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他说:“远方除了遥远一无所有”。
他说:“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这些温暖而充满生命力的文字,与冰冷的卧轨的现实,相距仅仅不到3个月。
他仍然充满温暖的说:“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他的挚友西川,曾发文从“自杀情结”、“性格因素”、’“生活方式”、“感情问题”、“荣誉问题”、“气功问题”等方面进行了解读,他认为海子自杀是众多因素综合的结果。
如果,你能读懂这首《自杀者之歌》,也许就能读懂他多一点。
初读这首《自杀者之歌》,真的就是“晦涩难懂”。全诗短到只有一百零几个字,可是,却充满了矛盾、凌乱和凄凉。他把瓶子、绳子、斧子、枪这些实体写成意象,组成幻象,让人迷失。本文作者也说:全诗画面凌乱,意象吊诡,以致透露出几分诡异和神秘的色彩。
那就在本文作者的引领下,在不相容的对立中,在处理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分裂中,看诗人用诗用呓语杀死自己的过程。
本文作者的解读,也许只是一家之言,可又让人真心佩服。他从意向、现实、幻境几个方面,向我们诠释诗人的精神世界,让我们理解在那里,生与死,爱与恨,真与假,是如何达到了平衡。同时,这样逐字逐句的解读,也为我们上了一堂朦胧诗的启蒙之课。
附:读诗时间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重温这首温暖的充满了祝福的诗,你能看到明天的幸福和今天、昨天的痛苦之间的对立吗?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差距,让海子把对幸福的希望寄予了未来。那种悠闲的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只能存在于想象之中,难以在现实中实现。
他得不到的,在三愿里,全部慷慨的赠送给了陌生人。他愿意独守清高,沉浸在封闭的个性的纯净世界里,把博爱和温暖留给尘世。
【九月】
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
一个叫马头 一个叫马尾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 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一句“只身打马过草原”,轻轻一笔,带出来的意蕴深厚而丰富。
让人想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陈子昂。
还有李太白的“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他们都有对邈远时间与旷阔空间的无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