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需要用心的领域,都会分出一支“某某心理学”,就比如积极心理学,就要跟“快乐心理学”和“幸福心理学”做区分——每个山头上都有人摇旗呐喊。
第一次接触积极心理学是上网课时看到马丁·塞格曼的演讲,老家伙气场十足。其中讲到,积极心理学不仅关注人的弱点、病痛(传统心理学的优缺点集中于此),还给予(更多的是正常人)以力量和幸福的方向,或者是帮助普通人成就更多。
说白了就是自我实现,因为积极心理学也是从人本主义发展出来的。
这有点像中医的治疗原则“祛邪”与“扶正”(或正本)。它背后的思想是:人自身的抵抗能力是治病必须要考虑的因素,或者是一个人痊愈的“充分条件”(如此,药力则是必要条件了)。
那么所谓邪,当然就是病了,包括病因(风痰燥火湿等)和各种痛不欲生之症状,故组方中必设有“君药”以祛除“主症”,而高明之医师,定然考虑病人之本体(是否气虚、血虚、是否胃肠吸纳不良等),酌情考虑加入与祛除主症无大相关之药物(佐药)如党参、黄芪等以“扶正固本”,使病痊愈。
作为一代神医,扁鹊曾说,他有两个哥哥,都是医生,他是最差的一个。之所以名气最大,是因为他治的都是大病、难病,病人已痛苦到膏肓境界,因此一旦痊愈,无不对他感恩戴德、奉若仙人,但实际上从治疗来说,此为下策。因为大病之下,必伤本体,那从“整体”上去说,治疗主要是解除了痛苦。
他的二哥,医术就高明了,他总是在小病小灾阶段就看出大病的苗头和趋势,从而治以康健的手段,病人没有那么大的痛苦,名声也就不如扁鹊了。
大哥的医术最高,也最是默默无闻。他总是在病之“未发”阶段就施之以强壮保养本体之法,从而避免日后的大病发生。在扁鹊看来,大哥的手段于他而言是可望不可及的“高明之术”,只是世人多以痛苦去除为要务耳。
这道理还有点像大战期间,我们一边赶跑前线的敌人、一边加强后方的各种建设——对于整体国力恢复大有助益,差不多是同样的道理;或者说避免在战争中挨揍(病痛)的最好办法就是经济与文化的强大(国之本体),因为只有你强大了,敌人(病因)才会望而却步,不敢轻易翻脸诉诸武力,如此天下太平可矣。
换句话说,在某种程度上,症状的消除并不意味着痊愈(至少你还作为一个躯体或精神疾病的易感体)。
对此,荣格认为,神经官能症的解除并不是心理治疗的目的,而是整合情绪和释放与更改心理能量时,人格得到发展的一种副产品;而“心里治疗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使病人进入一种不可能的幸福状态,而是帮助他们树立一种面对苦难的、哲学式的耐心与鉴定。(卡尔·荣格)”
这话的意思大概就是“精神是革命的本钱”。所以我们不能以“有病没病”来区分你的“健康”,而该说“是否强壮”;同样,没有幻觉妄想等症状只能说明你“没病”,而远远不够“坚强”。
如此,便可知何为“积极”心理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