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一到校果然拿到一张硬卡纸。班主任笑说,你不要再到教室来了,影响其他同学复习,有空的话,去会议室最后帮老师做点事。
原来是一年级的入团申请需要保荐人签名,一大摞,保送生每个人拿一些坐下,女生一边,男生一边。
男生这里安静,好像是之前的竞争关系还没有解除,又好像是怕话多了就显露出高兴来被人看轻。女生那边,先是晓晴追忆当年自己入团的时候是去找秋葛如何如何,又批判现在的形式主义。
一会儿又都笑起来。他仔细听着,大概是晓晴在那里乱编名字,“红花,绿水”,“水淼,木森”之类。
秦翦自己乖乖地签着“沈晓晴,薛子淑”,却起劲地给晓晴出主意。
薛子淑边笑边说,别闹啦,人家要放到档案里去的。
理他呢,世上肯定有叫“黄金”,“白银”的。
晓晴永远是欢天喜地,保送生集训时也一样。又在抱怨说,怎么六月十号就要补课,她还准备着保送了有时间写小说呢,简直上当受骗。抱怨也笑着。
他心里是轻松间着凄怆,近于空茫。没考时担心考不上,考上了只觉得是应该的,谈不上高兴。现在横在眼前的是三年高中,实在有些怕。少时憧憬未来,到高中这一段总是跳过不想。那三年只是为了最后的三天,完全可以从人生里抽掉。该来的还不知是怎样来,要去的却肯定是这样去。记得小学毕业时自己并没有这样伤感,大约是因为毕业考时实在太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