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雪山顶上那些照片王一和于娜娜都一直保存着。虽说相机很一般,但那一刻的景色之美与两人的 默契所拍出的照片,什么时候看都很美。
王一的回忆
永远不会结束的墨脱行
结束了那趟西藏之行后不久,我便常住在了南方,又开始了每天画画的生活。大约半年后的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KC打过来的!约去深圳见一面。随后我又接到了老杨的电话,说他就在广州,KC约见面,他先过我这儿来一起去。
我们到了深圳,KC已安排好人来码头接,我们到了已安排好的住宿酒店。Kc来电话说,晚上吃饭,来的还有几个朋友一起。
当晚,酒店门口一见面,Kc便热情拥抱。进的包房,见坐着三位并不相识的人,Kc介绍,这是解放大桥驻军某连长,另两个是他的手下。跟随进来的另几位,Kc介绍都是他公司的高管,也给众人介绍我俩说是墨脱同行的兄弟。
宴席中Kc说起和我们墨脱县城分手后他们行程,并介绍在解放大桥和连长如何相识,如何照顾了他们,还在那里相见恨晚,把酒言欢,那天Kc喝了不少。吃完饭,又换了地方,在一歌厅巨大的豪包里,我们又见到列队迎候他的公司员工,那天是Kc公司的一个什么活动庆典,Kc手持话筒,搂着我俩的肩膀,对他的员工隆重介绍,这是我墨脱路上的生死兄弟,并唱起《朋友》,Kc的歌唱的很好,非常有激情,整场气氛也被调动的高昂,能看出Kc是很注重仪式感的人,也是很有情怀的人。
图片
我发现那连长一直情绪不高,窝在沙发里,他那两个兄弟紧挨他坐着,三人都醉个七八分;我过去敬酒,他抓住我手,很是激动,语无伦次。他那兄弟里一个尚清醒的告诉我,连长己转业,他俩也是,连长带着两兄弟凑钱,又借了一部分在那边收了十公斤虫草,来到深圳找Kc,想卖去香港,哪知到这一问,市场价比他们收购价还低,三人傻眼了,在Kc这呆着,希望全寄托到Kc这。
我听了,理解他们的心情,但心想,连我和老杨都知道这回事,在去波密路上,遇见两个藏族小伙,兄弟俩穿得很正式,他们家族都是挖虫草的,说今年的虫草生意不错,他们俩代表全家族去朝拜,把全部收入的三分之二募捐给大昭寺。跟他们聊起了虫草,得知他们的虫草是按根被收购,他说的那价格我大致算了一下,比我在兰州买还贵,我也搞不清为什么,但我知道很多东西最贵的往往是原产地。这连长就凭在解放大桥的一面之缘,就敢背这么多货过来。后来Kc也说了一句,来之前他们打电话都没提这事,直接就来了。
我看着已经醉倒在沙发里,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连长和他的两个兄弟,心想,与世隔绝的墨脱让他们与我们在墨脱路上见到的那些黑衣马帮小哥一样的淳朴,但他们走出雪山就直奔到这花花世界,能适应吗?
那以后我再没有见过kC,自然也不知道连长的虫草卖了没有。
老杨的事终于解决了,他是去自首的。
当他走出公安局的那天,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非常激动,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他说,问题都解决了,他找了个无人的草地,趟在那里打的电话,他仰望着天空,又想起了西藏的天空,墨脱的云雾。
于娜娜在广州上班,一到放假她就回到新疆,去看望父母,而平时每到周末,节假日她几乎都来我这里。
每到周五的下午我便早早去车站等侯,等到她出现。她总算相信了我会画画,我给她画了很多幅肖像。
我就住在海边,那一片沙滩上我们不厌其烦的拍过无数张照片,我总期盼着有一天我的镜头的于娜娜穿上婚纱。
后记
写墨脱行的念头最早是2010年左右,写了几页纸,扔下了。直到2015年发小少泉的建议又勾我从头写了两三段,又扔下了,这回一鼓作气,几位朋友鼓励,搞文学两位老兄晓云,扬子打气,同行的哥们一起回忆,少泉催促,一些同学朋友加油,我硬整了快一个月,算是写出来了。
晓云兄说天哪,你竟然写了四万五千多字。这一定是我这辈子连续写的最多字数了,我也没想到,我还能干这事。
我是硬 逼着自己写的。办法是晚上写了一节,自己读一遍,就在微信朋友圈发出去,发了几期后发现有人留言,也有人评论,我便再写再发,中间停几天,竟有人催促,便一口气写了五万字。
晓云兄帮我整理出在意象海公众号发了。那天我们聚在一起,杨子,晓云两位老兄说,架构都出来了,总感觉写写就停下了,像是话没说完。我的一位多年未见老同学通过微信和我聊写的这点东西,她说,写成小说多好啊。
我想我哪会写,可架不住念想,便又一节一节 总捋了一遍。加进了我和老杨沟通后的一些内容。写到一半,我觉的有点像小说了,老同学说,爱情,爱情,我想了想,就那么几个女性,和孙二娘怎么也 勾兑不出爱情。于是我想到那个神秘的“于娜娜”,老同学看了又说,这个勾兑给老杨不合理,只能兑给王一。
回忆也挺好玩,都说鱼的记忆有七秒。说人的时候,什么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好像说的都是对苦痛记忆不住,我这回发现真是这样。
墨脱行过去了十五年,记得最清楚的自然是吹牛吹的多的段落,也是当时对身心刺激程度深的事情,我发现多数记忆清晰的是有趣的事,愉快的事,甚至在写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那些快乐,而那些痛苦的其实早忘了,写的时候要根据情节去描述,但痛感确是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人需要经历些事,前几天看参加过抗美援朝的九十岁老兵回忆战场上的事,如火炼狱般的战场他很谈定的叙述着,一个个说出那些战友的名子,说着那些人牺牲的过程,真实,震撼。这是被洗礼过的人类。
我们这些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很难想象那些经历,曾经和朋友探讨为什么那些老军人能长寿,一致的认为是心态。 认识一位红军老奶奶,活了一百岁。90岁之后,每日里吃了走一走,主要就睡觉,家里的事儿,一堆儿孙或重孙的事,不闻不问,说起旧事,一条条说得清楚。对眼前事,说帮不了你,也没主意,索性不听。走的时候五脏六腑全无毛病。老奶奶是明理,不操那心,那些鸡毛蒜皮家事全是浮云。对于战争年代过来的老奶奶,那都不叫事儿。
家人在学校里管学生工作。新开学,管的几百学生里有60多个检测出有心理问题。每学期最紧张的,就是这件事。再看看新闻,动不动就有花季的孩子们自杀的,为屁大点事就敢跳楼。
两种都是命,一种是态度一种是病。经历了苦难的人有态度,暖风沐浴的孩子却得了病。屁大点的事都成了大事只因没经历过事。
这几代人好命遇到社会安定,国运昌盛。往前看长点,哪那么多和平安宁,世人要经受多少艰难,活过来多不容易。在墨脱那里找生活的人们,环境的恶劣到使人真诚,豁达,人与人之间算计少了许多,人本性中的善良是入群标牌,自私只会让你独自面对险恶,在那路上的人都明白。求生,淘金是那里的主题词,而花季的娃们为屁大点事去求死,那来那么大勇气!
几位搞文学的朋友看了我写的这点字,表扬我说写的不错,这框架基础能写成小说就棒了。一来是从不会写字的我突然写了个作文,让他们意外,二则关键是亲身经历,我回忆着真实写出来,小学那点语文水平也就够了,真实的故事总是能看着有趣,编的有趣那得要水平,再说编写点爱情故事总不能编我自己,只有糟蹋老杨了,老杨估计连根冰棍都不会给我买。
画画及各类艺术创作一样,来源于生活,是创作者对客观世界的主观感受,用不同方式表达呈现。创作个体的主观性与个人的成长经历,个性,学识,审美系系相关,也因此才会各种方式,百花齐放,好的作品终是缘于真实与真诚。
国内八十年代初那批油画作品,至今仍是经典,缘于那代人那特别时期的感受,那是真切的,有切肤之痛的,自然打动人。从技术而言,开放使西方油画近距离贴近,全方位学习进步很多,但那样动人有深度的作品到少见了。有人说,美好年代,看到的都是繁花似景,描绘的都是花前月下,也对,那得多富有,多顺畅,多梦幻,多做做,富若李嘉诚还有儿子被绑的时候,牛如马云也有服了的日子,上下左右,四处望望,没坏处,省的跳楼。装挺累的!尤其对娃们,多知道一些苦事有好处。人类历史被各种艺术作品记录,现在随着技术的发展,更加多样化,传统艺术型式空间越来越小,绘画也更大众化,娱乐化。但记录历史的总是还有。
在敦煌莫高窟,讲解员依年代递次介绍壁画艺术,讲到清朝人也塑了些像,画了些画,莫高窟没有展示,因为太难看,审美断档了。悲催的是清朝的领导好心把以前朝代破损的塑像,壁画修补了 一下,展示的有几个,看上去像是把出土的青铜器打了层腊,糟汉子脸上涂了层粉,唉,糟心!再看看现代很多城市建筑,雕塑,不也一样,只当娱乐罢了,在家独自娱乐无妨,若有权搞在公共场合,毕竟不好。
我说不出价值观之类的词语,不懂,也说不清,但我知道人有群体,好人有当好人的逻辑,坏人有做坏事的道理,好人有时也做坏事,坏人有时也做好事,人身附善恶,不同环境,不同群类便会激出,人本能的欲望管理起来需要后天的教育。文学艺术作品曾赋予这样的责任,如绘画,之前为人服务,从某时起,成为了个人喧泄的工具,而那些画作的意义多是别人加上的,解读的。
墨脱之行的确让我记忆深刻,但画起来确实不好画,藏区风光的照片比比皆是,都很精美。再用油画去画那些也没什么意义的。画成太写意抽象的画面也无法表达出来,文字与绘画结合到是个办法,文字疏理让我有了更多的画面去创作。
这次的疏理也让我回忆起许多事,也挺有意思,不知道以后还是否有兴趣再写点字。先画画吧!搞完一件事情。
2021.2.26日 凌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