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肖总别后,回到办公室,继续攻读项目材料,困意却开始一阵阵袭来,几天未睡好仿佛在这会儿集中发酵开来。眼皮发硬,打架,下班前的几个小时几乎是靠咖啡和在办公室走动支撑过来的。
下班后真想饭都不吃,直接冲回公寓房间,脱光衣服直接钻到被窝,蒙头大睡。但架不住Simon和Thomas的怂恿,说今晚给我接风,另外肖总他们团队也会一块,于公于私,我都该参加,就未再推却。
酒吧不远,距公司约二十分钟车程,我们这边一行四人,我,Simon,Thomas和另外一位女同事。酒吧门面不大,在条小街路边,左右是几家别致的咖啡馆和餐厅,行进,吧台里老板模样的中年外国人热情的向Simon招手,很熟的样子。酒吧细长,往里走空间逐渐开阔起来,门口左手是一个大吧台,吧台外侧几把高脚凳,右手几排双人座,再往里有几张大桌子,里面左侧还有个小舞台和乐器。老板把我们让到里面一张大桌子坐下。肖总他们还要一会再到,我们先要了些吃的填饱肚子。
大约八点,肖总一行才到,三人,肖总、下午帮我们开门的白衬衫男生、和另外一个平头中年男子。一阵寒暄,落座,点酒。我陪Simon和肖总喝加冰威士忌,Thomas、女同事、白衬衣男青年和中年男子喝啤酒。
“Michael,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郝总,我们中国区项目开发负责人,下午出去看项目不在,认识一下。”肖总指着中年平头男子给我介绍。
我伸出手与郝总握手。
“Christine怎么没来?”Simon问。
“她晚上还有个饭局,一会没准能赶过来。”郝总喝了一口啤酒,放下,说。
酒过三旬,大家均有了几分醉意,气氛也轻松热闹起来。
郝总自来熟,听说我刚从奥克兰总部过来,就凑到我面前和我扯起家常来。说他儿子正考虑送去澳洲读书,向我打听那边的学校和生活,以及就业市场。我说教育质量还是不错,生活也很安逸,但工作机会少,好工作难找。
郝总北方人,为人爽快,虽刚认识,我们聊的很投机,也许也有酒精的贡献吧。他之前在全国最大的一家在线旅游和酒店平台做业务发展负责人,去年刚加入这边,负责全国项目和物业的搜索、谈判和建设。
“Michael,今后怎么打算,回国么,还是继续在国外发展?”郝总问。
“嗯。忙完这个项目回去。未来嘛,还没想那么多。”我答。
“如果回国,可以考虑来我们这边,我带你做。我们计划打造中国第一家精品连锁酒店品牌,这种模式在国外已很成熟,未来在中国机会和市场无限。”
我看了一眼那边正和肖总相谈甚欢的Simon,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保密状。
“哈哈。不用怕Simon,我们和他很熟了,如果你有意愿,我们出面向Simon要人。”
“哈哈。我记在心里了。”我拍了下郝总肩头,两人拿起酒杯,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这时,郝总的手机响起,站起身,走出去接电话。我凑到Simon们那边,听着二人聊天,偶尔插两句,喝口酒,然后发呆,酒劲借着困意,头脑有些麻木。
Simon看我在那发呆,“Michael,要不你先回去吧。肖总,这小子刚从奥克兰飞回来,几天没睡好了。先放他回去睡觉吧。下次再聚。”
“当然。快回去休息吧。来日方长。”肖总爽快的说。
我和大家告别,走出酒吧,意识还是清醒的,脚下已蹒跚,在酒吧门口处迎面碰到了打完电话的郝总,恍惚间匆匆打了个招呼,上了路边一个出租车,返回酒店。之后的事情就不记得了。
那晚睡得很沉。很久没有睡那么沉了。醒后,天已大亮,自己脱得精光,窗帘也关着,躺在床上被里,看来昨晚没有太醉,还知道把衣服脱掉把窗帘拉上。再回想昨晚,上了出租车后的情形怎么也记不起了。昨晚好像也没有喝太多酒,可能连日没有休息好,状态不佳,加上两种酒混在一块,容易醉吧。
整理好思路,突然想到该看一下时间。找了半天,才在床边地上找到扣着的闹钟,时针已经指向十点半。
不是吧?大叫一声,赶快爬起床,抓紧洗漱,穿衣,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个鸡肉蔬菜三明治和一盒牛奶,边吃边快步走向公司。
打卡,上楼,来到办公室,大家如往常一样忙着手里各自的活,好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Simon见我进来,叫我过去他办公桌那,还未等我开口,就笑着对我说,“睡够了?”
“差不多。”我尴尬的说。“不好意思。睡过头了。”
“哈哈。没事。本来想让你下午休息好才来的。这次叫你飞过来帮忙确实很急,休息不好怎么干活。”
“好像很久没睡这么香了。”我说。
“对了。你昨晚走的不巧。后来Christine来了。”Simon说。
“哦。什么时候。”
“郝总出去接电话,接Christine去了。带着Christine一块回来的呀。”
“是么?我走时在门口还碰到郝总了。没印象他旁边还有其他人。”
“那你是真喝多了。”
“下次再给你介绍吧。”Simon说。
“不过……”Simon叫我坐在他桌对面椅子上,凑近身,正要和我八卦什么,刚好电话铃响起,遂忙起他的事来,我也回到座位,整理项目计划。
一日无话。
下午四点左右,正揉着因盯了一天的电子表格而发花的眼睛,接到一个电话。
“Michael么?”
“是我。哪位?”
“Christine。”
我心里一紧。虽然久已未见,面目都已渐模糊,但声音却再熟悉不过,温暖磁性,Christine。
见我这边没有反应。电话那边继续说,“昨晚在酒吧门口遇到你了,你喝醉了,没注意到我,我叫一个同事帮忙把你送到你公寓门口。你还好吧。”
“哦。真没看见你。谢谢。还好。”
“还记得我呀?”
“貌似还没忘。”
“晚上有时间么?一块吃饭。”
“嗯。”
“那到时聊。我一会发给你地址。”
电话挂断。
两年多没见过Christine了吧,多亏是电话,如果碰面的话还真不知道能否认出现在的她。
上一面在北京,此后,我在奥克兰,她在伦敦,这次,在上海,地域变迁,时光斗转,我们都已不是曾经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