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叶薰转学的消息,去她家找她时,她家大门紧锁,已然人去楼空。
我那段时间找遍了与叶薰有关的人打探她的消息,但苦于无人知道。
每次问芽芽那个小娘们,她比我还显激动,总是用控诉的语气,说叶薰如何如何不仗义,走的时候连她这个闺蜜都不告诉云云…。
芽芽每次都是这种态度,我无话可说,只能作罢。
高中生活相对于初中而言,又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境况。很多附近初小的学生都考进了我所在的高中部,时间一长,本埠学生与外埠学生多有摩擦,我也不幸裹了进去,发生了许多事,最初寻找叶薰消息的心思也随之日渐一日的淡了下去。
高一下学期,因为经常旷课打架,母亲便安排我去我哥家里住,想让我哥约束于我。没住多久,我哥家装修,又把我安排至镇政府大院的宿舍里住,但一日三餐还是在我哥家里吃。晚上下了晚自习还要去我哥家报完道才能回去休息。
芽芽早在两年前就住在政府大院里,我住进去之后,两人便成了邻居。有一阵子,芽芽的感情生活出现波折便经常三更半夜提几瓶啤酒找我诉苦吹牛。刚开始我居然喝不过那个小娘们,频频被她灌醉。后来酒量赶上她了,她又经常拿叶薰做话题刺激我,我被她一刺激,心情波动,难免醉的时候多,醒的时候少。一来二去,我终于没有辜负芽芽的栽培,只论啤酒酒量罕有敌手。前年在荔波与老郑吹瓶的时候,还想起与芽芽一起喝酒聊天的情形。
后来芽芽再来找我喝酒,变成反过来的灌她,趁她薄醉,套问一些叶薰的消息。几次下来,我便知道了大概的情况,原来那两年叶薰父亲接了几个大工程,挣了不少钱,于是举家迁至北京。但具体的联系方式、通信地址,芽芽也不知道。
原来叶薰转学的事,芽芽一直知道,只是叶薰不让她告诉我。
高二暑假里的一天,我正跟几个发小在一起打升级(一种扑克牌游戏,两副牌四个人,抢台调主,两两对家,好玩的很。),芽芽小T恤牛仔短裤,穿的很清凉的来找我,说是有人托她带了些东西给我。我正玩的上瘾,头也不抬,问她谁托她带东西给我。芽芽只是催促我回家,说是回家在告诉我。我说那你等我玩儿完这一把。芽芽于是坐在她单车上单腿撑地等我。一把打完,好不容易抓够八十分上了台,我不舍得走,又玩了一把。芽芽不耐烦,从车子上走下来,用脚踢我:走不走?走不走?我嘴里“嗯嗯”地答应,但就是不挪屁股。芽芽见我不想走,走过来一屁股做到我旁边,嘴伸到我耳边,悄声说:是叶薰叫我捎给的东西,你走不走?我以为她又在逗我,便用不相信的眼神瞪她,她冲我指了指她自行车的车篮,点了点头,我看到里面有一包用牛皮纸封住的东西,便站起来甩牌走人。
回到我房间,我伺候着芽芽吃上沙瓤的西瓜,这才拆开那包东西,里面是一本竖排繁体的《饮水词笺注》,并一套金庸的小说——《神雕侠侣》。两本书都不算新,那套小说里叶薰还圈圈点点的写下许多铅笔字。
《饮水词》的扉页夹着一张叶薰给我的纸条:书卷多情似故人。
09年芽芽离婚,打电话给我说要去江西散散心,命我全程接待,我其时正在南昌一家报社供职。
在南昌我陪芽芽逛商场,芽芽一边试衣服一边告诉我说,她有叶薰的联系方式,问我要不要去北京见见叶薰,我摇头拒绝。时过境迁,我与叶薰之间,岂是一张车票便能抵达!
题外话:
我与她的事儿连续写了十几天,今天终于结束。几十天写下来,感触挺多,也记起许多以前的事儿,只是点点滴滴,千头万绪,无从下手,所以略去好多细节。那会儿如果她不转学,我或许会是另外一番样子,虽说不一定会比现在好,但一定不会比现在差。其中况味,或对或否,只能自己沉吟。老王有句话说的好: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打完。还差3天,21天写作计划就要完成,明天写女混混儿——芽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