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医院,医生告诉我,我的牙齿戴牙套,最坏的结果,就是拔牙,总共要拔四颗牙。
我极力说服自己,没什么的。
当我躺在医疗床上的时候,我表现得还算轻松。等到打麻药的时候,我就有些紧张了。
我感觉到一股难闻的中药味在嘴里不断扩散,充斥了整个口腔,不知道是不是消毒用的。随即是一根尖尖的、长长的针头正向着我进军,马上就要扎到我了。我更紧张起来。最后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我捏紧了拳头。
我站起身坐到了另外一个凳子上。慢慢的,我左下边脸开始有些僵硬,我感觉不到任何力量。我的嘴唇也开始有些酥麻。
医生让我又回到医疗床。灯光非常耀眼。
我感觉到钳子在我的嘴里拉扯,但我没有感觉到疼痛。我又感觉到我的下颚在晃动,剧烈的晃动。过了一会儿,它还没被连根拔起。于是一根尖尖的、硬硬的,类似尖刀的作用的工具,开始割断牙与皮肉的连接。
我盯着明晃晃的灯光,却不觉得它刺眼。可是我感觉到我的眼泪随时就要夺眶而出了。不是疼痛,是害怕。一种未知的害怕。
当疼痛感消失后,这些捣鼓的动作,就显得非常可怕。我无法感知它究竟会怎样发展,即使我已经知道牙齿会从我身体的一部分剥离的结局。我还是有些害怕。
当牙齿彻底被拔出来以后,我没敢去看一眼它的样子。这是已经根深蒂固,陪伴我不知多少日月的身体的一部分。如今也,离我而去。
麻醉过去,疼痛占领了口腔的要地。这是后知后觉的一种怅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