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宝梅今年70岁了。因生在冬月,父母给她起名“宝梅”。我们姐妹四人,没兄没弟,大姐在家中担责任、挑大梁,操心受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她教书育人几十年兢兢业业,桃李满园。她的性格和一生的经历正像梅花一样傲风雪、耐严寒,把最美的一面展现给大家。我敬佩大姐!更爱大姐!
母亲的好帮手
乡邻的裁缝师
老大从小就有担当。上小学时,姐姐就承担了家里很多家务,是母亲得力的好助手。放学回家,做饭、喂猪、喂鸡、拾柴火,每天至少割一篓猪草等,看见活就干。因村里有竹园,家家户户都编竹产品卖钱接济生活。父亲是村里有名的破笢、编织能手,姐姐跟父亲学的又快又好,经她手编出来的各样竹编产品精致、好卖。
针线活也是当时家里一项重要的繁杂劳动。姐姐很早就学着母亲的样子纺线、织布、做鞋等。母亲眼花后,一家六口人从头到脚的穿戴都有姐姐承担。开始母亲看不上她做的活,挑出毛病训斥,甚至把她做的拆了、剪了、扔了,姐姐常常委屈的掉泪。经过磨练,姐姐的活不但让母亲满意,而且裁剪缝补样样拿手。
条件稍好点,父亲从县城买了个旧缝纫机,在当时村里是首个用机器做衣服的。姐姐裁剪做出来的衣服式样新,穿着舒服可体。开始是生产队里的人,后来传到整个村里。每天都有不少人拿着布料或旧衣服来请姐姐裁剪、修改、缝纫。姐姐有求必应,无偿为村民服务。特别是对待老年人和家境不好来修改旧衣服的人,更是热情周到。每逢过年过节,村里人送来的布料堆成摞,姐姐常常顾不上吃饭,加班加点忙到深夜。多少年过去了,每逢回村里,还有人问姐姐“记得我吗?当年没少穿你做的衣服!”
父亲的好帮手
关键时候担重任
姐姐干起农活样样也是行家里手。小时候父亲犁地、耙地、耧地播种都是姐姐跟着牵牛,场里碾麦、碾豆,扬场稷墩她也跟着父亲学。长大后,这些男劳力干的活她样样都会,有时父亲忙不过来,她就替父亲干。
为了生活,村里不少男人农闲时经常到南山(山关庙后)砍树,做盖房子用的栎条背到集市上卖。父亲也常和村里人结伴上山背栎条。他们天不亮就出发,下午能背到山下。一般家里都是有个男劳力赶到山下去接,帮他们背回家。姐姐也常常中午动身,走20多里山路去接父亲。她背不动,只能换着和父亲两人抬一段,让父亲稍稍喘口气。
记忆犹新的还有接煤车。因为洛宁不产煤,烧煤要用架了车到相距百十里的宜阳县煤矿上拉。父亲每次都和几个人结伴而行,当天傍晚到宜阳煤矿买好煤,装上车,第二天起早返回。道路奇曲不平,上坡下坡很多,尤其有个苏阳坡,又陡又长,去时是下坡,回来重车要上坡。每家都要有一个人第二天中午前牵一头牛到苏阳坡下接煤车。牛套在前面拉,车后还要人推,齐心协力才能上来坡。我们家当然也是姐姐去接父亲。到天黑两人把煤车拉回来,早已累得精疲力尽。
那些一切生活物质都需要人拉肩扛的年代,姐姐就是父亲的好帮手!村里人都夸姐姐人瘦力气大,像个男劳力。
学校的好老师
我们的主心骨
姐姐从事教育事业四十多年,从村民办教师,到师范学校毕业后到乡中心学校任教,最后调县聋哑学校担任校长。她竞竞业业的教书育人,培养教育了成千上万社会有用人才。在她任教的山区贫困地方,很多家庭贫困的孩子都挣着上她那个班,不仅能学知识,还能学做人、长志气。她像母亲一样关心爱护学生,常常用自己俭省节约的钱和物接济孩子们,也挽留了不少辍学的孩子们,尤其女孩。
村里和乡里教学条件差。冬天冷,夏天热,小小一间房子仅能放下一张桌子一张床。是办公室,也是她一家三、四口人的家。她教几个班,作业堆满了桌子,做饭的炉子、煤球只能放在门外屋檐下,小面板做饭用时放在小板凳上,用完了靠在墙角。那些年,姐夫不在家,她带着两个孩子,家里还有一堆家务活和地里活需要她干。常常下午放学早一点,就从学校跑几里路回家帮父母干活。过个星期天,更是从早忙到晚。几十年来,她忙工作、忙孩子、忙农活、忙家务、照顾老人,再忙再累,她都担着,从来没有给我们说过,更不用说埋怨我们了。
尽管她担子那么重,教学的事从来没有耽误过,年年都是学校的先进教师,还常常被评为县教育系统的模范。在担任县聋哑学校校长那些年,为解决校舍、建校、下乡动员学生入学、探讨教学方法、管理特殊学生等事务上,她都开了县和市里的先例。记得有几次,学生因不适应偷跑了,她和老师们几天几夜寻找,直到孩子们有了下落。
那几年,父母双双患病,为了看病和照顾方便,她把父母接到县城她家里住,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顾老人。给父母看病、煎药、调理生活等,可把大姐累坏了。
父母去世后,大姐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当家人。老家和亲戚们的事,是她操心联系,安排处理。我们姊妹的大小事都找她商量。过一段不见我们,她挨个打电话问长问短。过年过节,我们就聚在一起,或聚餐拉家常,或出去游览。几天不见,心里就空落落的。
姐姐是个坚强的人。几年前,她查出患乳腺癌,我们都吓坏了。做手术的第二天,我们去看她,她面带笑容,轻松的说:“手术很成功,我感觉很好,你们放心。”术后的疼痛,化疗、放疗的漫长折磨,她都坦然面对,强迫自己多吃饭,增加营养,坚持锻炼,增强体质。她常说“有个好心态,什么都不怕。”这些年,她没有把自己当病人,该干啥干啥,和过去一样健康、有活力!
姐姐是个爱好广泛的人。她几十年坚持打太极拳,每天早上5点起床出门锻炼,从没有间断过。还经常参加各种比赛。无论在洛宁、洛阳、郑州住,每到一地,她都结识一帮拳友,大家在一起切磋拳技,谈天论地,非常快乐。她爱看书、写诗歌、短文。这几年又学唱歌、戏曲、朗诵等。热爱生活,精神饱满。
姐姐豁达、善良,乐于助人。经常与姐姐保持往来和联系的同学、同事、拳友、乡邻、朋友很多,因为她为人处事总是为别人着想,谁有困难、有心事都愿意找她。她心胸宽广、豁达,善解人意,有的人说话生硬点,她不计较;有的人爱夸夸其谈,她也认真听着。她常说:人与人文化程度不同,社会经历不同,脾气性格不同,从事工作不同,能走到一起就是缘份,应该互相包容理解。
姐姐处处以身作则,事事为别人着想,可就是不接受别人的任何好处,包括我们姊妹。特别在钱财方面,从不沾任何人的光。记得有一次,我们姐妹四家一起出游,在一个自费景点售票处,我替她交了100元门票,出来后她非要还我,我不肯接,她就急哭了。前年她做手术,我给了几次钱,她都想法退了回来。对此,我很无奈。姊妹之间,不该那么认真。有时真希望姐姐允许我们略表心意啊!
这就是我所爱的、尊敬的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