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自己都觉得自己安静得可怕。五一哪里都热闹,我却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待在图书馆里,“安逸啊”,我舒舒服服地看闲书,没有人跟我说话,我也不想跟任何人说话。15年过去了,我仿佛再一次回到我的大学时代,一个人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图书馆又上新书了,我的步子很轻快。好像我从来没有长大过,人生兜兜转转,我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我出发的地方。繁华远去,我在我自己的圆舞曲里旋转,跳跃,我闭着眼,我自得其乐,暗自窃喜,以前生怕无人问,如今庆幸无人问。
我有点慌。这种感觉第一次有。以前一想到要写给别人看,就有了表演的意味。好比一说拍照立刻就摆出配合的姿势,熟练且标准,如今我终于旁若无人了,不为任何人书写,哪怕是作协主席来了我还是这个样儿。我似乎是进入一个新的境界了。纯粹自嗨的状态,不管不顾地在自己的世界里翩翩起舞,也不管是不是有碍观瞻。我像是个老人一样对着自己喋喋不休,又像个神经病一样时而沉默时而微笑,又像是一个舞蹈狂热者,音乐一起就忍不住随着节拍起舞,一个岿然独坐的中年糙汉,内心有个小姑娘在舞台上忘我独舞,这事我也没办法跟人说清。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我能说我心里的花,在干涸好久之后,终于有了个花骨朵了吗。
写作有时候是在与魔共舞,需要时时刻刻在探索事物的边界,尺度把握不好,就会走火入魔,你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有些边界是不能踏错半步的,站在悬崖边上看到的是风景,往前半步就变成了坠落。这个游戏很危险,天赋异禀如海子也在这个游戏中多走了半步。很多大师最后的作品,某种程度上也是祭品。心甘情愿拿自己去供奉祭灵,仿佛是蜡烛一样,一边恣意的燃烧,一边流着泪,无声的熄灭。每一次跳动的火苗,都使得蜡烛变短一分,情感越炙热,就越快熄灭。但还有一类宗师,厚德载物,心正意诚,突破一次,内心的光明就增一分,照耀自己以及别人。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写作如登山,刚开始热衷于术,热衷于炫技,喜欢外求,喜欢浮华矫情的东西。到了一定阶段专注于道,写作和修行融会贯通,就慢慢转向内求,只要不误入旁门左道,就能修得正大光明,内心澄澈,无欲无求。
胡乱写到这里,咋感觉我要上天?不行不行,我看书冷静一下。
另,强烈推荐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这本书曾经深深地影响过我,今天再读,再次俯首称臣,经典的作品真的是不同阶段读,感受都完全不一样。他的自得其乐真的是达到一定境界了。
感谢还有几个人听我自吹自擂自嗨。再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