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义忠,1950年生于台湾省宜兰县。台湾当代著名摄影家。
论著:《当代摄影大师》、《当代摄影新锐》、《摄影美学七问》、《面对摄影大师》、《摄影家西游记》。
个展及摄影集:《北埔》、《八尺门》、《人与土地》、《台北谣言》、《四季》、《手的秘密》、《有名人物无名氏》、《正方形的乡愁》、《失落的优雅》。
近期出版摄影随笔集:《人与土地》、《失落的优雅》、《都市速写薄》
近期,有读摄影类的一些书籍。大多是内地的当代摄影家所传写的摄影散文集,有肖全《我们这一代人》、严明《我爱这哭不出来的浪漫》、陈仲元《让摄影多一点温度》。再者,就是比较喜欢的台湾摄影家阮义忠《摄影美学七问》、《人与土地》。
其实,对于摄影入门级的我来说,初看一些大家的作品,或者并不能从摄影的形式与内容上去欣赏。光圈、感光度、曝光、构图等这些有关摄影技巧还过于陌生。但在这几天的阅读过程中,好的照片真的能够直指人心,不仅能够带来视觉上的震撼,还有情感上的共鸣,如吕楠的作品,他的三个摄影题材:1989-1990年拍摄《被遗忘的人:精神病人生存状况》、1992-1996年拍摄《在路上:中国的天主教》、1996-2004拍摄《四季:西藏农民的日常生活》。
喜欢阮义忠,看他的作品,一开始并没有吕楠的那种,倏然的让你触目惊心。只有在慢慢咀嚼之后,芬芳甚浓。他用自己的眼睛观察着大地上的生存者,透过镜头,来记录逐渐消失的农村。他的《人与大地》,分为“成长、劳动、信仰、归宿”四个单元,透过成长里面的图片中,我仿佛看到了儿时农村的记忆:跳方格、田埂上追逐、跟着奶奶去河边洗衣服、放学回家的路上、赤着脚……走到哪里,都是成群结队。我想,或许这就是摄影的魅力所在,一门“时间的艺术”。按下决定性的瞬间,回忆起来,便是生活里的真光。
或者是因为从小喜欢阅读文学,写诗的缘故,他的文笔,在众多摄影家中,是较为出彩的一位。由镜头,到文字,处处都透射着博大的人文关怀,所以,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摄影布道者,思考者。
就像这张照片,孩子们在海边翻跟头,当时在他看来,不是一个简单的游戏。上面是天,下面是地,人在中间,又在一直不停的翻跟头,好像象征着人在天地之间的一个轮回。他有写道“人类在土地上重复着[生、老、病、死]的轮回……”
[不怕鸽子飞跑吗?会回来的才让它离巢。]这是作者和孩子的对话。
当时在看这张纯图片的时候,我便想着我们所有离开故乡的人不就跟这只放飞的鸽子一样么。后来看到散文集里面的描述,原来真的可以和作者达到情感上的共鸣。我欣喜之外,随之便也感到人生带有的戏剧性。在阮义忠的自述里,清楚的写到他曾对农村的憎恨之情,来到城市后,一直想挣扎摆脱在他身上所拴下的一条无形的链子。
我们大多数人都像王魏所说的那样:我们每个人都像候鸟一样,在两地徘徊,直接或间接地体验着它所带来的人生况味……毫无疑问,吾城、吾乡,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距离,最深刻的落差”。
于阮义忠而言,曾经吾乡、吾城,是最深刻的落差,他会逃离。现在,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距离,是他的魂归之处。我在想着,一定会有那么一天,迫不及待的想回家看看。
喜欢阮义忠,还在于他对生活的一种态度,一个深情对待生活里的所有细节者。让你不由的心生欢喜,在摄影之外,他喜欢喝咖啡、听古典音乐,收藏四十多台咖啡机。一天的生活,在5点多起来,扫地,煮咖啡,走路,有时候是爬山,去唱片店淘黑胶,晚上10点睡觉。生活如此自律,痴迷者,在摄影上的成就,也就不言而知了。
在书海里认识这样一位生活、摄影美学者,于我,是一种幸福。艺术大多是对自然的模仿,对于想学习摄影的我来说,在学习摄影技巧之外,更重要的是汲取摄影大家的一些人文关怀。从而在拍摄的过程中,关注自我与对象的关系,深思自己为什么会按下快门。日知其所亡,便是学者,应有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