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又用《女诫》砸我后脑勺:“沈秋月!尚书府嫡女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揉着脑袋嘀咕:“当咸鱼不香吗?宫斗宅斗多费脑细胞...”
突然身后传来低笑:“咸鱼王妃?倒有几分意思。”
完了,我的摆烂宣言被冷面阎王靖王听个正着!
1
我娘又用那本破《女诫》砸我后脑勺:“沈秋月!尚书府嫡女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硬邦邦的书脊硌得我龇牙咧嘴。
我揉着火辣辣的后脑勺,眼皮子都懒得掀:“当条咸鱼不香吗?宫斗宅斗死多少脑细胞……”有这精力多睡会儿不好?混吃等死才是我穿越后的人生终极理想!
2
我娘被我气得差点当场表演个仰倒。
旁边几个庶妹强忍着笑,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傻子。
突然,一股莫名的寒气从背后袭来,激得我后颈汗毛都立起来了。
一个极低沉、带着点玩味的男声从我头顶斜后方响起,磁得人心头发颤:“咸鱼王妃?呵……倒有几分意思。”
3
空气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噗通跪了一地,头埋得比鹌鹑还低。
我僵硬地、一点点地扭过头——离我不到三步远,那个一身玄黑蟒袍、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周身寒气比冰箱还足的男人,不是人送外号“活阎王”的靖王萧承烨又是谁!完了!我的摆烂宣言被他听墙角了!
4
我脑子里警铃炸响,空白一片。
双腿发软只想也跟着跪下去装死。
可我膝盖还没挨着凉飕飕的地砖,手腕猛地一阵剧痛!一股根本无法抵抗的巨力把我整个儿扯了起来!天旋地转!等我视野恢复清晰,人已经被他拦腰扛在了肩上!我的惊呼卡在嗓子眼,只看见他轮廓冷硬的下颌对着御座方向一点,声音斩钉截铁:“皇兄,臣弟就要这个。”
5
御花园落针可闻。
几百道目光钉在我身上,那滋味儿比跪在碎瓷片上还难受。
我娘大概是吓傻了,没当场昏厥过去。
高高御座上的皇帝愣了一瞬,突然爆发出极其洪亮爽快的大笑:“哈哈哈!好!靖王开窍了!此乃天作之合!朕即刻赐婚!”我就这么懵着,在一片惊掉下巴的目光和皇帝欢畅的笑声伴奏里,被未来夫君像扛一袋待宰的猪崽儿似的,大步流星扛离了那令人窒息的花园。
满京城都在嗡嗡热议尚书府那个“咸鱼”嫡女撞了大运成了准靖王妃。
而我,缩在靖王府客院最僻静的角落,抱着一盘厨房偷来的点心,对着池塘里努力吐泡泡的胖鲤鱼发誓:“咸鱼配咸鱼,绝配!以后我就负责美美躺平,吃他的喝他的!”话音刚落,背后悄无声息地响起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王妃,午后的馄饨摊……出摊了。”我差点没噎死!这堂堂王爷走路怎么比猫还轻!
6
我猛拍胸口顺过气,扭头撞上萧承烨没什么表情的脸。
阳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上,一半光明一半冷峻。
“王爷万安!”我挤出个假笑,警惕得像护食的猫,“我这等粗鄙口味,就不叨扰您清贵……”“无妨,”他打断我,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嘴角的点心渣,“一起。
”那眼神,莫名盯得我寒毛直竖。
不等我开溜,他手腕一转,极其自然地牵过我的手。
掌心干燥温热,力道却是不容置疑。
被他牵着穿廊过院,王府下人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低着头,努力屏蔽那些震惊的视线,心里哀嚎:老天爷,这咸鱼生涯好像跟计划的不太一样啊!
7
路边摊支着简陋的布棚,几张矮桌矮凳坐满了人,烟火气混着骨汤的鲜香霸道地冲进鼻子。
我悄悄咽口水,眼神黏在老板上下翻飞的馄饨勺上。
萧承烨一身华贵黑金常服,跟这里格格不入得扎眼,引得所有人都偷瞄。
他毫不在意,拉着我在角落刚空出的小桌坐下。
“两碗馄饨,一碗加双份辣子,一碗清汤。
”他甚至记住了我的喜好!很快,两碗滚烫馄饨上桌。
辣油那碗红艳艳地戳在我面前。
我埋头就吃,辣得嘶嘶吸气,只觉得那滚烫的热意顺着手臂,竟一点点爬上了耳根。
8
这顿路边馄饨吃的我后背发毛。
萧承烨慢条斯理地舀起一颗清汤馄饨,动作优雅得像在处理什么国家大事,偶尔抬眼看我,那目光沉甸甸的,活像我脸上突然开了朵花。
“王、王爷……”我局促地放下勺子,“您日理万机,吃完就忙您的去吧?”我脸上有东西?总不能是看上我这咸鱼吧?他搁下瓷勺,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眼皮微撩,声音很平静:“今日无事。
”顿了一顿,视线似乎扫过我空了大半的碗,“若嫌不够,再添一碗?”我瞬间噎住。
9
就在我思考是再来一碗还是赶紧逃跑时,一群华服纨绔大摇大摆晃过来。
打头那个油头粉面的胖子,轻佻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我脸上打转:“哟,这不是准靖王妃嘛?怎么屈尊降贵坐这小摊子?”他嗓门拔高,周围食客的头压得更低了。
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
这胖子正是皇后亲侄,仗着权势没少恶心原主,泼脏水、造谣生事最在行。
胖子同伴发出一阵哄笑,目光更加下流露骨:“是啊,怕不是王府规矩太大,饭都吃不饱?”话里夹枪带棒,污秽难听。
我攥紧拳头,血往头上涌,手边的辣油碗无比滚烫。
恶臭的嘲讽还没落地,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先于我的动作抬起。
极其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啪——!”胖子毫无防备,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抽得踉跄倒退,扑通撞倒一张矮桌。
汤汤水水溅了他满身,辣油糊了一脸。
他捂着脸尖叫,懵了,继而眼中射出毒蛇般的恨意:“你敢……”话卡住了。
胖子看清出手的人,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比地上的骨汤还白,腿一软,“扑通”就跪下了,抖得像深秋最后一片叶子:“靖……靖王殿下……小人有眼无珠……”旁边那群恶仆脸上的嚣张一秒破碎,争先恐后跟着跪趴在地,抖得筛糠一样。
空气死寂,只有胖子压抑的抽吸和我快跳出胸腔的心跳。
10
萧承烨像是随手拂去一只苍蝇,慢条斯理地拿起帕子擦拭指尖,语气冷硬没有半丝起伏:“惊扰王妃用膳,找死?”跪在地上的胖子抖得牙齿咯咯作响:“小、小人该死!求王爷饶命!”萧承烨眼皮都懒得掀,目光转向旁边抖如鹌鹑的府尹,那眼神如同冰锥凿地:“府尹大人,”府尹汗如雨下,屁滚尿流上前:“卑、卑职在!”“冲撞王妃,”萧承烨薄唇开合,吐出比冰更冷的字句,“当街羞辱,按律,割舌,充军。
念其初犯,杖八十,滚出京城,永不得入。
”胖子当场瘫软在地,尿骚味弥漫开。
侍卫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拖人,那杀猪般的嚎哭求饶很快消失在街头。
萧承烨重新看向我,眉宇间那抹凌厉的煞气悄然散尽,甚至带着点安抚意味:“吓着了?馄饨要凉了。
”他甚至还顺手把我碗里那颗刚刚被震飞出去的馄饨……夹了回来。
11
王府日子意外舒坦。
没有晨昏定省伺候祖宗,没有勾心斗角抢破头,我彻底贯彻落实咸鱼精神——窝在阳光最好的软塌上,边嗑瓜子边晒太阳,美滋滋。
直到这天,宫里大太监带着皇后的懿旨驾临。
那白脸老太监扯着尖利嗓子念了半天,翻译过来就一个意思: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听闻准王妃沈氏女红巧夺天工,特命三日内绣一幅《丹凤朝阳》敬献,为娘娘祈福!捧着一大卷流光溢彩的凤凰锦缎和细如牛毛的丝线,我眼前一黑。
搞我?原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稀松,针线活更是能把凤凰绣成拔毛鸡!
12
我抱着丝线锦缎,一脸生无可恋地在王府回廊下对着太阳比划。
“这凤凰眼睛该用啥色?绿的行不行?要不……加点黄?”简直要命!绝望感压得我眼前发黑。
一个高大的阴影忽然落在我身上,挡去了刺目的阳光。
是萧承烨。
他拿起我蹂躏得乱七八糟的锦缎一角,扫了一眼上面歪歪扭扭的鬼画符,眉头都没动一下。
“不必绣了。”他说得轻描淡写。
我傻眼:“啊?可那是皇后……”他丢开那堆锦缎丝线,仿佛那是几块破布:“你绣得累。”顿了一下,他幽深的眸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本王自有办法让皇后闭嘴。”
13
第二天清晨,我刚在被窝里拱了拱准备延续咸鱼大业,贴身丫鬟春桃就风风火火冲进来,声音都劈叉了:“小姐!皇后娘娘派人把凤锦丝线都抬回去了!”我一骨碌坐起来。
春桃眼睛发亮:“王爷昨晚进宫,不知说了什么,听说皇后娘娘当时脸就青了!今儿一大早,内务府总管亲来赔笑,说娘娘体贴,说您身子娇贵,万万不能操劳!咱们府上还得了两匣子上等血燕,说是给您压惊呢!”我张着嘴,瓜子在枕头上洒了一片。
那活阎王……这么顶的?心里的小鼓点不受控制地欢快敲打起来,嘴角一点点咧到了耳根。
14
阳光正好,我歪在窗边软榻上睡得天昏地暗。
醒来时脸颊压麻了,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可疑的口水。
刚想翻个身,忽然觉得头顶有点异样。
阳光透过窗棂,把萧承烨专注的侧影拉得很长。
他正俯身在我上方,微微低着头,手里拈着支沾满胭脂的细毛笔。
那姿势……那距离……近得能数清他浓密的眼睫毛!等等,笔?胭脂?!
15
“你干嘛?!”我像受惊的兔子弹起来。
萧承烨的手在空中顿住,墨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竟少见地掠过一丝类似于……“惋惜”的情绪?他淡定收回笔,声音还是平板无波:“醒了?”“我脸上有什么?”我狐疑地抄起旁边小几上的菱花铜镜——镜子里映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
右脸颊上,赫然多了几道鲜亮的胭脂痕!那线条歪歪扭扭,又丑又滑稽,活脱脱……像条晒蔫巴了的咸鱼!笔触稚拙可爱,配上我一脸懵的表情,喜感十足。
“萧承烨!”我气急败坏,一把摔了镜子,“你什么意思!”他却理直气壮地看着我,甚至还抬手拨开被我弄乱的刘海:“嗯。”他指尖微凉,“很……配你。”配你个大头鬼啊!
16
我顶着一张“咸鱼妆”气呼呼地杀到他书房抗议,门还没踹开,里面压抑的痛哼和浓烈药味先涌了出来。
脚步钉在原地。
透过半敞的门缝,只见萧承烨脸色惨白倚在软榻上,平日一丝不苟的衣领被汗水浸透,紧蹙的眉头下是极力克制的痛楚。
他左肩缠裹着厚厚的绷带,血色正一点一点洇透布料。
王府心腹幕僚张先生正低头肃立在旁:“王爷,您这旧伤……太医说必须静养……”我心脏猛地揪紧。
17
当晚,一碗黑乎乎、气味直冲脑门的草药被强塞到萧承烨手里。
他皱着英挺的鼻子,盯着那药碗,活像在看一碗精心调制的毒汁。
“喝!”我叉着腰,恶声恶气,“眼一闭心一横,就当喝毒药!”这狗男人疼成那样还不肯老实喝药!萧承烨抬眼,视线在我脸上停顿,似乎落在我眼角那片之前被他画上去、洗了半天才淡掉的粉色咸鱼尾巴上(下午硬洗的,搓得脸皮快掉了),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他没说什么,果真仰起脖子,喉结滚动,咕咚咕咚几口就把那碗苦涩的药灌了下去。
喝完面无表情放下碗,只淡淡一句:“糖。”我下意识去摸荷包。
他忽然侧身过来,毫无预兆地在我刚才被药味熏得皱着、肯定不好看的嘴角上,“吧唧”亲了一下!亲完立刻退回原处,脸朝向另一边,只留给我线条流畅而微红的耳廓,声音绷得有点紧:“……够了。”空气凝固。
一股热浪从脚底板直冲我头顶,心脏擂鼓般狂跳起来。
18
金水桥头茶楼雅座,人声鼎沸。
我跟几个新认识的吃货姐妹讨论新开酥铺的千层酥皮,一口一个“甜死人了”“入口即化”正嗨。
雅座帘子猛地被粗暴掀开!我那极品前未婚夫李峻和他心尖上的白月光才女柳依依堵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
柳依依一身素净白衣,楚楚可怜,眼神瞟过我面前堆满的精致点心碟子,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秋月姐姐如今贵为王妃,自然眼界高了。
只是姐姐从前最是温良恭俭……”李峻紧接着一脸深情加痛心疾首:“秋月!强扭的瓜不甜!你若尚念一丝旧情,就该明白,我与依依……才是真心!”周围竖起无数只耳朵。
19
柳依依话音未落,我已抄起一块滚烫酥皮点心直接按在她那张假清高的脸上!黏腻的油酥糖霜糊了她一脸精心打扮的妆容。
“啊——!”刺耳的尖叫划破空气。
我冷冷抽出帕子擦手指头:“旧情?温良恭俭?柳依依,用不用我提提你去年夏天在城郊别庄温泉池里,硬往李峻身上泼的那盆温泉水,是怎么‘不小心’泼的?”我目光如刀,转向瞬间脸色煞白的李峻:“还有你李公子,忘了去年冬天你为了求我爹办事,在沈家祠堂外头吹着冷风等了半宿,最后冻得差点昏过去、指天画地说非我不娶那会儿了?”两人像被掐住脖子的鸡,面无人色。
全场寂静得可怕,只有柳依依脸上油酥点心碎块往下掉的簌簌声。
萧承烨的声音恰在此时慢悠悠地自身后屏风处响起:“都聋了?本王王妃发落的东西,”他缓步踱出,凌厉的视线扫过死狗般的李峻和花脸猫似的柳依依,“还不扔出去?”一群王府侍卫无声出现,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尖叫咒骂的二人组直接叉起,像丢两袋湿垃圾一样,毫不犹豫地扔下了楼梯。
茶楼里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和窃窃私语。
萧承烨旁若无人地走到我身边,拿起盘中仅剩的一块完整点心,递到我嘴边:“千层酥?”嘴角微勾,目光落在我唇上,仿佛在欣赏自己刚才的杰作。
阳光穿过窗棂,把他眼底那点浅淡的笑意照得暖意融融。
20
日子流水般滑过。
我以为我这咸鱼命在靖王府算是彻底扎了根。
直到萧承烨生辰,他第一次携我入宫赴晚宴。
宫宴之上,珠光宝气刺人眼。
皇后笑容温婉,状似亲热地拍了拍身旁那画中仕女般的美人儿陆雪凝的手背:“今日承烨生辰,雪凝这孩子特意从江南赶来,哀家记得,从前她的琴艺可是承烨最爱听的。
”陆雪凝低眉浅笑,目光却像钩子似地往萧承烨这边瞟,羞涩又大胆。
满殿的目光或明或暗地在我和萧承烨、陆雪凝之间打转,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看好戏的味道。
我的手在宽大袖子里无意识地抠着腰间玉佩的络子。
陆雪凝纤纤玉指轻轻按住面前桌角,对着皇后柔声道:“皇后娘娘谬赞了。
听闻王妃姐姐也是精通音律的世家贵女……”她尾音拖得恰到好处,眼睛忽闪忽闪望向我,“不知今日能否有幸,向姐姐讨教一曲?也好让……王爷忆一忆昔年乐音。”讨教?这哪是讨教,分明是把“原配气场”几个大字刻在脑门上了!压力像潮水般涌来。
我“沈秋月”的音律本事?连宫商角徵羽都分不清!
21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着是借口肚子疼溜号还是原地表演个当场昏厥时,一直沉默啜酒的萧承烨,修长的手指“嗒”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白玉酒盅。
那清冷的响声不大,却莫名地让整个喧闹的大殿为之一静。
他抬起眼皮,目光越过满堂的衣香鬓影,精准地落在陆雪凝那张期待又隐含得意的脸上,薄唇微启,声音是淬了冰的平淡:“不必了。”陆雪凝脸上的笑僵住。
皇后也微蹙眉头。
萧承烨缓缓靠向椅背,姿态慵懒,眼神却如寒潭深不见底:“你的琴,弹得……甚好。”他顿了顿,在全场死寂中,字字清晰砸下,“好在能把江南软调,生生弹出……京城杀猪的腔调。”噗——不知是谁先没憋住笑出了声,随即殿内响起几道拼命压抑的抽气声。
陆雪凝瞬间面白如纸,摇摇欲坠,眼里迅速积起难堪的泪水,精心描绘的妆容也遮不住脸上的惨白。
皇后的脸色也瞬间难看了起来。
22
宫宴归来,我整个人精神亢奋得不行,马车里还在手舞足蹈地模仿萧承烨那句“杀猪腔”的语气,模仿陆雪凝那张煞白的脸。
回到王府西暖阁,我刚灌下一大口凉茶压惊,突然被一只手臂从后面揽住腰肢,轻松地带进一个清冽的怀抱里。
“笑得这么欢?”低沉的嗓音贴着耳廓响起,带着一丝酒意熏染后的微哑,震得我半边身子都有些麻。
“萧承烨!”我惊叫一声,挣扎着想转过来,“你喝醉了?”他反而收紧手臂,下巴抵在我头顶的发间,气息拂过我耳尖:“没醉……”声音渐渐低下去,像呢喃:“只是……看你笑成那样,忍不住想……”箍着我腰的手臂力道一松,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将我的身体转了过来。
他微微低下头,目光沉沉地锁住我的眼睛。
那双深邃眼眸里映着暖阁柔和的烛光,像是散落了细碎的星辰,专注得不像话。
我瞬间僵住,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他一点点凑近,温热的呼吸几乎交融。
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刹那,我猛地闭上眼,脱口而出:“等等!我、我中午跟春桃她们吃大蒜了!”……空气凝固了至少三秒。
头顶传来压抑不住的低沉笑声,肩膀都被他笑得微微发颤。
他抬起头,屈指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笨蛋。”然后不容分说地,一个温热、带着清冽酒气的吻,还是落了下来,轻轻地印在了我的唇上。
一触即离,却像是点燃了烟花,在我脑子里噼里啪啦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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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的吉服绣着九重祥云与彩凤,压得我脖子都快断了。
好不容易挨完所有繁文缛节,被送入铺满锦绣红绸的新房,我一把扯下沉重凤冠,四仰八叉地扑进柔软无比的锦被里,发出幸福的喟叹:“啊——!终于可以继续当我的咸鱼了!”脚步声停在床前,带着调侃的低沉嗓音响起:“爱妃大婚之日就想着躺平?”我抬起埋在被子里的脑袋,正对上萧承烨带着笑意的眼神。
他已卸去繁重礼服,只着常服,更显身姿挺拔如玉。
窗外月色朦胧,烛火摇曳,映着他难得松弛下来的清俊眉眼,看得人心头发热。
我冲他咧嘴一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王爷奔波一日也辛苦了嘛!来呀,一起躺!咸鱼最懂咸鱼的快乐!”他眸色深了深,依言坐下,宽大温热的手掌却忽然覆在我因为扯凤冠而微微发红的脖颈上,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
那一点酸胀瞬间被熨帖得舒舒服服。
“嗯……”我满足地喟叹一声,像只被撸顺毛的猫。
他停下动作,指尖轻轻勾缠起我的一缕发丝绕在指间,声音低柔:“王妃志在‘咸鱼’,本王甘之如饴。”月光和烛光温柔地交织,在他英挺的轮廓镀上一层暖融的光晕。
我望着他眼底只映着我一人身影的柔光,忽然觉得,当条被王爷宠着、护着、惦记着的咸鱼,好像……也甜得要命。
至于什么争宠夺嫡,勾心斗角?唔,王爷顶着就行!我嘛,只负责在他撑起的这片晴朗天地里,继续舒舒服服地……躺平、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