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学生,高中生。
学校只有一栋楼,有明亮的大厅,有摆在建筑最角落脏乱扭曲的食堂。
一天,一个老师突然对我讲:你明天要来训练哦!你有特殊的能力。
我被这话弄的一头雾水。
第二天,在学校后面破烂的小操场,我看到几个学生,拿着古代的那种油纸伞,在对打。
严谨,有序。
两两一组,几乎机械的频率。
然后我鬼使神差的也加入的队伍,拿着一把深红色的油纸伞,横打一下,竖打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横打一下,竖打一下。
我有一个男朋友,可能我训练之后要去找他吧。
横打一下,竖打一下。
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运动?
横打一下,竖打一下。
我不知道。
两个小时,或者更久,训练结束了。
我正通过破烂的楼梯走向食堂。
老师突然说,孩子们,每个人要在手腕上留下火的记号。
一个孩子说: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可能做的不好。说着,他从指间搓出一条细细的火线,拿着那条线,在我手腕上轻轻印了一下。
有点痛,但完全能忍受,而那道印记,就像一个很古老很古老的疤痕。
我沿着楼梯向上。忽然一个男孩子走到我前面去,他的半个身子在扶手外。
他的颜色比我透明,我悄悄把手伸过去,不出意料,没有任何触摸到实物的感觉。他似乎也没有察觉到我的动作。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我为什么突然接受了身边这么多“特殊群体”存在的合理性。我也属于这个群体吗?我有什么能力 ?
沿着楼梯向上走。
食堂。
有一个波波头的姐姐在杀鱼。她把剩下的东西扔到一个看不出颜色的肮脏的桶里。桶的上面,有一条已经褪色了的蓝色鲤鱼,很大。等到桶里的东西满了,他就探下半个身子,伸出透明的舌头,把里面的脏东西带走。
好想去卫生间。
经过宽敞明亮的大厅,我和坐在扶手上的老师同学打了招呼。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一个奇怪的房间。
心里出现一个奇怪的念头:我该来这里,但不是现在。
于是我又折返回食堂。
那个波波头姐姐还在杀鱼。菜刀嘭的落在砧板上。血和脑浆溅的哪里都是。
我是不是该去找我的男朋友了?
看了一会蓝色鲤鱼透明的舌头,我又朝着明亮的大厅走去。
这时明亮的大厅和阴暗的走廊连接处出现了几个奇怪的人。
很多人的面容看不清,只能看清一个胖胖的女孩。
那个胖胖的女孩对我说:你能看见啊!
不是疑问句的“你能看见吗?”而是陈述句。
胖胖的女孩颤抖着,在早已经干的不成样子的花盆里面摸着什么。
她好像没有什么超能力,只是用浮夸的演技没感情的行动着。
胖胖的女孩在四个花盆里摸出四片叶子,干枯的不成样子。
她把它们丢在地上,然后她死了。
我捡起那些叶子,我知道它们一定不可能完整的捡起来。我就希望尽可能多的收集起来。可是每次都有一些脆弱的叶子碎片从指缝溜出去。我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捡起它们。
够了,我想。
于是我飞快的跑到那个奇怪的房间。
那里早有人等我了,不出所料。
一个黑衣黑墨镜的人说了些什么,语气像是在威胁我。可是我什么都没听到。
后来他和身后的保镖一样的几个人走了。
我要给自己争取点时间,我想。
哪里呢?
后来我发现洗这里的门可以插上,那种最古老的门插。
插上外面的门,打开里面的门。
里面是卫生间。男孩女孩都在一起。
有的用很高级的隔板做成了单间,有的就是光明正大的暴露在灯光下。还有的已经碎的不成样子。
这时外面的小隔间突然传来了声音。我偷偷打开里面门。
是一个猫女。
是真的猫。女。
她打扮成常见的好人的样子。我知道她又是一个蹩脚的演员。
不想再看。
可这时突然从一个不存在的隔间里面走出一个大叔。
没有表情,没有声音。
我的胃里突然像灌进了整个游泳池的海水。难受的没办法睁开眼睛。
好难受。
意识渐渐模糊。
等到我醒过来,我已经是一只光滑的、背部有着暗红色斑点的绿色青蛙了。
我不是人类吗?我明明拥有过一张人类的脸。
可是我想不起来我的相貌。
我男朋友?我已经感觉不到他了,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但是我确定我一定有一个男朋友。
另一只青蛙游过来,问我是否要和她在一起。
“没人能拒绝一只美女的请求。”她说。
“我一定有一个男朋友。”我哭着说。
却没有声音,也没有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