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底,许巍发行了专辑《此时此刻》。在这张专辑当中,《喜悦》无疑是最打动我的一首。
在一次访谈中,许巍谈及了《喜悦》的创作缘由。他说那是某年九月,他带着父母去庐山小住了十几日。一家人其乐融融,心情甚好。有一回他和父母坐在一起喝茶,忽然看见一只蝴蝶在空中飞舞了一会儿后悄然停在了桌上。父母笑说,这个气场很好。
正是这一次和父母的出游,激发了许巍创作《喜悦》的灵感。他也将当时的情景化为了这首歌开头的两句:
“难忘的九月,一只蝴蝶在飞舞。翩然起舞你左右,落在我手上。”
《喜悦》里没有复杂激昂的旋律,只有简单平和的曲调。钢琴,吉他,以及长笛的默契配合,为这首歌营造出了一个柔和的意境,有如潺潺流水、徐徐清风,更仿佛有人在你耳边低声倾诉,倾诉游子思乡的心切以及归家时的心安。
正是这首歌当中充溢着的思乡情,让身在异乡的我不可抑制地怀念故乡、想念与父母团聚的时刻。
2002年,我随父母去到一座小城避暑几日。小城最大的休闲去处便是城中心的小广场。傍晚,母亲去逛商店,我和父亲一道散步。走到广场时,意外地发现不远处放起了烟火。我和父亲并肩站在人群中,一同欣赏起了那场小型烟火表演。看到一半,我没来由地突然拉住了父亲的手,紧紧握着不肯松开,仿佛一松手,就有什么东西会转瞬即逝。
2011年,我离家在外读研,那时已无课业,只等着准备毕业论文。父母打电话说想去贵州玩一星期,我立刻申请加入,不想错过任何陪伴他们出游的机会。抵达的那一日,我们吃过晚饭后一道散步。猛地一抬头,发现月亮特别圆,一查日历,原来当天是阴历十五。
母亲当时十分高兴地说:“能在月圆的时候一家团圆,真好啊。”
上一次回家是两个多月前,我靠窗坐在火车上,耳机里单曲循环的正是《喜悦》。窗外的雨下个不停,起伏的山峦和蜿蜒的河流都被笼罩在了一层氤氲水汽中。我听着许巍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唱出漂泊游子心中的慰藉与温暖,感到特别心安。
许巍说,他一个大老爷儿们,在录制这首歌时,哭了好几回。我不知道是不是有许多人像我一样,在反复听这首歌时,也禁不住潸然泪下。
后记
1.
很多人说许巍的歌不如以前一般令人心潮澎湃,充满热情。
我想歌者一如写作者,随着自己生活经历的变迁以及心境的改变,会自然而然地写出不同风格的作品。许巍有的歌曲很平缓、空灵,甚至被人说成像佛乐,正是因为他在摆脱抑郁症之后从佛乐和梵音中找到了内心的平静,我想这些歌曲也是他内心的一种映射。
如果歌者或者写作者只是为了取悦大众,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努力去守住一种风格。我想对于忠实自己内心的人而言,他们只会表达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而这才是创作本身理所当然的出发点。
2.
这是我第二次在文章中提到2002年与父亲一道看烟火的那段回忆,那的确是我印象很深刻的一次经历。
记不清楚是我们默契地牵住了对方的手,还是我先握住了父亲的手。但我如今回想起来,我爸他这么矜持的人,不太可能会主动握住我的手,于是再度写到这一段时,我便“修正”了回忆。
希望所有离家在外生活的人,在听到《喜悦》这首歌时,都能获得一些些温暖和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