会始终没有让他实现。不是我买单就是小蔡买。这时候大家都已经是初入职场的人了,手头算是渐渐宽裕。半年后大家变化很大,没有了强装的成熟,有的是入职后工作顺手后带来的欣喜感。谈人生与理想时涉及更多的是各种这样那样的人生规划。没有了从校园出来后这个时代就是为我们而来一样的豪气,言谈中想着干翻事业,小罗的想法是3-2年后可以有自己的工作室。谈话间各自鼓励打气!想着彼此可以小有作为的抱负,就这样各种理想一直追随着这三个渐熟的新入职青年。
后来大家工作更换及距离的不便,联系慢慢归于平淡,当有一天我告知小蔡,小罗的电话打不通后,我们俩人都郁闷不已。我与小蔡都一直等着他可以哪一天打回来,但很是失望。一直没有等到,他那顿酒的承诺始终没有实现。感觉是我们俩个没有给他机会。当我与小蔡相约小聚时每每提及此事,都不免伤感。我们设想过很多次,是电话弄丢了,换号码了?甚至是被抢。后来又因工作及他琐事错过了我们去他上班地方找他的念头。再后来有空我专程去他上班的地方找过他,同事说他早已经跳槽了发展去向不知。直至今日彻底了失去了小罗的联系。
又后来小蔡去了深圳发展并创业有自己的一片小天地了,但他电话还是没有变只是多了个深圳号码,而我也在广州扎根下来了。“小罗”已经成了我们心中的符号,电话号码保留着不变,并不是奢望有朝一日小罗的声音会再次在我们的手机里面出现,而是希望与自己联系过有过交集的“小罗们”随时可以找到我!但我和小蔡却依然盼望着那略带女生妩媚的大块头小罗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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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算结束的结束语:
很多人说美好的事物值得永远珍藏铭记于心,但是若干年后你我银色裹头的坐在长椅上聆听着音乐,看着远方的晚霞时。还可以细细咀嚼往事回想起当年交集过的小罗、小蔡们,若猛然觉得还欠他们点什么的时候,或许这人生才是完美的。
生活中最不能缺的就是友谊了,特别是那些陪着自己一起成长一起度过艰难时刻的家人和朋友们。你我最需要的是-------不负当年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