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

我从没见过大海,因为本就生长在偏远的西南山川。

其实早就知晓了大海的模样,与天齐平,海天一线。在多数没有狂风暴雨的日子里,天总是很蓝,水也总是很蓝,像地球里的大镜子,映照整个宇宙,辽阔无边。所以很多内陆人总喜欢去广阔的海边驻足,吹着微咸的海风,喝着冰凉的果饮,然后和爱的人一起在沙滩留下一大串依偎的脚印。日子在海边总是显得悠闲,所以增加了人们对海的向往,对无边浩瀚的期许。曾经我向往电视影像里那样美丽的海,总是默默许愿,人生总有一趟旅行属于大海。

人生似一场修行,经历过的故事总有度人度己的意味。很多故事需要去经历,到了青年的我还没有去看海。开学、升学、毕业...一切的故事都在轮盘里一场场上演。高中升学的通知书还没有忘却殆尽,大学录取通知书接踵而至,这些比看海重要的事要立刻去做。时间就这样离开,却没有太多遗憾。昨天我在想看大海,是因为心需要慰藉,但是现今的我内心并没有觉得不平静。许多人都在追求梦想,跋山涉水,永不倦怠。一部分人心生倦怠,找到一个小桃园从此安定。人生的选择那么多,就看心的选择是否让身心坦然了。若身处喧嚣却有面朝大海的情致也就坦然了。

在没有大海的日子,我总是想回到老屋后的小山坡去看山那边掩映的夕阳,橘黄色的光开始淡的时候,蛋黄一样的太阳已经有一半遮掩在山顶的后方。这个时候八九月的天地一片金黄,安详和煦。一阵风吹过树梢、草叶,带动起一片簌簌的温柔交响。我看见风吹过我的发梢,头发在风中微微扬起,不经意的,一束微光射向脸颊,赶忙抬起手遮挡,可阳光已经透过手肘穿透袖口,从外套的线头尖尖掠过。此时我总是感到安宁,大树、矮草、老屋以及弥散的稻茬的辛香总有一阵牵引的力量,期盼我的归属,心希望不再游荡。坐在石头上,看见远山层叠的白墙黑瓦,还有那一条熟悉又陌生的白色蜿蜒的山道,我听见狗在叫,草在摇,突然,我好似在看海,海的微凉,海的自在和无边,在这里都有,心此刻面朝大海。

曾经在林清玄先生的文章中读到一句他抄录的佛经,“心作天,心作人,心作鬼神,畜牲地狱,心之所为也”,人的思想和身体都有心的支配。 佛经总有慰藉和开解的力量。我本就出生山地,很难实在的接触大海,心之向往,却也无奈。山地的美景另有情致,“竹喧归浣女”的意境也只有竹木掩映的山林才有,看山也似看水。

等谷子晒干,满树的柑桔也要成熟, 变成黄色的灯笼。那时候,孩子也来,小鸟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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