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早已深了,繁星点点的天空下是一片璀璨夺目的灯海,无限的美好。
可再亮的灯,也有照不亮的地方,那里是一片遗忘之地,永恒地被黑暗笼罩,是片充满残忍,绝望,黑暗的地方。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像这里,这里没有人类的足迹。
我极力隐藏起嗜血的渴望,隐身于黑暗中等待猎物的到来。苍白的皮肤不曾照过阳光,冰冷而柔软,血色双瞳闪着饥渴的光,那是恶魔的召唤,及腰的黑发如瀑闪光,与苍白的面容形成鲜明的对比。我是夜,一只吸血鬼。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我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在颤抖。一股酒味传来,哦,是个酒鬼,我厌恶的地叹了一口气:“败类。”可我又有什么好说的?毕竟我是一只比他还可怕的血族啊。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酒醒了一半儿的他一脸惊恐,我露出一个冷笑,尖牙撕开了他的动脉,血腥味充满了空气,我俯下身,贪婪的吸取新鲜的血液,鲜血流入干渴的喉咙,带来力量。
突然一声少女的尖叫,刺耳的划破了浓郁的黑暗,我松开那具没有生命的躯体,抬起满是血污的脸看去,清脆的少女声音喊道:“Vampire!”我的心狠狠的抽痛,这回我看见她了,那个尖叫的人类女孩有阳光般的金发和天蓝色的双目,很漂亮。而她正在发抖,在她眼中,我一定是恶魔,我转身隐入黑暗,任由那个女孩惊惶地跑开。
Vampire,是啊,我自嘲的冷笑,我第一次吸取血液成为血族的那晚,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永生不死的黑暗之子,活过千百年又有何用,还不如短命的人类能看到一眼夕阳,永远无法去往光明。
谁知道,那晚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而那个女孩而将改变我的一生。
一个阳光灿烂的冬日,我独自坐在黑暗之尾,夜之地中最接近光明的地方,眺望天空。阳光穿过层层树影,斜射着照下来,那我无法触到的金色阳光。天很美,那种蓝很空灵,我轻叹一口气,忍不住伸出手,那阳光照着我苍白的肌肤。
好痛啊,那种痛深入骨髓,钻心剜骨。我收回手,看来我永远无法站在阳光之下。我是黑暗的子民,是怪物,吸血鬼的血脉,注定我不会是常人。
“喂,你好呀!”一个欢快清脆的女声说道,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候惊讶到,从台子上摔了下来,她伸手扶起我,我抬头看她,惊讶的忘记了疼痛。
金色阳光般的秀发,灰蓝色如湖水的眼睛,是她,那个在满月夜闯进夜之地的女孩,但她表情并没有变成惊恐,我暗暗舒了一口气,果然,人类的视力没有血族好,她并没有认出我。
“你的手好冰凉啊,我是光,你呢?”她问我,“夜。”我简单的回答她,我不想和她有太多交集,毕竟她是人类。“你的名字很好听呀,夜,”她微笑着说道,“夜,天气这么好,你不过来走走吗?”
她伸出一只白皙温暖的手,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竟然给我一种微微的温暖,这种感觉我从未得到过呀,那一刻有点犹豫,但她阳光般的笑容让我愿意接受,我站起来,握住了她的手,“好啊。”
阳光依旧灿烂,我们一起并肩踏入阳光,,她手上的一串七色手链的在阳光下闪着虹彩,像我紧张的心一样跃动着,直觉告诉我,她会是我的彩虹,我的阳光,我唯一的朋友。
阳光照在我身上,很痛,可我依然微笑着。
我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秘密,与光成为了朋友。那天下午我们去了图书馆、公园、咖啡店,我第一次感觉到了人类的欢乐。我真的只希望自己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可以享受简单的美好。
当我回到夜之地,全身如灼烧般痛苦,我在黑暗中待了三天三夜才能起身,再次再见到她,是一个阴天,他她看到我苍白的脸庞,连声问我,“你怎么了?”但我只是笑笑,让她放下心来。
我们相识的第二年仲夏时节光微笑着邀我去加入仲夏节的舞会,而我答应了她。
仲夏夜,我身穿一袭黑裙,一颗闪耀的红宝石别在领口处,恰好与那双红眸对应,白色栀子,别在发间。夕阳已暮,仲夏夜之舞即将开始。七下钟声敲响时,天使般金发的光出现在我面前,白色长裙,火红色的图案与金色的发梢组成了纯美的色调。她嫣然一笑,握住我的手,与我一起加入了篝火边舞动的人群。
假面的舞者,黑蓝的夜空,奇异的乐曲,把这场仲夏节的舞会点缀得像一个梦境。几个少年用风琴和长笛,演奏着奇怪而狂野的乐曲,其中一个演奏爱尔兰口琴的少年像精灵一般,夜蓝的眼睛,奇异的服饰,看起来像来自另一个时代。我和光佩戴着黑与白的假面,加入人群奇特的舞步。
下弦月出现在黑蓝的夜空中,人群的舞蹈也进入了高潮。在一个回旋舞步后,光轻轻地对我说,“夜,你说,永生的感觉,会是这样的吗?”对于她的话,我只是一笑而过,橘色的火光在我们的脸上撒下金色的阴影。我拉住光的手,与她一起在温暖的仲夏节夜晚舞蹈。
她金色的卷发在火光的映照下十分美好,不知为什么,我真的好想在这个特殊的夜晚,与光一起,在这里跳到永远。
我们的舞蹈持续了整夜,人群开始精疲力竭,纷纷停下,只有我和光仍在跳舞,少年还在吹口琴,在朝阳的辉映下,黑与白交织成绚丽的画卷。
新的一天来临了。
人群散去,我与光挥手告别后,便匆匆赶往夜之地。人群中,那个奇怪的少年一边吹口琴一边向阳光走去,是幻觉吗?我眨着眼,那个黑发少年融入了阳光中,只有那些令人心碎的曲调在空中回荡,我轻轻哼出最后一句:“你我并肩席地听风起.......”
回想起光的话,“永生的感觉”?呵,血族虽为永生,可漫长的永生中,没有温暖和欢乐,只有永生的孤独。光,是你让我在这漫长的永生中不再孤独,可我们终无法在一起,就像午夜与阳光无法在一起一样啊……
不知什么时侯,另一只吸血鬼进入,了我的狩猎地。她没有冒失的在这里吸血,而在一个角落里搭了一栋小屋,把那里当自己的住所。我密切注视着她,吸血鬼可不是爱好和平的生物。
月圆前的一晚,她来找我了。
这个奇怪的女孩虽说是吸血鬼,可是却有一双蓝瞳,还有棕色的发色,让她看上去像一个人类。
“我是影。”她说,苍白的皮肤暴露了她吸血鬼的身份,让她看上去像生活在阴影之中,这个名字的确适合她。
“夜。”我简短地说道。
影的眼睛注视着我,轻轻地说,“你很亲近人类,对吗?那个金发女孩?”
我心里一紧,狠狠的瞪着她,表面上却强装镇定,血族是不能和人类来往的,一旦被发现,那个人就会被任何一个其他血族咬死。
“你想怎样?”我抬头问,心中暗暗决定,如果她要伤害光,我一定会杀死她。
“当然是杀了她,这是我的权利。”影轻描淡写地说,我的手握成拳,只要我愿意,她就会被我杀死。
一瞬间我就按住了她的喉咙,她的脸依然平静,“你知道我可以杀了你并吸干你的血!”我咬牙切齿地说,吸血鬼的血没有任何作用,我只是为了光。
“你可以杀了我,夜,让我解脱。”她的声音有一丝疲倦,“我13岁时被转变为血族,我恨血族也恨自己,当看到人类时,我总是恨,总是咬死他们,我恨自己.......”她低低的声音在自言自语,她讲的过往让我想起自己,我不禁松开了手。
她惊讶地看着我,轻轻起跳,隐入树影,消失无迹。
我凝视着她远去的身影。不知道她知道我也和她一样吗?
没想到下一次见到她,是和光在一起。
满月夜的下午,我在路上遇到了光,和影。背着包的影和人类女孩没有什么差别,但让我无比的愤怒。
我走上前,对影说“嘿,影,你和光认识?”
影不动声色的说,“只是顺路,去我的小屋看看吧,光?”“原来你们认识啊!”光点点头道。
是的,我想,是认识,我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影,给她一个无声的警告:别试图伤害她,否则你会被我撕碎。
影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什么也没说。我们顺着影走进夜之地,向她的小屋,她自己盖的藏身之所走去。
夕阳的光辉在不远处斜照下来,光朝夕阳转过身,金色发丝在晚风中飘舞,影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残忍的快意,尖牙已露,下一秒就将撕裂光的喉管。
影扑了上去。“光,闪开!”我大喊,用我平生最快的速度把她拉开,而影,则被我推向了夕阳的光辉。
影尖叫着,在光辉的灼烧下疼痛着,光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讶到了,惊得僵立在那,“她怎么了?”“她是血族。”我冷漠的说,看着影痛苦的样子。
光突然轻轻的蹲了下去,轻轻拉起影,把她拽到了黑暗中,影的脸上有血丝,棕发被烤的焦黑,她无力地滑到地上。“光,你在干什么?”我不敢相信地问,光没有回答我。
“谢谢……谢谢你,光……”影虚弱地说,还没说完,就晕倒了。
我和光对视一眼,光微笑了一下,挥手告别。
我扶起影,把她带回小屋,等待月圆。
一个冬天,我来看影,她正在喝不知什么动物的血,我坐在小屋窗口,向夜空张望,辨认着星座。
一个金发身影出现在拐角,是光来了。
“夜,影,圣诞来我家过怎么样?”她问到,蓝色的眼睛兴奋地闪着光芒。
影头也没抬,“不去。”从上一次,她就很少说话,光救了她,她很感谢光,可是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吸光的血,我偶尔来看她,可她不理我,我知道为什么。
光看上去有些失望,但还是转过身来问我:“夜,你会去吗?”我不愿意让她伤心,于是答应了她。可如果我能事先预知未来,我绝对不会答应,也不会失去她。
圣诞夜,12月24日,我穿着夜色的斗篷,隐入浓郁的黑暗。雪下的很大,白色的雪片在路灯金色的照耀下飞舞,冬风扫去我的足迹,也掩盖了声音。
门铃声响,金发女孩开门,看到黑发女孩儿真诚的笑容,她把我拉进屋,关上了门。温暖的炉火在壁炉里噼啪作响,一棵圣诞树正在屋子中央闪烁。
“光,圣诞快乐!”我递给她一个包裹,光打开来,开心的笑了,那是一个银制的新月吊坠,只要带上它的人都会永远拥有月光印记,可以保护她不受伤害。
光递给我一条银色的发带,细细地帮我束起及腰的黑发。我坐在那,听着炉火的噼啪声,感到一种幸福。
夜很静,我和光在聊天,没人注意到窗外,一轮皎洁的满月正从云层中显露……
不知何时,清冷的月光从客厅的窗中洒落,一地银光。我们同时向窗外看去,我的心突然的,从欢悦跌到了低谷。命运的银网,我终没能逃脱。
光轻轻的说,“哦,今天是满月呀。”仿佛为了这句话,我的身体开始被血族的感觉所掌控,光鲜艳的红衣如同人类血管之中跳跃的鲜血,散发着惹眼的红,令我无法自控。
人类与血族的思想在我内心争夺主权,混沌与光明带来的极度的痛苦,令我摔倒在地,血流了出来,眼前万物都被罩上了一层血色光晕,眼前一片血红。
“光……”我呢喃着,因剧痛而颤抖,“夜!夜你怎么了?”光奔过来,蹲在我身边。
“ 不……别过来……”她离我那么近,我可以闻到她新鲜血液的气息,当她试图扶起我时,她鲜红的衣角染上我的血液,血族的思想终于占据了主动。
绯色的眸子变成猩红,里面最后一点温暖也消逝,尖利的獠牙狠狠地咬上了金发女孩的动脉。
光的眼里充满了惊讶,一朵血色樱花绽放在她的白衣上,她的生命正随血液一起被眼前的黑暗之子吸走。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身影迅速地扑过来把我们分开。那是影。
“她要死了!”影冲我喊道,“快转变她!”是啊,我愣在那里,转变她,让她变成血族,可她不会原谅我,就像影不会原谅那个转变她的吸血鬼一样,我想像着有着苍白皮肤,拥有永生,却无法见到光明的光。她宁愿死也要追求光明。
光握着我冰冷的双手,“夜”,她微笑着说,“不要转变我,我愿……”她吸气,血从伤口涌出来,“我愿意就这样死去,我不怨你……要追求光明……”她蓝灰色湖水般的眼瞳含笑着注视我,目光开始涣散,慢慢闭上了。我懂得,我漆黑生命里的唯一光亮永远熄灭了,我的心变得破碎而寒冷。
“光!”我不相信,哽咽着呼唤她,悲伤得心痛。一种奇异冰冷的液体从我眼中缓缓流出,影惊异的表情令我不解,我伸手去摸,把手举到眼前,一片殷红,我居然流泪了,吸血鬼的血泪,只会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才会流啊。我轻轻抱起她,走到屋外,影默默跟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光,一切都结束了,"我清冷的声音响起,在这月光下,无比悲凉。“光……”我感到,这就是对我永远的惩罚,光永远离开了我,我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是普通人……
影开口了:“夜,我还能再帮你一次,我承诺,这并不是结束。”她轻轻咬破手指,滴下一滴血,吹响了一声尖锐的口哨。
这时黑暗中,一个声音清晰无比地开口道:“夜,这并不是结束,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崭新的开始。”我回首望去。
我惊讶地望着那个黑衣少年,“是你!”那个吹爱尔兰口琴的精灵似的少年。
他轻轻一笑,“是我,我也可以帮你见到光,但你要等她300年才能变成人类,去往黑暗彼岸。可光不会是原来的模样,也不会保留自身的记忆,也不会,”他顿了一下,竟然是双眼有些暗淡,“记得你,你要付出代价才可以。怕了吗?”
“不,我没有,只要能见到她,我愿付出任何代价。”我说,平静如水。
他挥挥手。
一个闪光的身影出现在我身前,金发少女的微笑对我来说就像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光……”我喉咙嘶哑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夜,一定要去往黑暗彼岸,我在那里等待着你。”
“光,你知道黑暗彼岸是哪里吗?”
“夜,我知道,黑暗的彼岸,其实就是光明。”
金发女孩含笑,身影一点点变得透明,消逝在夜色中。“光……”我呢喃着好友的名字,一滴清泪流了下来。
少年开口了:“她会戴着月符转生,你只需找到新月印记,就能找到她,可她仍会死去……”“别说了,我意已决。”我打断了他。
他叹了一口气,变出一个银杯,里面盛满了闪光的液体,“喝了它,去往来生。”
我毫不犹豫地接过来,一饮而尽,液体有种奇怪的味道,说不清是苦涩还是甘甜。四周似乎都在旋转,变得模糊,紧接着陷入了一片黑暗。
少年看着少女消失的方向,她终还是执念太深,就像自己当年的一意孤行,可这次一定不同,因为自己会尽全力帮助她,了解前生遗念。
“记住,我叫艾米雷斯,夜。”他轻声说,随即消失不见。
入夜,一个身影提着一盏油灯,漫步在夜色中。苍白的面容,黑夜般的斗篷掩盖了漆黑的发丝,灰蓝色的瞳中含着隐忧之意。
轻叹一口气,双手合拢又张开,数只萤火虫从白皙的手中飞出,照亮了林间的小道,把这片少有人烟的古地点缀得如同一个安静的仙境。
一片平静的湖水出现在面前。蹲在湖水边,一只手伸进湖水里,魔力从指尖涌出,化作万千金丝散入湖水,将水照得闪亮无比。
一个少女不满地从湖中钻出,“又是你!”她不满道。
“我只需要你帮我,艾芙。”清冷的嗓音响起,夹着几分忧郁。
“那个人早就忘了你,早已长眠湖底,不要再浪费魔力去寻找了。”湖女艾芙慢慢地说,瞪着面前的人。
“我愿意交换我的一半灵魂去寻……”少年欲言又止,但艾芙已经知道了。
她叹息着用银杯灌满圣湖水,递给曾经的挚友,看着那人一饮而尽。
“一千年了,你在哪里呢……”少年低声呢喃着,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碧绿的眸子突然睁开,黑发少女站起身。
刚才的影像……是梦吗?可又那么真实……那个少年是谁,艾芙又是谁?
我用力摇摇头,不要去想了,现在……
我环顾四周,这是哪里?
一个灰发女子站在我身边,问到:“你是克里斯汀.以利沙.怀特吗?”
“我是。”我回答。
【以利沙,圣经里的名字,没想到我一个吸血鬼竟然会拥有圣经里的名字,真是莫大的讽刺。】
“欢迎来到圣海伦孤儿院,克里斯汀。我是梅莎莉.博恩,这里的孤儿院院长。”梅莎莉小姐笑着对我说。
“嗯。”我答应着,任由她带我走入孤儿院的大门。
孤儿院的生活有些千篇一律,但我并不在乎。
我在众多女孩子之中毫不起眼,但正因如此,我随时可以消失很长时间而没人注意。
第二个冬天,我漫无目的地在清冷的大街上闲逛着。来往的行人不会有人注意一个普普通通的黑发女孩。
走了不远,一道熟悉的黑色阴影从身边闪了过去。“夜。”
“影?”听见这个声音,我不顾一切的用吸血鬼最快的速度追逐在那道阴影之后,直到她停了下来,斜靠在一棵树上。
“影。”听到我的话,她抬起了头,那双精致的蓝眸像被冻结了的寒冰,含着浓重的哀伤,我一直想知道她有着怎样的过去。
“夜,好久不见。”她挽了挽身上墨黑色的斗篷。
“影,告诉我,光在哪里,好吗。”我请求她道。
她摇了摇头,“艾米雷斯不说……但他说她会来,只是时机未到。但是光,不会再是你我认识的光了。”
“艾米……雷斯?”这名字出乎意料的熟悉。
“那个少年,那个救过我的少年。”影的表情很复杂,看不出她的思绪,她有些烦躁地扯着斗篷上的一根吊绳。
“你来,不会只是告诉我这些的吧?”我注视着她的双瞳,血红对上夜蓝,像看进一面幽深的海。
“当然不会。”她把手放进斗篷的口袋里,拉出一条纤细的银链,上面的吊坠是一朵耀眼的红宝石彼岸花。
我戴上银链,看见什么乌黑的东西在影的领口一闪而过。
“那是什么?”
影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夜,不要多问。不过,我倒是想问一句,你把光,当做你的什么呢?”
“…………”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朋友?还是……”她盯着我惊惧的眼神,淡淡的笑了。
“果然啊…你是幸运的,夜…”
“呵,”她轻叹着远去,“感谢艾米雷斯,让我背负着十字架在阴影中活着……”
我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一只黑铁十字架,上面刻着“Cross”,在她苍白的皮肤对比下,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吸血鬼,也可以祈求上帝的宽恕么……
果然如她所言,一切早已注定。
一个日子,我坐在阁楼上,看见院长带着一个红发女孩走进了孤儿院,如多年前的景象重演。
她叫鲁比•伊万斯,一个再次改变我一生的人。
鲁比是个乖巧的女孩,活泼开朗,她有一双漂亮的淡紫色眼瞳,像日暮时分天边淡紫色的云霞。可惜这么漂亮的眼睛,却看不到大自然的色彩。
她患有色盲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