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中西的餐食,荷包蛋总是有的。或许是因为不论哪里,蛋总是有的。
而这种做法的简单实用也使得世界各地的人们不约而同的做这道菜。白色的蛋白捧着凝固的蛋黄泛着油光,光是看着就使人食欲大增。
中国早先叫“荷包蛋”的缘由传说是古早,人们在煎荷包蛋的时候常常是将其翻折,把蛋黄包在里面。因其形似荷包,故此便有了荷包蛋的说法。
听讲中医里有一偏方叫香油煎蛋,说是止咳化痰。年幼时外婆咳嗽老不好,看中医让她多吃香油煎蛋,效果好不好倒是已经没什么印象,唯独那香油煎蛋的香味,至今围绕在我脑海里无法散去。以至于到现在自己煎蛋有时仍会放些香油去,嗯,那可真香啊。
在西方荷包蛋的做法就变得更加复杂,煎蛋常会下黄油,往往还会有些配菜,讲究的还会再撒些培根末。说起这培根跟荷包蛋简直可说是天作之合,但最美的不是培根+煎蛋的搭配,最美的是用煎培根时余留下来的培根油,不倒掉打个蛋进去利用锅的余温来煎,出炉的煎蛋往往其貌不扬,但是入口那培根的香气在嘴里爆开的感觉,一时间怕也是分不清人间还是天堂。
而在美国,有一种简易早餐叫班尼迪克蛋,在这里面荷包蛋成了绝对的主角,整道菜的王。一般班尼迪克蛋会用到火腿、吐司还有最重要的荷兰酱来搭配蛋黄百分之八十流黄的荷包蛋,稍微讲究些的还会搭配一些上好的三文鱼。吃的时候把蛋黄戳破,任由蛋液流出,混合着几乎颜色相同的荷兰酱,底下的松饼(或者也有人会用吐司)沾满了蛋液和酱汁,卷上一小块火腿,嗯,写的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说到这流黄的蛋,笔者是爱的,爱到以至于有些酒店早餐煎蛋,那厨师铲子往蛋黄上一戳,我都心痛不已,仿佛这般煎出来的蛋便没有了灵魂。零几年那段时间禽流感爆发,也引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社会恐慌,于是爹娘煎出来的蛋便都没有了流黄,这段时间的早餐吃起来都有些痛心疾首。有一天自己起床偷偷煎了个流黄的蛋,吃的时候甚至有些有些悍不畏死的情绪,彼时还没吃过河豚,那时心里想着吃河豚的人的想法估计和我也是差不多的。
但其实的确是有不少的一部分人是不爱流黄的,就像有些人喜欢加盐有些人喜欢酱油,其实跟豆花吃甜还是吃咸,粽子肉的还是枣的是一样的。一万个人煎出来的蛋有一万种口味。
但我父亲的荷包蛋,着实是让人一言难尽。
正常煎蛋不论煎的单面双面,蛋的表皮是微微焦黄,口感有些许的生脆感。笔者自以为煎蛋的水平尚可。在厨房自娱自乐了10多年,菜炒的如何先不论,这煎蛋的手艺还是“一绝”,这且不是我自夸,也是难得被小陈老师夸奖过一次。煎出来的蛋白嫩像是过水煮的一般。而诀窍就在于煎蛋,不能用大火油温要低,要用小火甚至于烧热的锅的余温来慢慢的煎熟。
然而我父亲的煎蛋,像是鸡蛋在面粉里裹了一圈炸出来似的,三百六十度的金黄酥脆。
他下锅的时候往往大火厚油,“啪,啪,啪”一连打好几个,因为油温极高,“噼里啪啦”也没过多久就出锅了,那个卖相黄里透着焦,蛋液参差不齐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被固定,那样子像极了火烧鸟巢。咬一口下去时不时还会有油喷出来。我总说,他烧的一手好菜却老是煎不好这最简单的荷包蛋。
最气的是往往在餐后还剩下几个的时候,他都会来一句
“吃掉啊,给你烧的”
而我往往会会愤恨的偷偷摸摸白他一眼,然后没好气的草草塞进嘴里。
工作原因慢慢不着家,家里饭都很少能吃到一顿更别说早饭了。往往就算休息在家也会拖过早餐的点再起床。
一直到昨天夜里做梦,梦到了家里的早饭和我爹的荷包蛋。家里的早饭通常是白粥,配上一些咸小菜、腐乳之类,还有我爹焦黄的荷包蛋。这或许是当今工作族的通病,平常早饭面包包子馒头再加一杯豆浆,匆匆解决。到了周末好像只有好好来碗白粥,吃下去微微发汗,这才舒爽,扫了一身的疲惫。
醒来发现自己从未如此想吃那个荷包蛋,滚烫酥脆的外衣,如爆浆在口腔里炸开的油脂,给清淡的白粥添上一丝油水,表面微微黄焦的盐粒成了最棒的调味料,优雅的衬托出蛋的原味。
“爸。。。”
“起来啦”
“嗯。。。”
“吃啥”
“帮我煎个荷包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