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飞行

再次来到禄口机场,只是此时已回忆不起上一次来到这里时的心境。

步入候机厅,这里还是那样简洁明亮。我坐在角落,看着来来往往的匆忙旅客,仿佛看到了酒店传菜员手中一盘盘待人品尝的菜肴,有的酸、有的苦、有的鲜、有的甜。

我看到一个年轻的母亲,怀抱着一个男婴坐在我的对面。我看着这娇柔稚嫩的幼小生命,仿佛看到了一盘还未烹饪的新鲜蔬菜。没有盐、没有糖、没有葱、没有姜,看起来是什么味道,吃起来就会是什么味道。没有裹挟着的糖衣、没有酥口的脆皮、没有激人味蕾的烹汁、也没有五颜六色的装饰,豆角就是豆角,黄瓜就是黄瓜。

我们每个人有何尝不是这样的一盘菜呢?我们都曾稚嫩,都曾天然新鲜。只是时间的快刀从未问过我们,就把我们改刀切块,然后在历史的油锅中翻滚,在岁月的铁板上煎炸。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必然,只是感觉这世界没停下来过,仿佛是一个从不停伙的厨房。

我带着半生不熟的姿态到过很多地方、见到过很多人、看到过很多事,尽管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世事无常、沧桑变幻,到头来我才发现,其实都一样。

或炒、或蒸、或煮、或炸,尽管这场洗礼常有酸甜苦辣、满是寒热交加,但最后豆角依旧是豆角,黄瓜也依旧是黄瓜。

终于登上了飞机,飞机骤然加速,随后直上云霄。我观看着跑道旁匆行而过的植被,我欣赏着机窗外悄然飘散的云霞。

这不禁令我想起了亚索的一句话,“疾风亦有归途”。

是啊。敢问这世上又有什么事物没有终点呢?哪怕是我们最为宝贵的生命,亦有终点。

煎炒烹炸、柴米油盐、酸甜苦辣,尽管沧桑变化,尽管物是人非、尽管今非昔比、尽管世事无常、尽管沧桑变化,可每一段经历都不过是风景,一切过往又都不过是旅行。

菜总是会凉的,而我们,也终会尘封在岁月的漫漫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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