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日子随意过，人也随意来
闹钟刚响，便被人迅速关掉。昏暗里，逐渐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刷”，拉开窗帘，陈百灵眯着眼适应着外面的日光。
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陈百灵整个人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机械地打开电视机，将被褥叠好扔进壁橱，听着电视里的爱情剧，又一个普通的早晨。
电视里略带夸张的剧情以及热闹的人来人往在每一个清晨都让这空荡荡的屋子有些人气，洗刷的陈百灵学着电视里的角色夸张地说台词，有时会把自己逗笑。绵长的起床气往往在自己的搞怪中无影无踪。
一个人在异国的第二年，陈百灵终于适应了随时随地都会入侵内心的寂寞。
刚出家门，张森然的电话一如往常打来。
“早饭想吃什么？”
“草莓面包加酸奶。”
“就知道你不会改花样。”
“知道你还每天问一遍。”陈百灵打了个哈欠，“我要去车站，挂了。”
张森然是陈百灵新交的男朋友，中国人，留日四年，为人体贴又善解人意。他不强迫陈百灵做任何事，也不企图改变陈百灵的小毛病，却总在陈百灵犯难时为她解忧。
两个人维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不刻意靠近也不刻意疏远。与其说彼此相互适应，更多是张森然配合着陈百灵的节奏将这一份感情导向最正常的轨道。
电车上昏昏欲睡的陈百灵被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吓醒，她抓抓头，以为是张森然又找她。掏出手机一看，是一条微信好友添加请求，留言：我是李牧。手一滑，陈百灵点了忽略。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僵了一个早晨的大脑也活了过来。
和张森然在平时常去的咖啡馆见面，坐下后，陈百灵就像没长骨头一样倚在张森然身上。
“先把饭吃了。”张森然抖了抖肩膀，把面包放到陈百灵的鼻子下，“刚出炉的，闻闻。”
“我要先喝酸奶。”
张森然又把酸奶递了过来。
“我好困。”陈百灵还是闭着眼，“我真的好困。”
张森然没有再继续催，他说：“今天你比往常晚到20分钟，从这里到你学校步行需要10分钟，如果你在5分钟内解决早饭，当你跑到教室的时候，应该刚好赶上上课。”
有一瞬间陈百灵想翘了今天的课，私立学校并不严格，她觉得今天的自己迫切需要一点个人时间。墨迹了一下，她还是睁开了眼，以最快的时间解决了早饭。
“我今天下午约了朋友，明天见。”说罢，她便飞快跑出了咖啡馆。
张森然看着那飞快消失的身影，拿起手机给陈百灵发了条信息：回国的机票我已经给你定好，好好上课。
跑出去的陈百灵从跑改成了走，她确定张森然已经看不见自己了。日本的路上从来都是匆忙的人，她慢慢地走在路上，终于打算好好想想那条好友申请。
李牧，陈百灵的初恋，对她说过最好的情话，也最会用无言来躲避。
2.再遇如好友，不忍戳破
上次见李牧，还是两年前。陈百灵刚刚结束了在国内的语言培训，已经确定好去往日本的时间。遇到李牧纯属意外，那时候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两个人是在街上巧遇，随便聊了聊，谁都没有提留下联系方式。转身要走的时候，陈百灵的脸悄悄红了，她的心跳得有些快。
李牧啊，陈百灵在心里叹气。这是多久了，怎么见到他还会脸红。
初恋这件事，基本上所有人都会在意。不管多久再遇到那个人，心里总是会有些不一样。对于陈百灵来说，除了在意外，心里还有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李牧是转学生，转来不久便成功混进了风云人物的小圈子里。一群脸蛋不错的初中小男生成日里除了耍帅便是谈恋爱，李牧是在两个人已经不在一个班后告的白。接到李牧告白纸条的时候，陈百灵愣了愣。在她意识里，分班后，两个人应该再也不会有任何关联。不过，她认认真真地在李牧的纸条上写下了：好。那个时候的陈百灵14岁，现在的陈百灵22岁。8年，时间过得有点久。
圣诞刚过不久，圣诞老人的影子随处可见，除了小孩子还沉浸在圣诞的快乐中，多数成年人已经投入进紧张的工作与生活中。陈百灵看到张森然发来的信息，她想了想回复：好，我知道了。
走了很久，陈百灵就近找了个公园坐下，看人遛狗。已经过了这么久，陈百灵已经能够坦然和朋友谈起李牧，前一段时间她还和吹吹说起李牧。吹吹和陈百灵初中同校，高中同班，高考那年暑假两个人的友谊才水到渠成。在异国他乡的那些孤独里，也只有吹吹愿意听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陈百灵知道吹吹会懂自己，就好像她知道吹吹心里有一段长长的故事，吹吹不说，陈百灵不问，两个人默契十足。
将手机在手里转了无数圈，陈百灵最后重新添加了李牧，她留言：好久不见。李牧很快便同意。
之后的几天陈百灵不想承认自己有些期待，但在每次打开微信的时候心里总是莫名。她想起李牧的次数过于频繁，总是想到之前的很多事。
那个时候的早恋就是地下工作。虽然学生之间心照不宣，但是在学校里谁都不会显露出迹象。不过小情侣之间说话或者眼神交流中总是会流露出和以往不一样的东西来，再加上八卦极少的那个时候，很多学生对恋爱这件事极度敏感，哪怕是小小的讯息都会被人捕捉。陈百灵和李牧的事情也在某些圈子里传开了。
陈百灵并不喜欢收拾自己，穿衣服以舒适为主，也不留长发。李牧多次建议陈百灵把头发留长，陈百灵总是拒绝。陈百灵的头发有些自来卷，她不喜欢那样的弯曲度，所以固执地留着短发。而李牧一向喜欢打扮，头发上喷些啫喱定型，衣服上狂喷香水。陈百灵多次建议李牧少喷些香水，李牧自恋地在她身边转了一圈又一圈。
有时候陈百灵会疑惑李牧为什么喜欢自己，她不觉得自己多漂亮，不过她不问，偶尔想想这个问题，想不出答案，再扔到一旁。她一直被动地接受着李牧，她也觉得快乐，却羞于将心底的感觉说出口，也很少会直接给李牧反馈。不过现在的陈百灵已经学会了将心里的感觉描述给其他人听，也会在与人相处的过程中及时反馈，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陈百灵认识了张森然。
本来周末是该出去嗨皮，不过张森然的论文又被打回。两个人的周末只能牺牲掉，陈百灵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出门，便在家里陪着张森然。
张森然的日本导师，认真又吹毛求疵。一篇论文已经改过4遍，还是需要再修改。陈百灵有些佩服张森然，他丝毫没有任何抱怨，每一次都认真仔细。
“你饿不饿？”陈百灵看了看时间，12点半。
张森然转了转脖子，没有给陈百灵丝毫眼神，嘴里说：“还好。”
陈百灵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走到张森然背后，把脑袋往张森然肩膀上一搁。“先生，已经过午夜，你是不是该收拾一下打道回府了？”
张森然这才停下手里的活计，陈百灵也站直了身子。张森然转过身看着陈百灵说：“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不走？”
陈百灵有些惊讶，她发现张森然最后的尾音居然向上翘。这是在撒娇吗？
“你是在向我撒娇？”
“没有。”张森然背过身，“劳烦女士将我的外套拿来。”
陈百灵耸肩，转身去给张森然拿外套。
临走的时候，张森然说：“狠心的女人。”
陈百灵哈哈笑：“请注意措辞，先生。我还是少女。”
送走张森然，陈百灵洗漱过后便猫进了被窝。临睡前照例是要刷刷朋友圈的，打开微信，这才发现李牧的留言。
——你变漂亮了。
这疑似老友见面的语气。
——谢谢啊。
国内现在是11点，不算太晚。等人的时间过于煎熬，陈百灵终于打开了李牧的相册。封面是李牧同一个女孩的自拍，女孩是侧脸，陈百灵有些看不清楚。她往下刷李牧的相册，终于找到一张那个女孩的正面照。点开，放大。可爱的女生。
——你在日本？
——对啊。
——很多人都去日本了。
——是啊。
可能是因为网络的原因，陈百灵逐渐放松下来。她真的像是在和老朋友一样聊天。叙旧、玩笑、打屁，一切都变得很自然。最后两个人互道晚安，准备结束这次的聊天。
——什么时候回国，小聚一下？
最后这个问题，让陈百灵有些难以回答。说实话，她并没有做好见李牧的准备。那次在街上的偶遇让陈百灵措手不及，这次她依然有些慌乱。可是，她心里又很想再见李牧一面。她想见见如今的李牧，想听听他说话。就像当初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那样，再听听他侃大山，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依然还喜欢科比。
——好啊。
陈百灵说好啊。
3.有人陪伴，有人却打扰
张森然的论文通过，陈百灵要请他出去吃顿好的以庆祝他终于不再受导师的折磨。
陈百灵想要吃煎饺，明明是中国的符号，日本人居然可以做得那么好吃。
“问你一个问题。”在等餐的过程中，陈百灵说：“男生和男人的审美有什么不同？”
“同个人的不同时期还是群体性质的男生与男人？”
“有区别吗？”
“个性与共性。”
“好吧，算我没问。”
其实，陈百灵只不过是想到了李牧的女友，她想知道青年时期的李牧是不是延续了少年时期李牧的喜好。昨天，陈百灵和好友吹吹提了李牧的事。她对吹吹说：“在和李牧聊天的过程中好像也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在看到他女朋友照片的时候，心里会不舒服。不知道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是不是也对这个女生说过。”
吹吹安慰她：“李牧的眼光走入歧途，她的女朋友差你数万光年。”
陈百灵说：“那个女生很可爱。”
“你更漂亮可爱，李牧估计心里淌血。”
其实吹吹不知道，李牧给陈百灵的感觉更像是某种感慨，比如：我家有女初长成。是的，曾经的假小子成为现在的小美女。
煎饺很快上桌，陈百灵心思已扑到食物上。张森然笑笑，他刚刚酝酿了数个论点以及一肚子的论据准备回答陈百灵的问题，转眼，某人早就忘了。
陈百灵吃东西的时候一向不说话，她吃得仔细但是速度并不慢。吃饱后，陈百灵双手合十说：“ご驰走様でした（多谢款待）。”
和张森然在一起会让人不自觉放松，即使思路跑偏也不会被阻止，整个人是自由的。饭后，两个人散步，陈百灵挽着张森然的胳膊蹦蹦跳跳。
“你真的不回国吗？”陈百灵极力劝说张森然，“过年不回家，自己一个人在日本多冷清。”
“那你要赶快回来陪我。”
陈百灵有些无奈，这些天她想了很多法子也没有改变张森然的决定。“那好吧，你一个人在日本给我老老实实的！”恶狠狠的语气，恶狠狠的表情，还有一只紧握的拳头。
张森然用自己的大手包住陈百灵举在自己面前的拳头，“我当然会为你守身如玉啊。你呢，回国不会就撒天了到处留情？”
突然地，陈百灵想到了李牧的邀约。“我又不是楚留香！”陈百灵下意识地为自己反驳。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陈百灵不希望露出一点痕迹被张森然察觉。她喜欢张森然在身边的现在，不希望其他的事情破坏了两个人感情。另一方面，她也希望再见到李牧，单纯地只是见面。
这并不是背叛，只是为了某种仪式感。陈百灵这样劝慰自己。
也许张森然也察觉到了陈百灵最近的异样，他最近很少约陈百灵。陈百灵正陷入李牧的漩涡里出不来，对张森然的偶尔出现并没有在意。他们依然会每天通话，有天陈百灵在电话里抱怨已经很久没有见面。张森然却没有接话，他只是说最近要忙着找工作。其实那只是陈百灵的随口抱怨，而张森然的反应让她明白事情哪里出了问题。
陈百灵只能搞突击了，她偷偷跑到张森然家里，悄悄打开门，万幸张森然不在家。陈百灵仔细搜寻了各个角落没有发现异样，事实上，她也不相信张森然做了些什么。难道是到了爱情疲惫期？什么都没有发现的陈百灵又偷偷跑走了，穿过的拖鞋却没有放回原位，这对处女座的张森然来说便是赤裸裸的宣告：陈百灵到此一游。
晚上两个人煲电话粥的时候，陈百灵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问：“你几点回家的啊？”
张森然说：“哦，大概8点吧。”
陈百灵窃喜。
第二天，陈百灵又偷偷跑到张森然家，万幸张森然又不在家。她像昨天一样没有任何发现，走的时候顺手将拖鞋放到鞋柜里，可是她突然想到她进门的时候拖鞋貌似不在鞋柜里。管它的，她将拖鞋放好，又跑掉了。晚上张森然回来的时候瞅了瞅鞋柜里被放好的拖鞋，他又把拖鞋拿了出来。
晚上例行电话时刻，两个人汇报了各自的一天后，陈百灵又问：“今天几点回家啊？”
张森然说：“8点吧，回来后收拾了一下家。”
陈百灵说：“哦——，收拾家了啊。”
第三天陈百灵又去了张森然家里一游，昨天晚上她已经想到张森然一定知道了自己偷偷跑来的事。他不说，她也不说。不过，今天她不走了，就等着某人回来。
张森然回来的时候带了陈百灵最爱的煎饺，还热乎乎的，陈百灵一边吹一边吃，心想：哼，小样吧你，我还治不了你！
回国那天，张森然送陈百灵到机场。临登机前，陈百灵突然有些不舍，她抱着张森然的胳膊不撒手。
“要不，我不回去了吧？”她偷偷看张森然的表情。
“好啊。”张森然低头望着陈百灵，他的眼神里有很多情绪。
“哼，再见，张先生！”陈百灵头也不回地登机去了。
4.相离是思念，成疯为谁
陈百灵悄无声息地回国了，张先生也在遥远的日本给她Kiss。每次回国，陈百灵一定会Po朋友圈召唤小伙伴，这次她犹豫了很久只是单线联系了吹吹。
——吹吹啊，快出来召唤神龙。
——神龙个鬼，你个……
她没词形容了。
吹吹说：“让我好好想想我们去哪里潇洒。”
陈百灵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她说：“要不你来我家？”
吹吹很敏感，“怎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有，我怕遇见李牧。”
“这个啊，我前几天刚听说他毕业后去北京了。”
吹吹的语气里有调侃，或许还有一点讽刺。她一向潇洒，认为所有长久的感情都具有讽刺意义，尤其是陈百灵对李牧这本该早早放下的执念。
她又说：“不过，要年假了，你耐心等几天就可以见到人了。”
最后陈百灵还是没有和吹吹见面，她临时需要出差，飞外地了。她临上飞机给陈百灵打电话：“陈百灵啊，乖乖在家等我。”
对于学生时期的好友，每个人最抵抗不了的可能是身不由己吧。
陈百灵老老实实缩在家里，每天晚上和张森然视频的时候她就想回日本。一个人在身边陪久了，突然没办法随时见到人，这成了一种煎熬，陈百灵现在好想抱抱张先生。
“好吧好吧，你早点睡。”陈百灵一副嫌弃地模样。
张森然说：“恩。”
这让陈百灵一愣，“最近很累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张森然答非所问。
陈百灵有些得意洋洋起来，不过她也没想好什么时候回日本，这个问题自然没有答案。两人说了晚安，陈百灵心满意去睡去。
在家憋久了，陈百灵快要变成堕落少女了。不等吹吹回来，她已经各种出去嗨。朋友圈也开始Po图了，她有些气闷之前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
李牧最近没有再联系陈百灵，而她也不想自己先去和他说话。在看李牧的朋友圈动态时，除了偶尔点赞，陈百灵极少评论。
相比，李牧就生冷不忌。就像是对待朋友般，他对于陈百灵的状态点赞或是评论都没有障碍，调侃或是一本正经，就似老友。这让陈百灵最无法接受，因为她这样矛盾，生活也被打乱节奏，而对方依然过着自己的生活。
——你回国了？什么时候小聚？
这是李牧给陈百灵的评论留言。
这么久，陈百灵都再等这句话。真等到了这句话，她却好像松了口气。这久吊着的心貌似有了归处，但是随即而来的是恐慌。她害怕，害怕见到并不是自己想要见到的那个李牧。
家里希望陈百灵元宵节过后再回日本，她却谎称学校有学业安排在走完了亲戚之后就飞了日本。她没有通知张森然，下了飞机拎着行李便去了张森然家。
晚上张森然开门时发现了陈百灵的行李箱，他一脸惊喜，而陈百灵则努力压制住自己脸上的得意。
“我想到你自己在日本孤苦伶仃，心下实在不忍。”陈百灵晃头晃脑，“不过，张先生，我好饿。”
张森然只能又陪着陈百灵出去填饱肚子，准备送陈百灵回家的时候两人才发现行李箱没有带出来。
“我今天晚上去你家吧。”陈百灵挽着张森然的胳膊一本正经地提出了解决方案。
张森然了然地点点头，“上次是我睡的地板。”
“小气鬼！”
5.回忆愿成风，归去无痕
大概每个人都不会忘记第一个喜欢的人，那是最初的喜欢，是从懵懂到成熟的桥梁，而在这段时期的那个人无论是谁都会被赋予“第一次”的意义。这样的意义和其他的意义不同，这是情感第一次脱离自己的身体前往另一个人身上，无形中关于初恋的意义被引申到了青春的版图中。
后来李牧询问陈百灵小聚的事情，陈百灵客气地说，下次吧。有时候仪式感对于女性来说是一个分水岭，好像做了某些代表结束的行为，之前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其实，只是自尊心在作祟，想让自己有一个体面的形象和过去说拜拜，原因是因为在这段感情中自己足够狼狈。
陈百灵想，是啊，自己曾经很狼狈。所以，救赎从来都是自己来完成，由爱开始，再由爱来结束。
张森然的实习工作已经有了着落，陈百灵还在假期中，她赖在了张森然家里不走，逐渐将自己的东西填满了张森然的生活。两个人的相处总是会从最开始的试探到尝试，再到一步步占领对方的生活。偶尔陈百灵得意自己已经侵占了张森然生活的各个角落，她却发现自己身上套着张森然的衬衣。
爱，大概就是互相疗愈、彼此融合，在千奇百怪的世界里互相讲悄悄话，偶尔心神意会，偶尔吵架拌嘴，最后互相拥抱。
吹吹说，长情是对这个世界的讽刺，而爱孤掌难鸣。
陈百灵想，孤独的女人最恐怖，到处发布扰乱人心的言论。
吹吹知道李牧的存在，却不知道事情的始末。现在陈百灵摆出一副放下所有的态度，吹吹便终于问了那些曾经对于陈百灵来说是秘密的心伤。
陈百灵是被动的性格，但是并不扭捏，所以她答应李牧的表白也是极干脆。两个人周末会凑在一起，写作业或者是逛街，当然避免人群避免熟人出没地区。
“你们就只是牵手？”吹吹问。
“充其量抱抱。”陈百灵回答。
“哦，纯情的少女时代。”吹吹调侃，“没有Kiss，觉不觉得遗憾？”
“遗憾个鬼！”
那个时候牵手都是了不起的大事情，而现在的孩子，很小就知道啵啵。陈百灵还是比较自豪自己那个纯情的时候，不过吹吹倒是鄙视。
“你们中间那些没有爆点的事情不用讲了，直接说为什么分手吧。”
陈百灵想到了当初李牧的移情别恋，那个转学来的女生，成绩优异，为人温柔。陈百灵从来不是优等生，也不具备温柔属性。
“我不够温柔。”陈百灵说。
“温柔？”吹吹哈哈笑，“对，男人都喜欢温柔的。”
有一次陈百灵和李牧一起出门，那天风很大，李牧的发型在风中早已凌乱。进了肯德基后，陈百灵去洗手间，李牧便开始翻陈百灵的包找梳子。
“你知道，我一向讨厌别人随便动我的东西。”陈百灵皱着眉头。
“我知道，所以你发飙了？”
“对，后来他就劈腿了。”
那个时候还没有劈腿这个词，陈百灵并没有将李牧的冷淡放在心中。两个人在一起不久，她还没有来得及考虑分手的事情，便有人告诉她李牧移情别恋了。那个朋友特意来到陈百灵的班级，把她叫出来，小声地告诉了他李牧已经和别的人在一起了。陈百灵说：“我知道了。”
她说她知道了，她却没有去问李牧。很快，李牧和新转学来的女生在一起的事情传开了。只有开始却没有结束的结局。
后来遇到张森然时，张森然评价她不知温柔为何物。大概女性的温柔是一把利器，在男性世界里无往不利。不过张森然倒是说：“你有你的美。”可能是这句话敲开了陈百灵的心，她愿意尝试让张森然进入到她的世界里。
这次，李牧真的成为了过去。
6.愿意说你好，不想共离别
闹钟刚响，便被人关掉，窸窸窣窣声中还夹杂着嗯哼声。对于有起床气的陈百灵来说，早起是折磨。
出门的时候，张森然打来电话。
“一会儿吃什么？”
“不知道啊。”
“草莓面包和酸奶？”
“不要。”陈百灵直接拒绝。
“和我一起吃全麦和咖啡？”张森然建议。
“行吧，一会见。”
由于张森然的工作定了下来，两个人吃早饭的地方换成了张森然公司附近。
见到张森然后，陈百灵直接趴在他肩膀上。
“好困，好困，实在是太困了。”
张森然把陈百灵扶直坐好，“要不要考虑搬到我那里？”
陈百灵有些心动，但是她说：“不行。”
张森然没有再强求。
“要不早晨不一起吃饭了，咱们晚上见？”陈百灵建议。
“可以。”张森然同意。
陈百灵又说：“我还是搬到你那里吧。”
张森然把咖啡端给陈百灵说：“这不太好吧。”
“你不刚刚还让我搬你那？”陈百灵眼睛一瞪。
“此一时彼一时，我尊重你的意见。”
陈百灵接过咖啡咕咚咕咚喝掉，感慨还是酸奶好喝。
张森然便说：“那明天给你换成酸奶？”
“算了，不来杯咖啡，我怕上课睡倒。”
关于搬家的事，两个人又没有商量出结果。陈百灵因为每天早起，习惯了每晚早睡。生物钟的正常让她感觉越来越好，早起不再是折磨。
和吹吹视频的时候，吹吹大吃一惊。“你最近气色不是一般好，你俩……”
陈百灵给了吹吹一个白眼，“吹吹女士，请你清扫一下你的大脑！我早睡早期，生活健康，气色当然UP，UP，UP！”
“哦。”吹吹明显不相信，“对了，我刚听说李牧要定在北京了。”
“定呗。”陈百灵丝毫不关心，“你试探我？没用，我现在一心只有张先生，请叫我张太太。”
张太太貌似真的快要变成张陈氏，如果不出意外，今年陈百灵会跟着张森然去见父母。张森然提出这件事时，陈百灵不太乐意。为什么呢？她觉得有些快，她还没有毕业，怎么就要去见家长了？
张森然解释：“只是见见面，你担心什么？”
陈百灵说：“我还没有毕业。”
“怎么，是打算毕业换人的意思？”
“换个毛线！着什么急，这才年初呢。”
所以，一切事情顺顺当当地向前走。陈百灵跟着张森然的步伐一起迈向属于两个人的未来，陈百灵有信心，她相信张森然也是。
PS：首发公众号，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