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家的二宝在我身边跑来跑去，话很少，但不影响交流。我还是像10年前一样懂孩子，但已经不太适应我和1岁10个月的孩子沟通完全无障碍。才想起，很少有孩子见到我会有陌生感的。是的，孩子的心思，我总是很懂。
女儿已经10岁5个月了。
我只有一个宝宝。女儿今天10岁5个月零12天。
明天过后我就真的要踏进40岁的门槛了。
但我仍只有一个宝宝。
今天下了第二节课，一起去了朋友家，两个人匆匆忙忙熟练而又笨拙地为各自的女儿缝演出服。而两个熊孩子跑的没影儿。
演出服是借来的，所以不太合身，我只看见女儿试穿了一次，不到一分钟。那是在两个小时以前。那是在我上课前。现在是上课后。凭着印象，把大的部分尽可能美观的缝制起来吧。
今天总有些精疲力尽之感。
为了女儿的演出服，买，市场没有；网上来不及。以为可以租到，才发现并不容易。朋友已经跑了两天，大小照相馆都跑遍了，没有合适的。于是便开始找熟人借，不合适，再借。不是颜色不对，就是样式不合。
就这样朋友和我，紧张的工作之外多了个活儿。
才知道想做一件事，为孩子，挺不容易。今年突然就想为她做一件事了。我是说在她能独立做很多事之后或者说在她适龄的年纪做适龄的事时，我从没帮过她。
这是第一次。
她告诉我，我们学校的元旦晚会她想参加。低调而冷傲的她，第一次跟我说这些。我不会拒绝的。她以前特别讨厌在人群中展现自己，为了拒绝参加演讲比赛，她可以故意读的让老师听不下去只得另找学生参加。
这样的孩子，偶尔提出来要求，我觉得我应该满足她。
在路上奔走，买很细节的配饰，包括难买的加厚白丝袜，肉色保暖衣，好难买。小小的县城动不动就傲娇地告诉你:断货。租衣服，好的照相馆同样傲娇地告诉你:我们是品牌加盟的，衣服太难洗，不租。
彩排时被告知，背景是红色，衣服尽量不要穿红色。
再彩排时被告知，孩子尽量穿短裙子，长裙子压个子，不活泼。
于是，两个母亲，联合奔忙，各自奔忙。就这样。
很累。
想起中午没吃饭，早上只喝了小米粥。
中午一直在路上。
上午有一半的时间也在路上。
上午她突然说:妈妈，2019年就是猪年了。
我漫不经心地说:是啊，我都老了。
……
于是，洪水般的汹涌，她一下子闹起来，伴随着大哭，嘴里歇斯底里地说:你老这样说，你每次都这样说。……
就这样，我看着她哭，心里堵的很。一想起人家俩宝都养得好好的，我养一个，还养的这么蛮横无理。
便不理她。
五分钟，她没停，我怒了。
也同样歇斯底里:我总是告诉别人你有多乖，可事实上，你并没有我写的我说的这般优秀。
闹声在弱，慢慢没有了。
她一下子起来，抱着我的脖子，脸趴在我的肩膀上。
很温柔。
我一下子明白了。
你讨厌妈妈说老这个字是吗？
她点点头。
想起了她对我说的话:
妈妈，人老了就会死吗？
妈妈，要是人死了，也能像《寻梦环游记》里一样，在另一个五彩缤纷的热闹美丽的世界幸福的生活着，该多好啊。
在她的世界里，还不能懂我说的老，是年龄一点点变大，不等于衰老。
在她的世界里，老了，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她的闹，是她的悲伤。和孤独。
我错了。
你不长大，我争取让自己不变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