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曾经有个人,爱你如生命

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故事接近尾声时我还幻想,哪怕给一个雪穗和亮司在一起的画面也好。

她是光,他是影。她耀眼、夺目、骄傲,他阴暗、晦涩、卑微。两个人仿佛两条平行线没有一点交集,至少看上去没有丝毫,却又不得不在那些隐蔽的角落相缠的至死方休。

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雪穗,她就像漂浮在空中的云,你永远也不知道她下一秒会飘向哪里。她的心思仿佛捉摸不定,却又有轨迹可循。

她美丽聪慧,懂得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自己的美貌和高雅去赢得男人的欢心,也会放下身段去迎合那些羡慕她嫉妒她的人。从初中高中到大学再到社会,她的每一个脚步都是那么光辉璀璨。她是女孩们羡慕的对象,是男孩们眼中美艳不可方物的女神。每一个和她在一起的人都会不由自主被她身上散发的神奇魅力所感染。

可是谁都不会想到在雪穗那样近乎完美的女人身后有着一个隐藏在角落的卑微男子,即使他们察觉到了,可还是找不到他。

他就像一匹跟在云身后奔跑的野马,那朵云飘向哪里,他的头颅就昂向哪里。当马群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跑时,谁又会管那天上的云和地上的马有什么交集呢?谁又会去在意那匹野马心中单纯的理想呢。

亮司是坏人吗?从世俗意义上讲,他是。他为了雪穗,可以当皮条客,可以伪造银行卡,可以盗版游戏程序,可以去杀人。他卑微而伟大的奉献不求回报,甚至除了雪穗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做这些事是为了什么。他只能一个人在黑暗中咀嚼着这些小心翼翼的付出,因为他是影。影只是为了光而存在。当雪穗在阳光下散发迷人耀眼的光辉,他只需要在她背后的阴暗角落远远观望就好。她的目标,也成了他的理想。

我时常想,如果不是雪穗指使他,他肯定不会做那些坏事的。可越往后看,一个可怕的想法又冒了出来。或许雪穗并没有指使他,只是在他们相会的时候她提到了某些让她不愉快的事,亮司敏锐地捕捉到她心里的想法,就决定替她铲除障碍。

到底是什么力量驱使他这样不计后果地毁灭自己而成全雪穗呢。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歉疚?亮司目睹了自己的父亲强暴了年仅11岁的雪穗,于是两人合伙杀了他的父亲。从此两人就成为了光与影的存在。最初或许是因为愧疚,但随着两人逐渐长大,这份歉疚也慢慢转变成了一份沉重的爱。

也许亮司自始至终都没有对雪穗说过爱这个字,因为他觉得他不配。

也许雪穗只是任凭心中的怨恨滋生,一味地接受亮司对她的付出,只因为她觉得,那是他欠她的。

也许在某个时候,雪穗觉察到亮司对她的感情,可是她不敢戳破那层纸,一方面浑身沾满灰尘的亮司根本配不上她,另一方面她还要继续接受亮司的帮助来实现她的抱负。

雪穗说,“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不知道雪穗心中的光是亮司还是她的野心。我宁愿相信她并没有那么冷血,她心里还是爱着亮司的。可我又不得不怀疑她自始至终都在利用着那个男人卑微的爱情。她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幸福也容忍不了自己的幸福。她不断地铲除对她不利的人,消灭比她幸福的人,毁灭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即使她是这样的一个人,我还是愿意卑微地祈求,哪怕一点点,希望她能够爱着亮司。

故事的末尾,亮司为了不牵连雪穗,没有丝毫犹豫就选择了自杀。看,这是我能帮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再也不能做好看的剪纸给你了,再也不能看你在阳光下那耀眼夺目的美丽,再也不会有人像我这般,爱你如生命。

可是,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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