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看着老林的背影发呆,一时竟看不懂老林。他曾经以为,老林就是个护林员,现在倒真的看不懂他了。
他曾经是警校优秀毕业生,他有着非凡的洞察力,但是这些用在老林身上,好像都不奏效,好像他的所学都被推翻了。
江河在诊所又呆了两三天回到了老林住处,老林的手伤依旧没好,纱布包裹的早就拆掉了。老林依旧坐着他那把老旧椅子发呆,把玩他的铜钱。江河喊他,他抬头。江河说:“老林,我要走了。警局临时调动,估计这个疑犯追踪不了了。”
老林嗯了一声,听不出悲喜。江河转身回屋整理背包去了。与其说整理东西,不如说是来道别的。
不久老林出声问道:“什么时候走?”江河立了良久回答:“明天就走。”老林站起身,出去了。
等老林再次进屋时,已是一个小时以后。老林问:“咱哥俩喝两杯?虽然知道你不能喝酒,可咱哥俩以后说不定再也不会相见了”。
一碟花生米,两人就这么对坐着。一杯酒下肚,老林问:“成家了吗?”江河回答:“嗯,觉得对不起他们母女俩。”
老林说:“你这种职业别无选择,你既然选择这个职业,她应该有心理准备。”江河从来没有觉得老林能说这么多话,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气氛烘托到这里了。总觉得老林不再是老林。
江河说:“老林,我觉得刘护士喜欢你,你知道吗?”老林说:“我不配。”
这三个字震惊了江河,江河说:“怎么会?”老林说:“总觉得我们有缘,总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我的遇见也许是我的救赎。”
与其说喝酒,其实没有几杯江河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老林把江河抬到床上时,看见了江河手上的全家福照片,那样的幸福,那样的阳光耀眼。老林叹了口气,又坐回了他的老旧椅子,依旧把玩了他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