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晚睡和死賴皮外,托尼還有很多壞習慣。
其中一種讓與他住在一起的隊友著實尷尬,同時又令人費解。
史蒂夫羅傑斯,美國隊長盯著眼前反過來的自己,有點懊惱。
他再次抬頭確認——拜四倍視力所賜,鏡像裡的脖子上確確實實的,清晰的再不過有個類似瘀血的傷痕——不應該啊!
但又好像是意料之中,那可是花花公子霍德華的兒子托尼史塔克。
主要是每次發生之後他都不曉得該做什麼表情應對。
身為一名戰地士兵,保持在機動睡眠狀態是標準要求,因此他去很少錯過在他睡著時不論任何理由靠近他的人的一舉一動。
不過昨晚回來大樓時很累了,他連巡房都是走個形式。
加上他已經很習慣托尼闖入他臥房和浴室,沒被吵醒也是有可能的。
不行不行,最基本的警覺不能丟掉。
他再度啪啪啪拍了好幾下自己的額頭想提醒自己在隊里的職責——
他邊這麼想邊下樓,已經10點多,賈維斯告訴他漢克剛剛已經帶著珍出門上學。
果然那兩人也睡過頭。
昨晚隊里的二號科學家大概也沒遵守作息規矩,而珍也會跟著賴床而不是叫起是起床困難戶的監護人漢克。
廚房依舊乾乾淨淨,洗碗機也沒有使用過的痕跡。
大概是連早餐都來不及吃上就急匆匆出門了吧。
預估昨天跟他一道回來,接著就立刻去補眠的巴頓,大概中午才會被自己的胃叫醒。
想到這,忍不住笑著把煎鍋裡的煎蛋完美的翻個面。
那麼目前大樓僅剩的人員還有個不知幾點才會起床的托尼。
雖然現在準備全隊的早餐已經晚了,不過送完珍,皮姆博士70%會返回大廈。除非他想躲掉午睡懲罰。
而皮姆博士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
如果公園沒有出現值得他研究的新螞蟻部落群,他應該就會準時在11點前回來——如果公園的昆蟲生態出現了變化,那他就得帶著午餐去公園一趟找人了。
他係上圍裙 ,決定好好為這一天做個開場。
『識別成功,亨利皮姆博士,歡迎回來。』
正當他決定早餐的主要澱粉來源是適合放進籃子裡繫帶的硬貝果麵包時,賈維斯告訴他皮姆通過了辨識系統。
「早啊,漢克。」
漢克沒有回答他,只是兩眼空洞的站在那,危險的晃了下,才開始往中島台的他靠近。
他一邊進行翻炒一邊盯著自動駕駛模式的隊友,以防需要衝出去救場。
漢克不是因為他喊的那一聲才往這方向前進的,完全是單靠下意識的記憶湊過來的。
看來大概是比預估的還晚入睡。
接著他看見了,清清楚楚,漢克脖子上也有塊紫淤青的唇印。
他終於忍不住了!
自己就算了。
他那塊印記現在早已消失的一乾二淨。
但漢克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但這會兒漢克沒辦法回應到外界,自然沒辦法從他那得知昨天托尼對他做了什麼。
他取出之前就泡好的一大杯助眠用蜂蜜水倒給坐在那已經一小會,但完全對眼前事物沒反應的人。
其實這樣也挺正常的,皮姆博士不喜歡吃早餐。
偏愛甜食的他要是發現早餐沒有糖分,那麼他就會狂喝任何能拿到的液體喝——除非那沒加糖。
所以左手一勾到他特意準備的飲料就開始狂喝,他則在杯子一空的的瞬間就斟滿,一空一滿交替著,形成規律的節奏。
有人打斷了這份寧靜的規律——罪魁禍首和他手裡那杯可能是過夜咖啡的不良飲品。
托尼瞧了瞧一臉茫然還沒全醒的漢克兩眼,一反常態的居然沒有過去逗,反而是直接坐到吧檯前,對正前方他遞過來的貝果皺了下眉毛。
以往欺負意識不清的隊友並趁機揭油這可是托尼最喜歡的娛樂之一,看來今天的確是精神欠佳啊。
因此他無視托尼的反感直接質問。
「你不可以這樣。」
「又怎麼樣了?」
「漢克有女朋友。」即使漢克就在旁邊,但他現在處於一個字都沒辦法輸入進大腦的狀態,並不會意識到自己正在被談論。
「所以?」
「……你不可以……」他絞著腦子思考著措辭。
「為什麼你第一眼就把我列為犯人?那搞不好是人家『女朋友』製造的痕跡呢!」
他的確沒想到。他想再次向漢克確認,但漢克已經起身,帶著那杯沒喝完的蜂蜜水準備離開。
看著那搖搖晃晃的背影,滾上喉嚨的詢問吞了回去。
他不忍心阻斷一個精神欠佳的人前往某處休息的行動
「真冤枉。」托尼啜了口咖啡。
儘管他對他的說法保持懷疑態度,所以他還得得提醒下他。
「托尼,我記得我們說好不在早上喝咖啡的。」
托尼帶著譏諷的表情看著他,緩緩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我不記得了。」
「……」
說話啊史蒂夫!別光顧著用審判的眼神盯過來!
托尼看起來有點火。
大概是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的緣故。
托尼最討厭這樣。
呵,禁不起激,果然就是睡眠不足阿。
就這點說謊素質居然還想用賈維斯作假證據?
昨天去查看托尼的實驗室時,那兒還亮著,但賈維斯告訴他托尼大約在十點左右就已經『無意識且不知不覺』的進入了睡眠狀態。基於信任,他也就沒進入查看。
結果又是一則謊話嗎?
他最痛恨的就是不愛惜自己甚至傷害自己身體的謊話。
「大概是因為我們從來沒說過這件事?」托尼還在試圖賴賬。
「我們討論過,一旦違規晚睡,第二天就不能碰咖啡。」
托尼重重的摔下咖啡杯。
臉上仍帶著那個笑,憤怒大於嘲諷意味的假笑。
「很好。」托尼起身離去。
他看著桌上兩盤被主人遺棄的貝果歎氣。
托尼連碰都沒碰,漢克的胃口沒跟著醒,當然也是一口也沒碰。
他知道昨天兩位隊里的科學家肯定都趁他陪塔莎和巴頓出任務晚歸,趁機違規偷偷晚睡。
儘管他都沒當面抓到。
他去他們房裡確認時,他們都是『裝作』已經就寢的狀態。
漢克已經在房裡了。
看來螞蟻通風報信的系統運作的比範圍僅限大樓的賈維斯快。
基於【隱私原則】他也不能進入房間
儘管過快的心跳聲曝露了一切,
但總比托尼的【連假裝在睡覺都懶得裝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裡只用賈維斯虛假的說辭偽裝早就在十點前睡著】來的有誠意多了,至少他有好好待在房間裡的床上。
但沒在時間點準時也是真的。
好吧他不想承認那就是查房,再說他要為查房這件很重要的事澄清一下!
那可是在早期年代防止某個隊友突然失蹤或陷入麻煩而全員不自知很重要的預防措施!
他當然知道賈維斯也做得到這點。
但在漢克堅持要保證自由的信條,獲得隊里女性成員(一位)一致的支持的要求下,賈維斯有所謂的個人隱私保護條款,也就是說賈維斯會告訴你房間是否有人,但不會告知身份。
在全員同意按時上床的必要性後,語音查房放寬到了公開睡眠程度的權限。
只是他還是習慣自行去確認身份,目前大樓的門除了設備較新的實驗室外,都沒有鎖,有也是簡單的喇叭鎖。
大部分人也習慣了不關門,也就是說他只要『路過』往裡頭瞧一眼就行了。
畢竟在所謂的【史上最危險但我們復仇者總能化險為夷的人工智能奧創危機】後,總不能就完全信任人工智能查房的準確度對吧?
尤其是托尼有權限和各種前科,使喚賈維斯改變說辭也是很容易的。
不,打死他都不承認那是一個他到現在都不想摒棄掉的習慣。
他端起那杯被托尼留下咖啡杯湊上嘴邊,冷冰的杯緣讓他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那兩個人最該清楚在無所不在的監控下,賈維斯都不曾出現過所謂的管理空檔。
那個程式還是他們自己寫的!
所以到底為什麼要無所不用其極的找任何空檔違規?
他搞不清是科學家骨子裡的反管理基因作祟,還是他真的對科學家們的管理很不得要領。
酸澀感沖刷過舌腹,冰冷的液體灌入胃袋,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舌頭精準定位這是一杯咖啡因過量的壞東西,在轉身把這不健康的液體傾倒進水槽的當下,他決定托尼的實驗室禁令得延長。
至於漢克他要再考慮一下。
或許是有什麼苦衷。
他並不想對平常總是和顏悅色為他解答各種小問題的皮姆博士板起臉孔。
不是因為他瞳色跟托尼一樣,搭配起無辜傷心的表情殺傷力也一樣高。
幫助托尼養成即使他不在也能好好持續下去的好習慣這件事還是很重要。
實行起來是困難了些,也有許多挫折。
但他要堅持下去,第一步就是去逼他們回來把早餐吃完。
在他的隊友都需要他打起精神的時候,他不允許自己感到沮喪。
決定好目標和手段,他上了樓。
所以就有了這段對話。
「你什麼時候要起床?」他敲敲托尼臥室的門板。
「我起不來。」托尼攤在那裡,絲毫沒有要努力移動半分的意思。
「沒有咖啡、沒有美女、沒有世界毀滅的危險。未來也沒有嶄新的重大突破。要嘛咖啡要嘛美食要嘛早起能啪啪啪或有好玩的事擺在那等著我,但沒有!通通沒有!就沒有起床的動力。」
史蒂夫還依在門板上,活脫脫就是一副沒他事的悠哉看好戲的局外人態度,看了就來氣。
「沒咖啡。」他又再強調了一次。
這樣真的很煩。托尼。史蒂夫想。
但他知道現在是托尼發洩沒有睡飽的委屈,一切起因沒有按時上床睡覺,今天卻要在他面前早起圓謊的怨恨。
他可以接受。
「早餐難吃、你又不可能給我啪、漢克也不跟我睡,如果他肯躺在我旁邊,至少醒來看到他我可以想想咱兒子奧創——你懂嗎?跟一個創造出世界級反派的人一起睡欸!?還有什麼事比這事實更刺激?而你居然還妄想禁止我早上的燃料來源!再說一次!我!需!要新鮮刺激的事情作為一天的開頭!要不然我寧願躺到腰酸悲痛!」
以上那一大串就代表了托尼的怨念。
所以他決定先不計較廚藝被批評的事。他打算吐槽。聊天是個幫助托尼保持清醒的好辦法。
「……你不是也是製作者之一?」
「所以你指望我每天被自己帥醒?」
他本意是想提醒托尼不要老拿奧創的事刺激漢克,但現在他真的覺得對方是一個超級大寫的無賴。
「我雖然極度自戀,天花板也擺了鏡子,但還沒到這個程度呢。」
「天花板?鏡子?」他差點又跟不上史氏思維。
「怎?我想躺著照鏡子也有問題嗎?」
「……我只是沒想過鏡子也能裝在天花板上。」
「你當然想不到,你又不會在臥房裡啪啪啪。哦對,其實你們房間都有。叫賈維斯打開就行。」
「……」他們本來在說啥來著的?
不過他差不多已經從最初的茫然不解到現在能夠淡定處理了。
一切都起始於那個紅印。
起初他完全沒聯想到那是怎麼出現、又是怎麼使力造成的,也完全不清楚那有什麼含義。
於是他去求助於最有可能知道答案的人,隊里的第二名科學家。
通常所有的問題要是無法從托尼那得到正確的,或是比較普世的答案。
問漢克是比較保險的。
而且他通常都能給出有鏈接力,記憶點深刻的解答滿足他。
只是那次漢克非常罕見的不僅言辭閃爍,之後還溜得不見蹤影。
他知道他是縮小躲著他而已,但既然漢克拒絕回答,也不能厚著臉皮繼續追問。
他只好求助於其他隊友。
他先去問了不斷號稱【美國隊長有問題?儘管問我鷹眼哥哥吧!】騷擾他的巴頓。
接著他和鷹眼就費了很大的勁只為了拉住狂暴狀態的黑寡婦——雖然她已經是第十萬次左右說要殺了托尼史塔克而未果,但讓她有機會去行刺還是不大好的。
珍知道。
當她看見脖子上的紅印時就用小女孩獨特的笑法:也就是拿著手機對他咔嚓咔嚓了幾次,接著在凝視手上那台小機器時不時爆出歡笑。
之前還不知道這意味什麼——可能理解得不夠深入,所以就義正言辭的訓了她一頓,畢竟那樣很不禮貌,再然後這一不給拍的堅持在為了跟她和好時撤掉了。
在珍的拍照留念後,他只能詢問現代人。
「所以這是什麼?」
「愛的印記!」
他沒聽懂。
「……呃?所以?」
「是好事哦!」珍用知情的咯咯笑聲解釋,「是代表親密的保證!」
之後也只是一個勁兒的笑,這樣比起來,他寧願她像鷹眼那樣無法言語的爆笑。
「所以托尼製造這種痕跡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哪會知道?」鷹眼聳聳肩,「你自己去問鐵罐唄。」說完真的又噗嗤一聲,滾到地上打滾狂笑了。
所以連那他為什麼要跟著笑的疑問都沒問出口,今天身上就又出現了這個。
他不太清楚到底是怎麼養成的。
敲擊額頭所發出的堅實聲響的確有助於思考——他頭更疼了。
是時候問問源頭徹底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所以這個紅色的痕跡怎麼弄得?」
托尼不敢置信的望著他。
不可以被托尼的反應給唬住,他在心底給自己打氣。
可能只是因為話題換太快而已。
「你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是說,你知道那是用嘴。」
「但要怎麼弄?」
「……你想看網路上的教學影片嗎?」
「我想看你示範。」
「你確定你是美國隊長嗎?」
「這是為了避免你誤導我錯誤的概念。」
這是其他人告訴他的正確做法——謹慎對待托尼的世界觀——先不要管合不合理。
糊弄曲解原意是托尼的專長,所以他非得先理解一遍托尼版本的才能跟他好好溝通,
「我看不到你怎麼具體操作的我就不能確定你的意思是不是跟每個人一樣。」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去床上躺著。賈維斯,打開天花板鏡。」
「……為什麼!?」
「麻蛋,你站著我怎麼抅得到脖子?!」
因為他說髒話,所以他必須立即反應——及時教育很重要,絕非報復。
他把托尼舉高高,然後往床上一丟,後者尖叫一聲就落進軟墊裡。
處罰時間為5分鐘。
他讓對方尖叫了53秒,笑了3分7秒,喘了一分多鐘。
「去你的廚房!老子不幹了!」托尼咳了一下對他憤怒大吼。
於是他接續了3分鐘的加碼教育。
「對長輩要有禮貌,稱謂要對。」他認認真真,嚴肅的盯著臉紅氣喘的托尼強調。
「羅傑斯……我恨你……」
「叫叔叔!」一聽到這句,托尼立刻嚇得縮起膝蓋:「好啦好啦,叔叔叔叔,不玩了!不玩了!」
「所以你要起床了沒?」
托尼呻吟一聲轉過去趴著。
「為什麼你不去盯另一個也違規的?非要堵我?」
「因為漢克會遵守規定。」
「屁,你有看到他早上那副鬼德行嗎?我賭他偷偷跑去睡回籠覺了。」
托尼心情不好,他努力壓下糾正不雅用字的念頭。
「漢克不是你,他說到做到。」
話一說出口他就知道他害了皮姆博士。
「賈維斯,漢克皮姆在幹啥?」
「先生,皮姆先生已陷入睡眠狀態10分鐘左右。」
「看!」托尼激動的指著不知名某處。
他一方面想安撫托尼,但另一方面又想替剛剛對比的失言辯解:「但他沒你這麼不乾脆,不會找藉口掩飾錯誤。」
「你這不是偏心是啥?」托尼直指核心。
「……」好吧。他的確無話可說了。
「正好。」托尼一骨碌的爬起來,「你想要看種草莓的視頻?」
他錯愕。
是有預料到睡眠不足加上實施禁令會導致托尼心態不平衡,但沒想到引發了這股蠻勁。
沒錯,很符合塔莎對托尼的評價【整個人就是莫名其妙】
「本大爺就示範給你看看。」他跳下床,在他伸手攔阻前跑掉了。
「托尼!等等!」
他追著托尼踏入東面的房客樓,這裡背光。
是漢克會喜歡的午睡地點。他有不好的預感。
「哼,你看,果然在睡。」
漢克的確是在睡覺,他在床的邊緣踡縮趴著。
睡姿處於機動狀態,畢竟讓小腿懸空不是什麼好的入眠標準。
顯然並不是刻意要真睡,只是撐不住。
他可以諒解,畢竟漢克淺眠,精神又敏感。
有人待在他附近太久他就會驚醒,他沒有從軍過,所以應該單純就是屬於敏感類型的人吧。
為了不打擾他休息,只要賈維斯通報房間有人,他就會略過他的臥房不檢查。
直到他發現托尼利用這點都躲到那裡繼續上網順帶拉著漢克賠上他的睡眠時間繼續為他燒肝為止。
會發現這點是因為那天他終於決定,如果他還當珍是隊里的一員,那他應該一視同仁去確認珍的睡眠狀態。
平常他一直避免去干涉隊里最小的成員。
一是她有屬於她的監護人,二是她是女孩子。
但之後他發現漢克同他一樣,用【珍有自己的爸爸,又是個女孩子。】的態度對待這個實際上應該要歸屬在他教導範圍的女朋友。
所以從來沒有人在9點以後去告訴她應該要睡覺,不要再滑手機、或是使用任何必須清醒的物品。
從來沒有。
後來他反復思考許久,要是他一直對去女性隊友房間查看這個舉動感到道德感上的不適因而略過珍的房間,那他更沒有臉在戰場上接受黃蜂給予他的掩護。
他決定在征求珍和漢克的同意後就將他們倆再一次列入巡查範圍。
也是那在天才終於得知,漢克不堪托尼長期騷擾,早就改去跟他的女朋友同房。
所以一直以來漢克房間的人又是誰?
幸好賈維斯是默認保密私人談話內容的,這點同樣適用於賈維斯的創始人托尼。
也感謝他們隊里還有一名公正無私還能預防托尼改寫賈維斯執行規則的工程師。
所以沒有提前得到消息的托尼就在別人房裡被他逮個正著。
在那之後托尼就越來越像顆炸彈,開始時不時找法子鑚漏洞,甚至拉別人下水——
托尼今天也是是顆炸彈。
大刺刺走過去,一改過去體貼的態度。
然後他就看到那杯蜂蜜水就放在地上。
「托尼,小心!」他下意識仍然不想吵醒漢克,壓低了音量。
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托尼踢倒了馬克杯 。
哐當一聲,地毯立刻濕了一大片。所幸杯子沒破,他挺喜歡索爾帶回來的那些有著奇怪圖案,造型又好玩的手繪馬克杯的。
托尼往前踉蹌了好幾大步才停下來。
「媽——」托尼憤怒轉過身,在跟他對視幾秒後就決定把那句話掐斷,轉移目標去瞪杯子的主人。
漢克已經被剛剛那一聲巨響嚇醒,只不過還處於剛清醒的狀態,呆滯的盯著托尼。
但接下來的幾秒內他就非得醒過來。
托尼爆衝,漢克立刻驚駭莫名的往後蹬跳離開床邊,這讓托尼撲了個空。
頂著剛睡醒的一頭亂髮,跪坐在床墊上的托尼活像隻黑毛獅子。
他齜牙咧嘴怒吼:「杯子居然就放地上!你是小孩嗎!?」
漢克滿臉問號,張嘴似乎想反駁什麼,但因為托尼這架勢,退了幾步。
當托尼再度撲騰過來時,他當下決定轉身逃跑。
他朝門框擠擠讓出空隙,讓漢克從身旁順利鑽過。
托尼跟著經過的時候攔腰提起來制止住。「羅傑斯!」托尼哇哇大叫,因為托尼在氣頭上他決定先不計較了。
「好了好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說踢倒杯子不是你嗎?」他轉頭看那片濕掉的地毯,原本倒地的杯子已經立起來。
看來是地毯上的清潔蟻們運作了起來。
「放我下來!」
他確定托尼只是單純想用大吼大叫發洩壞脾氣後才把他放下來。
被放下來後的托尼先是惡狠狠的瞪著他,接著維持“哼”的表情向後轉身背對他,大力往前踱。
他緊緊跟在托尼後頭,防止他突然開跑去追皮姆博士。
沒想到托尼一個轉彎進了廚房坐下一把拿起之前被棄置的貝果開始惡狠狠的撕咬起來。
去找托尼前,他原本預估他會因為生氣導致吃不下任何東西,所以也就沒抱著逼他吃什麼下肚的打算。
但看樣子現在是將對他或皮姆博士的怨念發洩到進食上了。
「氣死我了,吃的呢?!我快餓死了!」
他趁機將馬克杯遞過去,托尼幾乎是主動搶過去大口喝。
他有些驚喜的趕緊在空下來馬克杯裡多添些牛奶。雖然已經過了生長期,不過多喝些補鈣比較不會動怒。
「賈維斯,人呢!?」
果然這才是正事。
「皮姆先生的話,最後的生體反應在一樓後左側窗台上。」
戶外的掃描器還沒裝好,所以跑去那裡躲起來是個方便的選擇。
「肯定是縮小躲進花園睡覺!」托尼憤恨的撕裂本來是留給皮姆博士的第二個貝果。
他決定先做點給博士吃的再幫托尼找人,但托尼一直順走他原本擺上圓麵包的配料塞進自己的貝果裡。
「快點快點。」托尼催促他,倒也不是說很憤怒,反而一臉振奮。
他哭笑不得,一有玩的就精神百倍,真不知道誰才是小孩子。
「趁他還沒躲好趕緊揪出來。」
他只好捨棄貝果改成土司,先給托尼另外一盤後再把料放好後放進烤箱。
「那也得等我把麵包烤好帶過去,皮姆博士還沒吃上早餐呢。」
「那是他自己不好,早上不好好吃東西沒體力怎麼行呢?」托尼鼓著腮幫子,
「不,是你的錯,我本來打算處理完你就去找他的。」
「所以我們有責任把他找出來餵他該死的早餐啊!快點快點!」他再度拍擊桌面,另一只手卻捏滿一把碗裡的培根條,塞進嘴里。
「坐好。」他不開心的用指關節敲敲桌面,「專心把嘴裡的吃完再說話。」
「等我弄完這一份再出發,否則你就就要被加罰禁足。」
「為什麼只有我?」托尼瞪著他,幫他將火腿片撕成一小塊的手指倒沒停下。
「漢克跑了誒,他還晚睡阿!」
這就是第四個壞習慣,一旦攤上什麼壞事就想找第二個墊背的人。
「你先承認自己不但晚睡還試圖用賈維斯欺騙我,再說別人吧。」
托尼一臉天真的咬著吸管,接著仰起臉用故作無知的語氣,還完全不覺得羞愧。
「我沒有。你可沒有證據說我熬夜。」
他差點弄亂鋪好的料。
「沒有證據?」他跟著從重複一遍。
當然,錄像、時間都是依靠賈維斯記錄的,托尼要造假輕而易舉。
幸好他還有四倍聽力與記憶力。
「賈維斯,請播放早上托尼剛進廚房時與我的對話好嗎?」
「好的,隊長先生。」
為什麼這個敬稱又優先程度高於他的名字了?
『托尼,我記得我們說好不在早上喝咖啡的。』
『大概是因為我們從來沒說過這件事?』
『我們討論過,一旦違規晚睡,第二天就不能碰咖啡。』
然後是托尼重重摔下咖啡杯的聲音。
「你很有自知之明的用不喝咖啡的行動反應了你明知故犯的真相。」
「……」托尼扶額。是的,你該羞愧。
「賈維斯,能固定你稱呼我的方式嗎?」
「可以的,隊長先生。請問您希望我日後如何稱呼?」
「姓氏和名字哪一個都行。」
「好的,已經將史蒂夫羅傑斯先生的名稱異動排除自【自動統計語言邏輯算法】程式外。」
「嘖。」托尼說。
「不要再試圖刷“隊長”這個詞上去增加漢克維護的工作量了。」
他認真的盯著托尼傳達“這樣漢克會很累”的訊息過去。
星期六是賈維斯每週固定維護語言系統的日期,每到那天向來情緒穩定的漢克就會脾氣變得很壞很壞很壞。
而且不全部修正完他是不會睡覺的。所以他就得花更多精力想辦法幫他放鬆精神在準點前去睡好維持作息。
這個時候就很容易遺漏其他趁亂搗亂想開夜趴的少年少女。
托尼吸口柳橙汁,似乎在吸食與抱怨之間含糊的答應了。
「所以就不能看在我誠實守信的份上免除午睡處罰嗎?」
……可謂厚顏無恥無人可及。
「不能。」他把手上做好的那份推給托尼,將另外一份裝袋預備。
「那是幫助你們進行修正作息的睡眠。你們兩個都得睡,而且午睡結束後都必須在晚上九點前一直保持清醒。」
他看看指著11刻的時鐘。
「所以我們得盡快將皮姆博士捉拿到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