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之前刷抖音看见了一个视频，一位外婆在她的外孙女百天之际亲手绣了一双百家被。
百家被要从一百户人家中收集布料，拼接缝制成一双被子，送给满一百天的孩子。
寓意纳百家福，祝福孩子平安长大。
书上说，如果你不喜欢别人，那他们就伤害不到你。
可外婆是喜欢的人，也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人。
我想：没有哪一位外婆，不爱自己的外孙女。
02
到外地上班前，去看了看外婆。
她趁我妈不注意，悄悄地喊我到卧室。
只见外婆拿出厚厚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凑到我跟前，小声对我说：“音音，刚进社会工作，肯定需要钱，你拿着这些，别委屈了自己。”
我愣住了，外婆见我没反应，把钱塞到我手里。
我知道这是外婆多年的积蓄，手里的金钱像刚从火炉里捞出的铁球，烫得我不安极了。
我说：“我不要。”
外婆执拗，硬要给我。
无奈之下，我只能请外援，我大声喊道：“妈，我婆要给我钱。”
我妈火急火燎进来了，趁我妈“教育”外婆的瞬间，我朝外婆吐了吐舌头，偷偷溜出了卧室。
外婆年轻时，没有文化，只能干苦力，所以落下了一身毛病。
老了也没能好好享福，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地帮忙带，带完我，又带孙子、孙女、小外孙女。
当别的老人早起到公园打太极，锻炼身体，她正忙着给小外孙女喂第一口粥。
印象中的外婆，总是忙忙碌碌。
她真的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她好像从来都不会享受生活。
03
外婆曾拿一片生姜，让我在她头发稀少的头顶涂抹。
当我看到白发，秃头的那一瞬间，突然意识到，我的外婆真的老了。
我仔细留意，发现她炎炎夏日膝盖还裹着厚厚的裹膝，眯起眼睛也再难看清书本上的字迹，坐在小板凳上也要时不时地敲敲腿和和肩膀，走几步路就要歇一歇。
可那又怎样呢？
外婆的爱与信仰永远不会老去。
我生病住院，她买了一兜一兜的糖果分给教堂的那些小伙伴们，让他们一起为我祷告。
她在无数个日夜，紧握双手，面对白色的墙壁，说着一声又一声阿门。
她希望她行的善果，最终落在我的头上。
我大病初愈，偶然间在外婆面前提过一嘴，要是我家泡澡的木桶没扔就好了。
某天晚上，年迈的外婆拎着沉重的塑料浴桶出现在我家门外。
当时的我，紧紧捂住了嘴巴，眼眶湿润。
我接过塑料浴桶，它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弯了我的手臂。
我不知道外婆怎样从老房子里拎着塑料浴桶下楼梯，过马路。
我知道，外婆沉甸甸的爱比塑料浴桶重得多的多。
我想起了幼时。
父母忙碌，是外婆耐心地照看我，哄我，包容我。
仲夏夜里，是她半梦半醒、迷迷瞪瞪之间还给我扇扇子，驱赶蚊子。
夏天，隔壁屋的伯伯爱赤着膀子，外婆说：“你跑到人家跟前，对着你石伯伯说，羞羞羞，惹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
提起这些，外婆言语之间是愉悦的。
而我对于外婆家小院的印象，仅限于关门时哐当哐当地刷着红漆的大门，从头顶葡萄架上掉落的熟透了的葡萄，院子里汪汪大叫的哈巴狗和藏獒。
但是，小院在我心里，从始至终，美好如斯。
04
最近在看《82年生的金智英》，封面有一句话，由衷期盼世上每一个女儿，都可以怀抱更远大、更无限的梦想。
当一个女孩变成了妈妈，变成了外婆，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呢？
可是能击败梦想的，不是时间、不是孩子，不是无奈，是爱。
外婆选择了爱。
我遇见过不少人说爱我。
他们巧言令色，以为说爱我就够了。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拥有过怎样的爱。
我总忍不住拿外婆和他们作比较，我也知道，外婆是家人，亲情怎能同爱情相提并论。
可爱你的人迟早有一天变成你的家人。
当有人将你取而代之，那你的爱就可有可无。
“我见过最好的，差一点儿的就入不了眼了。”
比起再拥有一个爱我的人，我更想对外婆好一点，再好一点。
如果你问我在冗长无趣的人生里，谁会永远爱你，我的答案，一定是外婆。
因为我拥有的，是外婆馈赠给我的，最好的爱。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