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静了也没有多大一会,她趴在他的肩头好像是睡着了,轻声喂喂地拍她也浑不理睬。尤易扬便将先她小心翼翼地扶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半扛半抱起来往卧室里送。她总是这样很轻,那种失重的轻,仿佛地心引力对她特别的不太起作用,大约是类似于半太空的那种情况吧?他每次抱着她的时候都是这样子的,几乎都感觉不到她有什么太大的重量,所以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吃力的。他轻轻地将她在床上放好,因为怕弄醒她,也没有帮她脱衣服,便给她扯了被子盖上了。但是,刚盖好被子,他就见到她的两只眼睛睁得跟一对铜铃似的瞪着他。她刚才是真睡着了呢,还是给他装的?
她命令他拉她起来,尤易扬抗逆不从,说他不,说她都这样了还是安心睡她的吧,不管什么事也都待好好睡一大觉起来再说。朱林小兰问他这样是哪样了?他不是说她没有怎么太醉而且还是刚刚好的那种吗?尤易扬好像被她堵了一下,但是旋即便有了说词,“你的确是没有怎么太醉而且还是刚刚好的那种呀,可是,没有醉不也得睡觉么?任谁睏了他该睡觉也都得睡觉的,睏了不睡觉那哪里成呢?”朱林小兰却说她也没有怎么太睏,她还不想睡觉,她都还没有什么睡意,再者说了,她睡衣也没有换上,澡也没有洗过,他要叫她如何能睡得着?尤易扬在床沿上坐下来,用手指像梳子一样的在她的头发上柔柔地梳理着,摩挲着,仿佛催眠一般地说:“我家傻丫头,就莫要管睡衣不睡衣,也莫要管洗没洗澡了,睡吧,睡吧,安心地睡吧,我就这样在你旁边一直陪着你的。”
结果,他的催眠术没有起到一点效果,朱林小兰不仅没有安心地入睡,反而荡开了他的手,也不用他拉还自己坐了起来。她说算她求他了,她不想睡为什么偏偏非得要逼着她睡呢?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他越这样她就越是睡不着了。尤易扬本来想把她按回被窝里去的,却又到底不忍心对她太用强了。奈何不得,就任她再折腾折腾几下好了。但是,朱林小兰却又哪里只是折腾几下就罢得了休的?她又说她还打算今儿个一整个晚上都不要睡觉了的,她打算要通宵达旦决不合眼地与他呆在一起,她不想她明天就要远离家门前往驰援了,今儿个晚上这么金贵的时光却还用来呼呼大睡,糊里糊涂的在梦里度过,那得有多浪费。她这一说,尤易扬的一颗头就陡然的大得仿佛肩膀都有点擎不起了。没有想到,她朱林大小姐一个如许温婉可人的小女子,不折腾便不与你折腾,一折腾起来竟然还能有如许近乎疯狂的一面。他甚至都无法想象,若然果真是通宵达旦决不合眼,那么在这么长长的一夜里,她朱林小兰又都会劳伤憔悴成怎样的一副样子?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这女儿家喝高了,原来也是这样的不容易伺候。不过,又想想她多半也可能只是说说玩玩,过过嘴瘾而已,是当不得真的,哪里可能她还真的就做得到通宵达旦决不合眼?尤易扬也就只是打马虎眼一般嗯嗯啊啊应付了两下。
但是,朱林小兰却似乎并不是说说玩玩过过嘴瘾当不得真的。她突然生龙活虎地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踏着略略有点沉重的脚步,略略有点抖抖擞擞地走出了卧室。她开步的时候,尤易扬上前想去掺扶她,被她甩手拒绝了,只好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她的后面。走到大卫生间门口,抓着门把手,朱林小兰回过头来,噗嗤而笑,说:“我呢是要进去撒个尿,你还要继续跟着么?”尤易扬大汗,脸上落了一脸的灰尘,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她的话才好,只是笑比不笑还不如地笑了笑,退了开去。这下把他弄的,就好比他是那什么的一个猥琐男被她小施计谋抓住了现行。
尤易扬坐在沙发上捡起撂在茶几上的手机翻看微信。所有的群,都是疫情相关的信息如雪片般地铺满铺满,无有别的。这才大年初二呀,昨天除了疫情之外,还能看得见新春祝福的文字和图片,也稀稀朗朗的还能抢到那么几个土豪群友布施的大小不等的红包,今天这些都没有了,这个新春过的,是不是就这样已经算是过完了?如同一位来得很不是时机被冷落了的大客人,就已经这样匆匆忙忙仓仓皇皇悄然地落寞地不辞而远去了?现在此刻,再来浏览各色疫情相关的信息,与之前不知道朱林小兰明天将要前往驰援瀚市的时候的那种浏览,在尤易扬来说,自然已经是两种大不相同的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不同,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来别人也不一定体会得了的。事情都是这样,没有落到你自己头上,与落到了你自己头上,即使是感情再细腻的人,感受到底也还是有所不同的,所谓身同感受,在许多的时候其实只是能做为一种很官方的辞令。
朱林小兰在卫生间里呆的有点过长了。她说是撒个尿,便是解两个大手好像也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呀。尤易扬不放心,撂下手机踱步地过去,敲了敲磨砂钢化玻璃门,里面朱林小兰问他干嘛?尤易扬反问她在里面干嘛呢?没有什么事吧?朱林小兰说:“没有什么事,没有什么事,我在卫生间里能有什么事呀?”让他莫管得她太宽了。尤益扬还是有些不放心,又不免觉得有些奇怪,这鬼丫头她躲在里面莫非还另外有什么名堂了?他灵机一动说他也憋得不行了,也恨不得要马上解决了。朱林小兰说:“不是还有小卫生间吗?你去那边解决有什么不可以的?”尤益扬急声说他不,说他怕等不得跑来跑去的了。未待她回话,他扭了一下门把手,还好,没有被反栓上,一扭门就开了,却见朱林小兰是坐在化妆台前化妆。都这么个大晚上的,她居然兴致勃勃地躲这里化起妆来!她这化的又是哪门子的妆?眼瞅着便要睡觉了,再者说了,她不是说还非得要洗澡的么?一洗澡,水一淋,这妆不就全白瞎了?
尤益扬嘴巴上倒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好像一个随伺的丫鬟那样规规矩矩地立在她的一旁,等着听候她的吩咐那般的。朱林小兰却似乎感觉还是被他压抑到了,也不回头,只从巨大的化妆镜里打量着他,说:“你在我这里这么杵着看着我干嘛?你不是说你都憋得不行了么?还不赶紧地解决去挨着拉到裤裆里?”愣了愣,尤益扬才说:“你在这里我怎么拉得出来?”朱林小兰笑道:“瞧你这个矫情的!你自拉你的,我不看你,你也莫看我不就行了?”又补一句说,“退一步说了,你便是让我看你一下又能怎么着的了?我又不是别人,你那里我还有什么稀罕是没有看过的?偏偏这下却又这样害起臊起来。”尤益扬听得她说的好像有些格外的粗野了,她一向好像都还是很淑女的那种的,何曾见她有过这么粗野的风格?也算是开了一次眼界。只是他又好像很有那么点不太适应,便好像是有些招架不住了,于是说:“算你厉害,我说不过你,那你且在这里忙你的,我呢,还是去小卫生间那边解决好了。”落荒而逃。
好不容易化妆罢,出卫生间之前,朱林小兰在里面急切地尤益扬尤益扬的大喊大呼,弄得坐客厅里无聊地观看着春节联欢晚会重播的尤益扬,比听到盘子当啷一声摔落在地上那会儿还更为紧张,反应也比那会儿还更为迅捷。他一边嘴上答应着她,一边便只管起身开奔。由于过于的紧张,才刚刚迈出去一步,他的一小腿当面处就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全红木茶几的边角,那么大而重的一张红木茶几都好像被他撞得挪位了不小的一下。这让他起了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在地。那个痛呀,直令他要昏厥过去,只是奇怪他却还能坚强地忍住,没有嗷嗷地叫出声。幸好他还能一瘸一瘸地往她那边移动过去,并且一边移动一边还没有耽误他安抚她,让她莫要慌,莫要慌。他心想,她可能是看到蟑螂什么的了吧?总不至于在他家半豪华不豪华的大卫生间里,还能发现有小老鼠出没。就在他快要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朱林小兰却如临大敌般地叫他打停,“你不要过来了,不要过来了。”她说她呼喊他就为了跟他说一下她马上就要从里面出来了,待她出来后,从他面前路过,他千万得把眼睛捂好,她暂时还不想让他看见她,还须再等上一小会儿她才让他一饱眼福。喔靠,原来是这样啊。尤益扬不胜抓狂。
尤益扬听话地用手将双眼捂上,仿佛是进行某种怪异而神秘的仪式一样,挺起腰身树立着欢迎她从他的面前路过。当然了,他尤益扬也并不是完全的那么老实和规矩的,实际上,他的目光也还是狡猾地透过了手指逢偷偷地窥望了的。只不过是,因为毕竟是被手指捂着了,没有那么的方便,又因为她路过他的时候,她向着他的那边,被她高高地举起手臂给遮挡住了,而且,她的速度又是那么无法理喻的惊人,宛如脱兔,只那么眨眼间一闪便已经看不到她的背影了,所以,他压根儿就什么也没有看到。朱林小兰直接进的卧室。待得反应过来,尤益扬就好像是很有那么些不甘心了,就好像是非得要看一看究竟才得放手了。便也拔腿快步往卧室那边而去。这一下子,就哪里还能看得到他刚刚还那个一瘸一瘸的一丝丝的迹象?但是,他扭了一扭门把手,是被上了反栓的。许是听得了他扭门把手的动静,里面朱林小兰发话说他猴急猴急的干嘛呢?稍微有点耐心好不好?叫他起开一边呆着去,略等片刻她立马就会出来的。虽然不明白她在卧室又还能玩出个什么惊世骇俗的名堂,尤益扬还是满怀期待地说:“哦。”虽然是答应了哦,尤益扬也并没有如她吩咐起开一边去,而是依旧原地不动,只是提了气屏息着呼吸,紧闭着嘴巴,不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却还把耳朵贴到了门页上。朱林小兰在里面也就只是脱了原来的衣服换好了一条大红色的吊带抹胸拖地长裙就出来了。当卧室门豁然洞开,尤益扬几乎跟她碰了个满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