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花景

和昨天一样,坐在楼房阳台相同的位置,感受着天光云影的变化。

和煦的春风吹拂着窗户,窗帘优雅地转动着身子,像一位少女敏感的捕捉着季节变化的信息,一阵凉意向我的脚面飘了过来,风就这样以静悄悄无声无息的形式进入了千家万户,正如春天的到来一样。

阳台上的花儿,并没有因为冬季的降临而停止过生长的脚步,由于处在阳台,日照时间比较充足,再加上暖气的效应,一枝枝一叶叶精神头十足,在微风中摇头晃脑,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

水浸的七瓣儿儿大蒜,昨天下午刚刚落户阳台,宛如浸泡在水中的八瓣儿莲花,肆意的吮吸着一个个水分子,贪婪的沐浴着阳光的照耀。细细观瞧之下,一个个黄绿的芽孢已然蓬勃而出,竟已有两厘米之多,这实在是生命的奇迹。平时放在筐子里,不显山不露水,老老实实的呆着,大部分被作为食材食用,不想有一天被高看一眼,走进了阳台这个空间,和水分同栖,以阳光共舞,生命瞬间被激发起来,焕发出非同一般的景致。

这几盆鲜花,是命运的幸运儿。他们获得了主人的青睐,有幸被安排在阳台上,躲过了冬天的雪花,与数九寒天傲然不败,笑傲枯枝败叶,独领风骚于数九寒冬,绽放不一样的光彩。

这几盆小花,何年何月从什么地方以什么样的形式,进入阳台的,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它们现在在阳台上,绿意盎然生气勃勃,成为了感受生命的舞台。有事没事总想到这里来看看转转,那枝叶子长高了,哪朵叶片加厚了,又是哪朵花儿昨夜悄悄的绽放了,感受那莫名其妙的惊喜。

墙角的那盆叫长寿花,小小的一株,中间是木质的茎干,分蘖出九枝小的枝叶来,叶片重重叠叠、葱葱茏茏、肥大厚实,一片紧挨着一片,一片紧连着一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令人喜不自胜的是,从叶片中抽出的枝干顶端,竟然绽放了一朵朵千娇百媚、鲜艳欲滴、欲说还休的红花来,这红花远远看去是一朵,走近细细观瞧,竟然是七八朵小红花组合而成,有的大有的小,有的长有的短,有的刚露出端倪,有的正在花期,间错有致,谦让有度,组成了一顶半圆的红绣球,生机勃勃的占据墙的一角。长寿花安然的度过的度过了严冬季节,迎来了生机盎然的春天。

和长寿花毗邻而居,处在同一高度的是一盆镜面花。镜面花是肉质花草,一个个茎面并不在一处,本是同根生,相聚却是十分的远,彼此互不相干一样。小小的枝干直立向上,长长的叶柄旁逸斜出,大大的叶子,使人怀疑茎的沉重能力。叶柄连接处并不在叶的中间,而在偏居一隅的方位,叶曼向四周辐射开来,像是金色的线条,俗称金线草。根部滋生蔓延着一支支一柄柄稚嫩的小“镜面草”,正好填补了底面的空白,微观工匠,巧夺天工。

紧挨着镜面草的是一盆“蟹爪兰”,应该是形似蟹爪而得名。它的根部很干燥,和仙人球一类的植物一样应该都来自沙漠,是十分耐旱的。根部有许多小球类的物品,应该是从市场上买来时带着的营养物。它没有枝干,拔节处即是叶柄,十多枝相依相偎,很是团结,极是紧凑。一个大的叶柄上会滋生小的叶柄,小的叶柄上还会滋生更小的叶柄,如此下来就形成枝叶繁茂的群体。它的叶柄两面呈锯牙状,形如蟹爪,手触处,坚硬如针,可不就是扎人生疼的蟹爪吗?一个“蟹爪”与另一个“蟹爪”连接之处仅仅是一个个的点,长的长了,会自然的下垂。这样,就形成了中间直立向上,四处旁落的自然态势。

这是一棵“玉树”。可不就是一棵“大树”吗?并不太大的盆子,却长了很粗的“树干”,往上又滋生了三支粗的“枝干”和一枝细的“枝干”,粗的又蔓生出三支或四支小的“枝脉”,小的精神矍铄,向上直立而生,小的枝脉上对立而生出一对厚实的叶片,凝聚着生命的精华。在小枝的顶端,又生出青色的叶柄来,并不甘于向下,而是翘首以盼,片片向着光明,迎着太阳。粗粗的枝体上,又开始长出了小的芽体,相对而生,一个新的生命体正在蓬勃而出。相对于其他的生命体,这一盆真可谓“参天大树”了,它枝叶婆娑,像是热带雨林的树王,引领着旺盛的长势。

紫叶炸酱草稀稀疏疏,前一段刚刚受到了家犬“胖虎”暴风雨般的袭击,长势受阻,有颓废衰败之气。细细长长的紫色花茎密密匝匝的挨在一起,只是在顶端对生出三片折叠而生的叶片,折叠而生的叶片宛如振翅欲飞的蝴蝶,三片叶子正好围了一圈。青色的茎上却是顶着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粉色小花和花苞,这粉色和紫色交相辉映,这小花和紫叶相得益彰,构成了生命的奇观。

这两株高高大大的叫做“幸福树”。油亮的叶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枝叶对生,相对而居,十分符合中国人的对称学原理,规则均整,相和于国人的审美情趣。叶虽然小,却是交错而生,环环相扣,不断的向外向上滋生蔓延,显示出生生不息的生命迹象。芽孢从枝杈处衍生,真是向阳而生,繁衍不息的幸福树。

这是一株天竺葵,许是来自古印度,由唐僧引进也未为不可。那宽大的叶子诉说着它的来世,黄色的似是水土不服,诠释着它的来生。顶部的叶子密匝交错,呈喇叭状,像是向阳而生的向日葵,因此得名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在春天晚一些的时候,它会开出艳丽的小花,堪称一时之盛景。

这是一株栀子花,虽然枝叶稀疏,却长的极是舒展,宛如人伸展开来的手臂,很是灵动,极具张力。在阳台上,它至少存在了一年的时间。我比对植物的时候,显示的是柠檬,爱人说是栀子花,去年还结了几个栀子果实,实践出真知啊!

最后的是一盆喜人的芦荟,花葶不分枝或有时稍分枝;总状花序具几十朵花;苞片近披针形,先端锐尖;花点垂,稀疏排列,淡黄色而有红斑;花被裂片先端稍外弯;雄蕊与花被近等长或略长,花柱明显伸出花被外。对于呕吐、腹泻等有明显的疗效,有很好的美容效果,为爱美女性喜闻乐见。

《浮生六记》中,沈复于土墙的凹凸不平处,花台小草丛生处,观虫子打斗,视癞蛤蟆为庞然大物,剪裁盆景,爱花成癖,芸亲为浇灌,花叶繁茂,以小见大,自有无限之乐趣。今日一观,小小的阳台,包罗万象,竟有着如此丰富的植物世界,简直是一个微观的“热带雨林”,此中雅趣,自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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