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他们上学那阵子,七八个人睡大通铺,都在一张炕上,他年龄最小,睡炕梢。
还说三叔睡炕头,乔叔睡挨着三叔,高小子睡中间,总之他是炕梢。
三叔睡的炕头很热,褥子地下垫了两层砖还弄个木板,才能睡人,父亲说乔叔睡的地方比三叔那儿更热,铺的一层隔热塑料已经化在褥子上了,就数他的位置温度好,不烧得慌。然后每次睡觉前,父亲就喜欢顺手捡些木柴、有时是煤块儿扔进炉子里,让它烧的更旺。他说,他怕冷。
那时候,父亲正上初中,每周才能回趟家。
大家都会在周一来的时候带自家做的咸菜。奶奶做的咸菜里有肉渣,一般父亲他们当天就把奶奶做的咸菜吃光,然后再吃三叔家的再吃乔叔家的,他们是按照咸菜好吃的程度决定先吃哪个,最先被吃光的是最好吃的。父亲讲的时候,话语里带着些得意。不过等到最后一天,他们也就顾不上好不好吃了,有的吃就行,所以连最不好吃的咸菜也会被抢光。听到这里,我也能感受到那时候的父亲和他的兄弟们是多么的好。
男孩子,总是会调皮捣蛋的,即便父亲现在看起来那么沉稳成熟。
上课的时候,父亲喜欢开小差,有次被他们班主任抓个现行。然后就用教鞭狠狠地敲了下父亲的脑袋,谁知道木教鞭竟然折了。父亲说,当时班主任愣了一下,他自己也呆住了,然后班主任让他赔教鞭,父亲也乖乖的答应了。每次讲到这儿,父亲都会像孩子般的有些懊恼,不应该赔的啊,应该让他赔医药费才对。我想,可能是因为当时年纪小,都会怂些。放到现在可就不一样了,哎。之后,爸爸以老师要求为名,让奶奶做了个新教鞭给他,还跟奶奶说老师器重他。奶奶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子。谁让父亲当初不爱学习,总爱玩呢!
父亲那里还有好多故事,他和鸭仔儿一人半一半,群体挑战体育老师,跑长途等等
父亲常在喝酒后跟我唠嗑,讲些他和他们的故事,一遍一遍又一遍的讲着。
真是如此的幸运,有一个这样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