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深处

后半夜，连月色也掩映在棉绒般的云层中。密林中几乎透不进一点光线，除了一双闪光的白眼。

海若在树与灌木间穿行，他的脚步很轻，以避免惊动身边蠢蠢欲动的怪物。到了一块小小的空地前，他停下了脚步：

数只衣衫褴褛的僵尸正簇拥着一只与众不同的同类——它身披铁甲，手中的钻石长剑闪耀着附魔光辉。

      “是个不错的选择……”海若喃喃道，挥手召唤出数根黑曜石尖刺。尖刺飞向那几只普通的僵尸，将他们尽数刺穿。铁甲僵尸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瞬移过来的海若抓住了头颅。

绿色的光辉自海若的掌心显现，光辉下的铁甲僵尸眼神逐渐空洞，失去知觉倒了下去。随后它的眼睛猛地睁开，不同于僵尸无光的瞳孔，现在的他双目闪亮，仿佛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类。

      “看来没看走眼，居然一次就成功了……”海若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走到铁甲僵尸的面前，“怪物，欢迎获得新生。”

铁甲僵尸怔怔地看着海若，迷茫的眼神忽然变得尖锐。海若意识到不对，立马向后瞬移了一段距离，下一秒，钻石剑的剑锋就划开了他瞬移后的残影。

      “你杀了我的朋友！”对方站了起来，看着方才被刺穿的几只僵尸的尸体，愤怒地吼道。

他再次举起长剑朝海若冲去。海若在手中凝聚黑曜石朝他射去，他用力一劈，直接将黑曜石斩成两段，接着顺势来到海若的面前。泠冽的剑芒化开海若慌忙凝聚起的黑曜石护盾，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几道伤痕。

海若再次向后退去，他恼羞成怒，挥手唤起了三根黑曜石柱朝铁甲僵尸射去。后者斩开两根石柱，却被身后的第三根狠狠地击中了背部而倒下，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正当他准备爬起来的时候，海若手中的黑曜石尖刺便抵在了他的眉心处。出于对死亡的恐惧，他不敢再动弹半分。

      “听着，肮脏的怪物。是我赋予了你智慧，是我给了你新生。同样的，我也比你强大的多，你做梦都别想杀掉我。现在，你最好听从我的命令，之后我便会给你一切你所渴求的东西。”海若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中的黑曜石尖刺将铁甲僵尸的额头刺出了血。

他屈服了，低下了他的头颅：“对不起，大人……”

得意的狞笑自海若的脸上浮现，黑曜石尖刺也如泥浆一般融化。他拉起铁甲僵尸，说道：“很好，怪物，你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就这样臣服于我吧！哦，对了，得给你起一个名字，你会被写入历史，不能就这样无名无姓……”

他念叨着，稍加思索了片刻，随即说道：“嗯……你是个僵尸。我了解过奥罗斯科的语言，不如就叫你赛瑟特吧，毕竟这个单词在奥罗斯科语中就是‘僵尸’，很适合你，不是吗？”

赛瑟特没有言语，只是无言地微点了一下头。

      “好的，赛瑟特，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尊贵的奴仆了。当然，你在不久后也会成为这片大陆的诸王之一，尽情地去期待吧！”海若自顾自地说着，一面向丛林深处望去，“啊，在此之前，是时候应该让你展示一下自己了……”

赛瑟特疑惑地顺着海若的视线望去，发现数十只僵尸正向这里踉跄走来，似乎是被方才的打斗声惊扰。赛瑟特是他们的同族，不会遭受攻击。但海若不一样，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人类。

      “该你了，赛瑟特，去支配他们！”海若命令道。

      “可，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对着他们说话就行了。”

      “啊？好吧，我试试。”

赛瑟特挡在僵尸群和海若之间。僵尸们停住了，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同族要帮助一个人类。赛瑟特深吸一口气，对着他们喊道：“停下！离开这里！”

僵尸们听后愣了愣，接着便吼叫着转身离开。

      “诶？他们，怎么回事？”赛瑟特对僵尸的行为感到不解。

      “那是因为你，是特殊的。”海若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你是拥有理性的家伙，你比你的同类高等，尊贵。他们不会忤逆你，因为你就是他们的王。”

      “王？”

      “是啊，王。好了，赛瑟特，现在去聚集你的子民，我们该出发了。”

海若站起身，望向渐渐晦暗的月色，才想起自己正是在这样的月光下被「圣器」杀死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很快恢复了镇定。这一次，他不会再输了。

      “噩梦，会再临的。”他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