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来了, 让我们一起去游泳吧, 感受水中的清凉与自由。
小时候我经常和小伙伴们在大雨后的涝池打江水,大学时代也去过几次泳池,但终究还是没有学会。我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
大学毕业工作两年后,我从煤矿调回家乡,到乡镇工作,一个后塬山区乡镇。乡镇干部也叫包村干部,除了本职工作就是包村,协助村干部完成镇上安排的各项工作任务,其中三项中心:刮宫引产、催粮派款、填豁摺硷。即被广大群众谈之色变的“要钱”(税费、提留),“要粮”(国家征购粮),“要命”(计划生育)。从技术员到乡镇干部,我一度极不适应。
1996年夏收前,领导安排下乡。那个年代通讯及交通都很落后,形象点讲就是“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乡政府就一台北京吉普车、一步摇把子电话。我包梨树,阿强包麻地,一去四五十里,是全镇最为偏远落后的两个村子。
吃过早饭后,我和阿强出了镇政府大门,沿耀旬公路一路向南,步行10公里后,离开公路转向通往梨树麻底的乡村土路。天上没有一丝云彩,火辣辣的太阳把大地烤得滋滋冒烟,知了站在枝头有气无力的鸣叫着,天气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远远看见高尔原水库,水库波光粼粼,水色碧绿如玉,四周山峦环绕,山水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炎炎夏日,一群孩子在水库边欢快地戏水,犹如野鸭子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弋 。
我俩也正好想歇歇脚,下到大坝去洗洗。到了岸边,双手捧些水洗洗,一阵凉风吹来,感觉凉爽多了。
无意间,发现靠近岸边的水面上,一颗老树根在晃晃悠悠地漂浮。我突然脑洞大开,迅速脱了衣服,下到水里,抓住这颗树根,照着泳池学来的动作,拍打着水花,恣意在水里放空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树根悄悄离开岸边,移向了深水区,然后突然沉没了,我也跟着一头扎了下去。我大惊失色,拼命挣扎,大声呼救,阿强跑过来拉我,却够不到,转身就慌慌张张跑去叫人,那群小孩也惊慌失措地尖叫着跑了。
只有自救了。可是我越是用力,却下沉得越快,尽管不停地扑腾,但依然无法浮出水面。万分绝望时,突然间我想起大学同学教我游泳的要点……冷静……不胡乱扑腾,节省体力……水里可以睁开眼……我猛地睁开双眼,水面下1-2米是深绿色的,再往下就是黑黢黢的看不清了,无尽的黑暗,仿佛要吞噬了一切。我努力屏住呼吸,试着摆动双腿,忽地浮出了水面,停止了摆动,却又快速沉了下去。
经过这样几次上来下去的反复尝试,我距离岸边却越来越远,还被呛了几口水。我明白了,不光要摆动双腿,还要双臂划水。我按着要点努力尝试着,屏住呼吸,手划、脚蹬,脚蹬、手划,动作不是很协调,但是很有效果,渐渐地我终于刨回到岸边。等阿强风风火火叫来人时,我已扒住岸边的石头奋力爬回到了岸上。上岸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出了一口气,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真是吓死宝宝了。
过了许久,我渐渐缓过劲来。回头看去,那颗该死的老树根,大约飘出岸边十几米的样子,在深邃的水面上晃晃悠悠。
从大坝上来,上了长巷子坡到了西梁,一路上我俩没有说一句话。在梁上岔路口,我们各分东西,阿强去麻地,我到梨树。
心有敬畏,行有所止。这次历险经历给了我一个深刻教训,对大自然一定要抱有敬畏之心,要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
据研究,“淹死一个人,其实只需要半杯水”。溺水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只需要几十秒甚至几秒钟,就会夺去鲜活的生命。
悲喜皆可自渡,余生皆是坦途。美丽的高尔原水库,让我差点与这个世界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